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直,这些从河北来的贼配军,要强闯驿馆,我跟他们说了崔安抚使住在里面,他们还说不管是谁住在内里,今他们是住定了。”驿卒一下子跳了起来,冲着来人大声告状道。 贺正的心都凉了,看那人的衣甲,听那驿卒的称呼,这姓鲁的,居然是御前班直,很显然这是官家派给那安抚使的护卫啊! “鲁班直,切勿听此人胡言语,贺正从未如此说过,是这厮故意设下圈套,引我入鹱。”贺正赶紧上前一步,抱拳向那鲁班直深深一揖。 “河北来的?”那鲁班直却也不还礼,只是冷冷地瞅了一眼贺正:“那岂不正是安抚使麾下兵丁吗?是谁这么大口气啊,还不管是谁住在里面,都要闯进来?” 贺正急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这话,他的确是说过,但他先前,并不知道崔昂崔安抚使住在这里面啊?早知道的话,他拍拍股,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不是的,不是的!”贺正结结巴巴,连连摇头,看着那鲁班直身后驿卒得意而又险的笑容,顿时怒火中烧,恨不能当下便拔出刀来,将那家伙一刀两断。 “你家上司是谁?”鲁班直看着贺正,冷厉地道:“此事,我要回禀崔枢密。” 贺正垂下头,却不言语。 “你不说,难不成我就打听不到吗?”鲁班直冷冷地道:“这白马县,说大也不大。” 贺正无奈何,抬起头来,道:“我家统制,姓萧,名定。” “萧定萧统制?”那鲁班直的脸却是在霎那之间又是变了,“原来是斩了百余辽人首级的萧统制麾下,难怪如此傲气,霸气!” 抬头看向贺正等人身后,却不见萧定的踪影。 “你家统制呢?” “我家统制进了城,便去滑知知州衙门拜访去了!”贺正老实地道。 那鲁班直却是笑了起来:“那你家统制可是走岔了,现在郑知州正在驿馆里面与枢密说话呢!枢密已经留了晚饭,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去了。” “多谢班直告知,职下这便去寻我家统制!”贺正此时只想身,至于后头的事,只能由着萧定来解决了。 那鲁班直听说了他是萧定的人,倒也没有为难他,道:“你自去吧,不过我还是要禀报枢密的。” 贺正无奈,只能施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那驿卒看那鲁班直居然轻易地就将贺正等人放走了,不由有些恼火,“鲁班直,这些人对枢密如此无礼,就不教训他一下?” 鲁班直看着对方,突然嘿嘿一笑,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一脚便踢在他的孤拐之上,直接将他踹翻在地上。 “你个腌臢混帐,别以为你打得什么主意我不知道。” 那驿卒吃了一脚,却是也不敢放一个,爬起来忍痛含恨地低着头。 鲁班直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内里而去,“萧定的人,也是你个区区驿卒惹得起的,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贺正在半路之上碰到了白跑一趟的萧定,赶紧把刚刚在白马驿馆的那一幕,一五一十地说与了萧定,他可不敢有半分隐瞒,几乎是将他与驿卒之间的对话,完完整整地给复述了下来。 萧定叹了一口气。 还真他娘的是运气不好。 说实话,他现在是真不想去见崔昂崔怀远。 荆王赵哲现在可还在大名府坐着呢,自己在半路之上,就去拜见了崔昂,算是怎么一回事?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巧呢? 好死不死的,自己就想在白马住上一晚去凭吊一下古迹呢?而贺正偏生还与对方有了直接接触,这一下子,自己是想找借口也找不到了。 只能乖乖地去拜见人家了。 “那驿卒不过是想要几个钱而已!”萧定叹道:“他开头卖关子,意思就在这里,你他几十个钱,他保管马上将里面住的是谁一五一十地给吐出来!看你没有给钱的意思,这才挖了一个坑,等你跳下去呢!” 贺正垂下头:“末将哪里知道那王八蛋是这个心思?他要钱,直说就是,俺也就给他了。” 萧定哑然失笑。 拿刀搏命的汉子,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的勾当。 “吃一堑,长一智吧,这可不是军中呢!一个区区提不上嘴的驿卒,就能让你吃这么大一个亏,现在知晓,京城里该有多么危险了吧?” 贺正连连点头:“统制,等进了京城,我们这些鲁汉子,还是呆在家里不要出门了,不然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别人的道儿。我们吃亏不要紧,要是连累了统制,那就罪无可赦了!” “倒也不至于此。贺正啊,这内地不比我们边地,有时候,钱还是很好用的,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知道吗?以后多长个心眼吧!” “可挣钱真得很难呐!我们砍一个敌人首级,才多少钱?”贺正闷闷不乐。 拍了拍贺正的肩膀,萧定翻身上了马,道:“那鲁班直既然放了你走,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后面的事儿,就是我的事了。走吧,迟早都是要见的,我便去拜见一下这个即将上任的河北路安抚使吧!” 第四十一章:面子 萧定出现在白马驿馆之前的时候,门外倒是再也见不到先前那个驿卒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身穿月白袍子,国字脸,大额头,蓄着整齐的小胡须的一个大约三十左右的书生。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