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韩氏一言不合就要收拾自己的模样,萧诚闭上了嘴巴,心里却在道,要是三天之前张超张太尉也跑去大相国寺求菩萨保佑的话,那大相国寺的方丈对张太尉所说的话,只怕与跟自己大嬢嬢所说的话是一模一样的。 反正赢了,是菩萨保佑的结果。 输了,你还有心情跑去大相国寺跟他算帐不成? 左右不要他出半文钱的本钱,却能搏如此大的收获,当真是比抢劫来得还要快!拦路抢劫还要成本呢! 眼见着许勿言去安排谢和尚的事情去了,萧韩氏却又是一迭声地吩咐着下人,竟然是要去进行一场大采购,看样子倒是样大摆宴席,庆贺一番的模样。 果然,分派了这些,萧韩氏转头看向了萧诚:“二郎,回头我给你一个名单,你写好请柬,然后再亲自送上门去,我萧家要大宴宾客。” 萧诚踌躇了一下道:“大嬢嬢,谢相国寺的那些和尚倒也罢了,左右那些和尚是不会对外说他们得了多少财喜的,至于大宴宾客,孩儿看,还是慎重一些吧!” “这是什么道理?”萧韩氏怒道。 “大嬢嬢,这一次大哥大展神威,技惊四座,可是龙卫军那一百马军却是死伤惨重,据孩儿在现场看来,最后囫囵剩下的,不过三十出头,还有近七十人,绝大部分死了,还有一些重伤的。”萧诚小声道。“这些人,绝大部分可都是汴梁人。虽然说这事儿也怪不得大哥,但人总是死在我们萧家人手里的,这些人家里出殡,我们萧家却大肆庆祝,不免会让人说嘴。说不得还会被一些有心人煽动起来到我们家来闹事呢!” “他们敢?王法容得下他们闹事吗?” 萧诚叹了一口气:“嬢嬢,大哥这一胜,咱们萧家的声望便又上了一层,岂有不遭人忌的道理?到时候如果来的人尽是些孤儿寡母,白发翁姑,官府能怎么办?不说别的,让这些人聚在咱们府前一番哭闹,只怕汴梁人便要恶上咱萧家几分。” 听到萧诚如此说,萧韩氏顿时沉默了下来。虽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但名声,却一个家族来说,却是无比重要的。 “还有啊,经此一事,只怕上四军要去北地轮战的事情便会定下来。此事前因后果一旦传出,恨大哥,恨我们萧府的人,只怕会更多。毕竟在汴梁当兵,薪饷优厚,又无命之忧,但到了边地,可就朝不保夕了。”萧诚接着道。 萧韩氏脸上变,“二郎,这些事情,你为何不早跟你父亲,跟你大哥分说明白,这,这不是把萧家放在火上烤吗?” “嬢嬢,父亲与大哥都是那种为国不计己身的人,我即便是说了又能起什么作用?”萧诚摇头道:“当今之计,却是要做些补救工作的。” “怎么补救?”萧韩氏有些紧张地道。 “孩儿手里有这些马军的人员名单,让下人去打探一番,但凡是死伤了的,咱们萧府拿些钱出来补偿给人家吧,虽然说人家还是会恨我们,但至少在大义之上,我们是能待得过去的,在士林清议之中,也是无可指摘的。”萧诚道。 “就如此办!”萧韩氏连连点头:“那咱们府也不庆祝了。” “庆祝还是要庆祝的,不过咱们关起门来,一家人庆祝一番也是必须的,这十几天来,上上下下可都是绷得有些紧,总也要打赏一番,放松一下的。” “说得有道理!”萧韩氏若有所思地道。 第七十章:去处 书房里笑声郎郎,萧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了。 便是当初知道自己这个三司副使将要扶正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少开心的觉。 因为他很清楚,从副到正,固然是跃上了一个大台阶,但他面临的问题,却只会是以前的十倍百倍。 事实上也证明了这一点。 正如萧诚当初给他分析的那般,他在三司使里,步履维艰,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给他挖了几个坑。所幸都被他及时发现,小心化解,反而将这几个挖坑的家伙给处置了。 不过那几个微末小吏,显然不过是被推上来的刀手罢了,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即便萧禹很清楚是谁,却也动不得。 好在当初自己在前三司使周廷最为艰难的时刻,伸出了援手。这让已经声名藉的前三司使大为,在最终离开京城的时候,给萧禹了底儿。这才让萧禹终于在三司使内部,有了这么两个有实力的助手。 但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艰难,反而让萧禹更加重视当初萧诚的建议,最初的那份言辞烈,步子迈得极大的整改三司使的折子,现在已经积了灰尘,萧禹再也没有去看过他。 而官家呢,对萧禹的谨慎也是较为意。 每一位官员履新,总是想要展现自己的能力的,这本来不是一件坏事。但赵琐可不想在三司使这样的部门,来一场伤筋动骨的大手术。 现在赵琐不想在财计之上有任何大的动,因为他正在谋划着在边境之上动一动呢!万一财计之上出了问题,所有的想法,不免又要打了水漂。 萧禹的稳重,颇让赵琐意。 这才是有大局观的财相嘛。 “恭喜大哥了,本来说只是升为统制,但这一回,官家居然破格提升你为指挥使,这一来,大哥你可就成为皇宋立国以来,最为年轻的指挥使了。”萧诚道。“假以时,大宋最年轻的太尉,指不定也就是大哥你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