李通背心里唰地冒出一层冷汗来,什么受害者,这些人可就是死在萧家大郎手里的。自己这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呢,活腻歪了吗? “在下马上就去处理,定然是些闲汉落井下石,想敲诈些钱,决不能容他们坏了这竹街的风气!”李泽大声道,一手抄起了墙边的铁链铁尺,大声吆喝道:“兄弟们,跟我走。” 萧氏兄弟二人便冷眼看着竹街的巡铺士卒们挥舞着铁链铁尺顷刻之间便将一帮闲汉给揍得鬼哭嚎奔鼠窜而去。 “见过二位郎君!”李通心里卟嗵卟嗵跳,只瞟了一眼面前的那些显得有些狰狞的大胡子脸,他的腿肚子便有些转筋。其实萧定本人还是极和颜悦的,不过相由心生,李通认定了眼前这家伙是个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看在眼中,自然也就如同阎罗一般了。 “多谢李巡铺!”萧诚却是笑得灿烂,对李信使了一个眼,李信会意地从马上褡裢里摸出一贯钱来递给李通。 “这是小人的本份,哪里敢要二郎君的赏?”李通把手一通摇。 “应该的应该的。”萧诚呵呵笑道:“这里头的情形,我们也是知道的,说起来与我萧家也不了干系,倒是让李军头难为了,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啊,给兄弟买点水酒喝。李军头莫再推辞了,再推辞我可就生气了。” 见萧诚神态不似作伪,李通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下了。 萧定却懒得与这人多说,直接迈步向着辛渐的小院走去。 站在门前,萧定用力地敲响了门上的铁环。 屋内鸦雀无声。 侧耳细听之下,却又似乎能听到屋里传来了极小的女子与孩童的呜咽之声。 “辛渐,我是萧定,开门!”萧定直接扬声道。 院子里传来了咣当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上。 “辛渐,萧指挥使来看你了,你好大的面子哟,还不开门!”外头,李通也扯开嗓子吼道。 不过他这一马就直接拍到了马蹄子上,萧定转头,怒目瞪视着他,李通顿时打了一个寒噤,脚下也是蹬蹬倒退了数步。 “李军铺,剩下的事情,我们兄弟自己就可以办了,多有劳烦了,便请军头带兄弟们回去吧!”萧诚笑容可掬地道。 “是,是!”李通也是巴不得离萧定这个阎罗王远一点,但没有人家吩咐,又不敢擅自离开,听到萧诚这么一说,当下便行了一个礼,一溜烟儿地跑了。 萧定再一次敲响了院门,这一次没有等多久,院门咣当一声开了,出了辛渐那些疲惫,绝望却又带着一丝丝警惕的脸。 “辛兄,萧某来访,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萧定抱拳道。 辛渐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萧定会来找他。 两人家世天差地别,如今的地位更是如此。萧定一战成名,已经升成了指挥使,而他,连军藉都丢了。 可以说,萧定的这个指挥使,就是踩着他辛渐的脑袋升上去的。 辛渐很想把这个罪魁祸首给赶出去,但看着萧定一脸笃定的模样,却又是一阵心虚。一个黄海,不过是侍卫亲军中的一个正将,便将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真要再得罪了眼前的这个指挥使,自己哪里还有半分活路? 萧家,可不是黄家能比的! 犹豫了半晌,辛渐还是侧转了身子,“请!” 踏进院子内,小小的院子里,到处都是破砖烂瓦,烂菜叶子,甚至还有一些腐臭了的内脏下水,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臭气,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萧指挥使,屋里请!”辛渐躬身道。 一正两偏的屋子,一眼便能尽收眼底。萧氏兄弟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匆匆地避入到了偏厢,走进小小的正堂,却又清晰地听到了另一侧的偏厢之中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呻声。 “这是?”萧定问道。 辛渐垂头道:“辛某不孝,家母因为我的事情,急火攻心病倒了,辛某却又无钱请郎中为其医治。” 萧定恍然,早前这个辛渐因为吃空饷的事情被追索,家当几乎赔了个一干二净了。 他转头看向萧诚。 不待大哥说话,萧诚已经转身对李信道:“李信,你拿了大哥的贴子去王太医家里,请王太医过来瞧上一瞧。” 要请王太医过来,萧诚却又没这个资格了,但大哥这个新鲜出炉的指挥使外加父亲的名头,还是没有问题的。 辛渐霍然抬起头来,本能地想要拒绝,但听到隔壁的呻之声,却又是抿紧了嘴。只能拱手道:“辛渐多谢指挥使。” 萧定摇了摇头:“你之今,与我有莫大的干系。” 辛渐有些委屈地垂下头去。 那头萧诚却并没有闲着,而是继续指挥着几个家仆收拾着七八糟的院子,甚至还指派了一人去最近的酒楼订一副席面回来。 “辛押正,你不会与我大哥一直站着说话吧?”安排好了这一切,萧诚这才走了过来,笑道。 “指挥使请坐!”辛渐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扯过来一条板凳。“二郎君请坐。” 请了二人坐下,却又扯开嗓子喊道:“阿翟,阿翟,烧一壶开水。” 第七十四章:这事儿看我的 当真就是一壶开水。 “萧指挥使,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没有茶叶了。”辛渐有些羞愧地道。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