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风盈以为,人同人之间本就有高低。 即便是同为中皇后所出的皇子也要分个长幼,哪怕是双生子,总也有一个是先出娘胎的,林谨然唯唯诺诺,生怕得罪别人,一味做老好人,却是个没眼的! “阿娘,那我先回去了。”何青圆不喜午睡,但董氏却不能缺了这觉,见她呵欠连连,何青圆便起身告退。 何风盈迟一步,见何青圆走了,服侍董氏进屋,又提起话头,道:“阿瓮做事,真叫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董氏除了外衫,坐在上,闻言一握她手,道:“怎么了?” “原本他也要与阿兄同去赏枫,可他娘不是留下几个庄子么,叫他去打理来着。眼下庄子还是他的庄子,可庄上的奴才却叫那施氏暗地里偷换了许多。” “这妇,尽是欺负没娘的孩儿!”董氏为人谦和,少有斥骂的时候,只是那施氏实在叫她厌恶,“然后呢?可是叫阿瓮为难了?” “面上的为难是没有,一个个形容恭敬,只是内里都叫他们蛀空了,三处庄子上的收成加起来,竟还不及城西的骡子庄一处。”何风盈泫然泣,又连忙忍耐。 董氏怜惜不已,道:“那然后呢?可去问施氏了?” “阿瓮躲她还来不及,怎会到她跟前去?这事儿施氏做得隐蔽,阿瓮如何质问?这不,竟让阿兄把账本给我了,让我替他查出疏漏来,”何风盈重重叹气,道:“我叫钱老二去暗访一番得些准信再做打算,这些都先不提,阿娘,你瞧阿瓮处事,亏他虚长这些年岁,手上竟是半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董氏自然心疼何风盈,但又替阿瓮说:“你也别这样说,说得直白些,阿瓮有嫡子之名,处境却比庶子还叫艰难,庶子尚且有个姨娘对他掏心掏肺,可阿瓮呢?虽有个舅舅是江南西路一带的郡守,还有个姨母嫁给了广南刺史,可毕竟都离得远,难以照顾他。说句难听的,施氏生下亲子之后,我原以为阿瓮这孩子要立不住的,想来,也有些傍身之法?” 何风盈嗤笑一声,道:“只是傻人有傻福,他资质平平,文不成武不就,施氏都懒得下那个手。” “啧,”董氏有些不,轻拧了何风盈一下,道:“文不成武不就?那也好歹考上三甲同进士了,而且他初入翰林院是主事,这才一年光景,就已经是七品的编修了,如何不算一份靠自己挣来的好差?你阿爹常有见他,说他勤勤勉勉,写的一手好字,补过的书籍痕迹皆无,颇受上官看重。” “修书匠一个,与街面上的修皮匠,修面匠也无不同。”何风盈本意不是要奚落祝云晟,可董氏越替他说话,她心里越有气。 “那照你这样说来,你外祖家也只是在池中捞纸浆,同那捞豆皮的豆腐坊并无区别喽?”董氏微微蹙眉,道。 何风盈忙道:“阿娘说到哪里去了,外祖家可是一门双进士啊!” “阿瓮好歹也是同进士,京中多少子弟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只靠父荫得个闲官做做。”董氏语重心长,却听何风盈道:“同进士又不是进士,如夫人更不是夫人。” 此话难听,又兼骨刻薄。 董氏被何风盈气笑,道:“你这般掐尖好强,也难找到能合你子的儿郎,阿瓮纵然有千般不好 ,总也是同你打小一块长大的,历来容你让你,你秋千,他推得头大汗也无怨言,你悔棋,他总是笑盈盈地容你随意取子,倒退几手都无妨。” 男女大防,这些事儿多在十岁之前了,何风盈记不清了。 她目光往外间桌上的印石匣上一瞟,垂下眼睛来,倚在董氏怀中幽幽叹气道:“这都罢了,只是想着他受施氏苛待多年,便是有先母遗下的嫁妆,也不知要给施氏蛀空多少,我后嫁过去,同他过子,只怕衣食住行,吃喝穿戴都要花用我的银钱了。” 第21章 初雪 明恰逢何迁文休沐,不必早睡早起,所以一家子同用晚膳,共享天伦。 饭后奴仆奉上清茶一壶,又兼一碟黑枣,供几人闲话时嚼咬。 何迁文将两匣子的四方印石一一赏过,看向何青圆和何风盈,笑道:“林氏倒是颇疼你们,原本定亲时都赠过见面礼了,这样份量的好东西,是要跟进你们嫁妆里的,留到婚后见礼改口时相赠岂不好?到时候她有面子你们有里子,她偏这样实诚,早早地送来,到时候又得费上一份。” “嫂嫂自然是好,挂念着我和妹妹。”何风盈笑容一扬又一收,声音也低下去,只有何青圆听见了,“也提防着家里那两个眼馋呐。” 文人墨客总是喜好雅物,趁着明能歇上一歇,这两个宝匣就先留给何迁文赏玩,稍后再各自入库。 见林谨然待两个女儿如此用心,董氏也有心多疼疼她,她原本就在珍宝阁给林谨然定下了一套头面作为见面礼,眼下想再补定一份小的,只簪花耳坠两样,供家常穿戴。 何青圆也被叫了去,一进屋就见珍宝阁的首饰摆了几大盘,何风盈已经到了,正在捏着一个红宝金挑心细看。 “圆儿快来。”董氏朝她招招手,何青圆走了过去,就见她手边有两盘头面,“终于是修好了,这是阿娘给你备下的及笄礼。” 董氏拍了拍何青圆的手,亲昵地将她揽到怀中。 何青圆有些困惑,道:“阿娘不是已经将礼物给我了吗?” lt;a href= target="_blank">https:///tuijian/zhaidouwen/gt;宅斗文lt;a href= title=西瓜珍宝珠 target=_blankgt;西瓜珍宝珠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