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当然不屑于这么做,一来他的身份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二来,他可是三司使萧禹萧计相的公子。 他真要使钱的话,那也是会让人觉得烫手的。 “早早去枢密院办完了差事,赶紧回家!”萧韩氏抹了一把眼泪,对萧定道:“你父亲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一去,自然就会能得到接见的。” “是,外头暑热,母亲还是先回府去吧,儿子一会儿就回来了。”亲自扶了萧韩氏上了马车,又冲着高绮点了点头,将儿子也抱起来进马车之中。 直到此时,一众家丁这才齐齐抱拳躬身。 “见过统制!” “见过正将!” “见过大郎!” 一片七八糟的叫声之中,却显现出了各人不同的身份。 叫统制的,自然是这两年才进入萧府的。叫正将的,却是萧定还在当马营正将的时候,便将他们送回府安置的,而叫大郎的,则是萧家本身的奴仆了。 “诸位兄弟安好,等萧某人回府之后,再与诸位痛饮!”萧定抱拳,团团作了一个揖。 众人轰然叫好。 一群人一分为二,萧定带了二名护卫直奔枢密院方向,剩下的兵士则护送着马车汇入到了萧府的队伍之中,一路往着家的方向走去。 萧定径直来到了枢密字所在之处,大门内里西边的厢房之中,早就有数十人等候在哪里以备召见了。 这些人,要么是准备去某个地方上任的,要么是因为某件事而获了罪被提溜回来的,要么便是如同萧定这样的回京述职的,总之,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在哪里坐得笔直。 这厢房四面透风,谁知道会不会有上头的哪个人在某个地方瞟上一眼,要是看到了某人有些不敬或者不雅之处从而记在心里了,关键时刻给你来上一脚,那就真是冤枉了。 别看枢密院是统管皇宋百万大军的最高军事衙门,但这里头真正掌权的,却全都是读书人,本来就瞧不起他们这些厮杀鲁汉。便是那些文员书吏,也不见得就拿正眼看他们呢!当面奉承一句将军,背后说不定就是一句贼配军呢! 进门的时候,萧定已经将自己的名贴递了上去,此时进得房来,四周看了一眼,不见一个人,便自寻了一个角落的椅子,闭上了眼睛养神。 在边境之时养成的习惯,但凡有一点闲遐的时光,总是赶紧想着恢复气力。 不过萧定股还没有坐热乎,一名文吏已是急匆匆地走进了这间厢房,四面打望了一眼,扬声道:“哪位是萧定萧统制?” 萧定身站了起来:“某家便是。” “陈相公召你进去说话。”文员看了一眼萧定,道。“请随我来。” “多谢!”萧定抱拳行了一礼,跟在那文员的身后往里头行去,身后却是传来了嗡嗡的一阵噪声。 居然是陈相公亲自召见。 陈规陈景圣,枢密院使,西府之首,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亲自见下头这些军将的,除非是极其重要的将领进京。 像现在厢房里候着的这一批,多半便是枢密院下头的各司主事们见一见,例行公事一番也就罢了。 “这便是萧定么?” 萧定在北疆大胜辽人,连着两阵,斩首近两百辽人首级,这样的大捷,近几年来,可是从未听闻的。而这两场胜利,自然也是被朝廷大肆宣扬了一番,这些武将们自然是早有所闻了。 有不信的。 有嫉妒的。 有酸酸的。 每个人看着萧定的背影,都出了不一样的眼神儿。 统兵当将领的,战功就是一切,有了战功,就有了名利,有了权位,有了炫耀的资本。 当然,如果有的选择,他们中的许多人,却也是不愿意去北疆那地方立功的。 那地儿,升官快,可也死得快。 而且死的人,比升官快的人,可要多得多。 而这,也是萧定儿就看不起内地兵将的原因所在。 内地兵将,了不起就是剿剿匪罢了,而这些匪,有多少是被无奈的良民,还是真正的悍匪大盗,都得打上一个问号。 可就算是真正的悍匪大盗,与辽军比起来,那也是不在一个层面之上的。 “河北路广锐军副统制萧定见过陈相公!” 看到大案之后,一个清瘦的老者,正提着笔在一本奏折上面批示着什么的萧定,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陈规放下了笔,抬眼看着眼见这个雄伟的汉子,眼中却是出了惊讶的神。 萧定他是认识的。 不过他对于萧定的映像,还停留在萧定参军之前的模样。 那时候的萧定,在汴梁之中可算是英俊潇洒的有名的公子哥儿。与自己家中的儿孙也是常有来往的。 应当是五六年之前吧,这个萧定去北疆从军了。 不过那个时候,陈规就已经是枢密院首席了,这样的小事,他也只是听过就算,最多也不过私下了赞几句萧家果然是将军虎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已。 而萧定上一次回京来省亲加述职,一个小小的马军正将,又怎么可能走得到他面前呢? 此时看到萧定的模样,惊讶之余却又一阵子恍惚,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了一张悉的面容。与眼前的萧定竟然有六七份相象,只不过更苍老而已。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