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里的关扑都开了盘了。”江映雪道:“从最初的一赔五,上升到现在的一赔八,最高的开到一赔十。” “也就是说没有看好大哥呗!”萧诚扁了扁嘴,道。 “大哥虽然是抗辽名将,但上四军中人,可多是汴梁子弟,汴梁人嘛,自然心里还是偏向本地人的。”江映雪道:“再者说了,上四军是天子亲军,每年的金明池演习,琼林苑习,看起来多威武啊。大家可不知道辽人的凶狠,只看到了这些人的妙技艺。” 萧诚突然看着江映雪问道:“莫非你也去买了盘?” 江遇雪嫣然一笑:“自然是去买了的,还是以二郎你的名头去买的。在各个关扑场子里都买了,总的算起来,下了近两万贯的赌注呢,都是买大哥赢。” 萧诚倒一口凉气:“你也真是大方,就不怕赔得一干二净吗?” “我赌大哥能赢。”江映雪笑道:“到时候这可是一笔大钱,虽然赔率不一样,但最终也能收获十四五万贯钱呢!这可比做生意来得快多了。” 萧诚苦笑不已。 自己都没把握,江映雪倒是笃定。 “真要赢了,你不怕这些场子赖账吗?” “二郎的名头摆在哪里呢!谁想赖三司使家的帐,他是不想在汴梁混了吗?这官司就是打到官家面前,也是二郎占理呢!您买自家大哥胜,谁能说不是?”江映雪笑道:“二郎不是说大郎在边疆之上处处缺钱吗?到时候你把这个赚来的钱,正大光明地赠给大郎,让大郎在边地好好地杀辽狗,让我们太太平平的呢!” 萧诚瞠目道:“原来你不是为了赚钱啊?” 江映雪嗔道:“二郎,奴家又不缺钱使。再者了,用大哥的命搏来的银钱,我又怎么能花得心安理得呢!既是大哥的本事搏来的,那送给大哥去做正事,岂不是更好!” 萧诚动地伸手拉起江映雪,将对方轻轻地拥进了怀里,这便是屋及乌的道理了!她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哥呢! 将头靠在萧诚厚实的膛之上,江映雪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儿也砰砰地跳得极快,老人们说得果然是没错的,对人身边的人好一些,效果会更上一层楼呢。像以前,自己为二郎做了那么事,也没见他这么真情外过。 疏雨堂里安静了下来,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鸟儿,落在外面的垂柳之上,叽呱一声叫,这才将两人给惊醒了过来。 江映雪红着脸坐直了身子,伸手理了理鬓发,道:“二郎上次吩咐的事情,奴家已经在做了。” 萧诚欣赏着对面美女那白中透着红的脸庞,致尖的鼻梁,小巧殷红的嘴,纯粹的欣赏,当真是丽不可方物。 “你说得是哪件事?”他有些心不在焉了。 “就是二郎说要和那些南方人合作开发市场的事情。”江映雪道:“奴家在扬州已经找到了一个合作商人,是个盐商,在当地势力大得很。不但与江宁知府很有情,家里更是娶了好几个县主呢!” 萧诚哈哈一笑,江映雪不也是讨了一个县主的封诰吗? “赵家开枝散叶,现在宗室多得都快要成灾了。”他有些轻蔑地道:“有些宗室隔得远了,本身又缺乏生财的本事,家境窘迫,只能靠卖女儿来求些钱财了。现在只要出得起钱,管他什么阿猫阿狗,都是能娶一个这样子的县主的。” 江映雪顿时嘟起了嘴。 “你可是不一样的。”萧诚忍不住伸手去揪住对方那嘟起的殷红的嘴,“以后啊,你再个郡主的封号也不是没可能的。” “县主不值钱,可郡主就不一样了。”江映雪却清醒得很。 “万事皆有可能呢!”萧诚道:“对方既然势力如此之大,合作之中,倒也有利有弊了。有利的是可以助我们轻易地站稳脚跟,不利的就是对方很有可能想反客为主,侵夺我们的权益。强龙难斗地头蛇,在那块地盘之上,只怕我们还真斗不过他。” “只要对方不拿官面上的力量来我们。”江映雪道:“商业上的手段,我倒也是不惧的。” 官面之上,萧家是不可能拿出来帮衬自己的,一个县主,对于这样的地头蛇来说,毫无威慑力。而南方又不是汴梁,在汴梁,毕竟是天子脚下,很多人还是有所顾忌的,一旦天高皇帝远,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只怕也就会使出来了。 “你只管做商业上的事情。”萧诚笑咪咪地道:“此人如果敢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那我有的是手段让他悔不当初。真当我家老头儿的三司使是个空架子吗?明面上不出手,暗地里办法多着呢!” 江映雪嫣然一笑,萧诚既然如此说,她自然就没有什么可顾忌得了。 “二郎在这里用饭吗?” “不了,明天便是大哥与上四军决斗的子,今儿个晚上,府里肯定是要置酒壮行的,我需得回去!”萧诚摇头道。 出了疏雨堂,萧诚也不想骑马,任由李信牵着马跟在后头,他则一个人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 终究还是修养差了一筹,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一遇大事,便有些心绪不宁,今去疏雨堂,也不过是想求些安罢了。 自失地摇摇头,却发现前方居然有两个人。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