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椋对于万松岩的疏远习以为常,只是瞥了万松岩一眼。他的视线被引在玻璃窗外的世界,座落在市中心景区旁的附中被连绵群山包围。程椋随口问万松岩:“山后面是哪里?” 万松岩答不上来。 起初程椋以为他是没有听见,万松岩在自己面前向来沉默寡言。再次抛出相同问题的程椋,摸清楚了万松岩的真实心意。他为万松岩的无知讶异不已。 “你不知道。你平时不会逃课出去玩吗?” 程椋自言自语地解答了自己的顾虑,“我忘记了,你是好学生。” 逆着光的程椋罕见地散发着温柔气息,最主要是影柔和了他脸上的锐利线条。偏大的校服外套施以程椋清纯的法术,万松岩罕见地觉得他与程椋平齐;一切比花香都令万松岩到心旷神怡。 万松岩始终茫然的神情,使得程椋认为有比读书更加重要的课程向万松岩传授。他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在演偶像剧:“别上课了,我带你去看看。” 陷入知识盲区的万松岩则说:“我不知道怎么逃课。” “很简单,你们学校一定有可以拿外卖的偏门。” 程椋开始输出他扭曲的三观,“我们从那里翻出去。” 万松岩依然踌躇不定:“我下节是……” 程椋已然从长桌的那一侧,雀跃地来到万松岩面前:“我们走吧。” 两个踏着上课铃出教室的人,一路上畅通无阻。万松岩是最好的通行证明;附中没有不认识万松岩的人,就算有老师好奇他们的行程,听完万松岩毫无逻辑的发言,也会善意地为他自圆其说,“万松岩有着他自己的道理”。 两个在绿意盎然中奔跑的人,把光踩踏在脚底。程椋带领万松岩穿越树木与太织的网,即将下楼之前,万松岩迅速把程椋拉进了旁边的空余教室。 他为自己的冒失举动做出解释:“我看见了班主任。” 等待班主任悠闲远去的时间,对万松岩的学业宽松而对生活严格的程椋,摆出了队长的架子,正道:“我听见你的同学说你在校外有个喜的人,出道就不能谈恋了。” 万松岩比程椋料想的反应更大一些。木头似的万松岩,脸上难得浮现出鲜活的神情:“谁跟你说的?” “那就是确有其事了。”程椋告诫他,“哪怕你真的有校外女神也没办法,偶像不能恋。” 万松岩的脸红是最好的自证。程椋的笑容洋洋得意:“真可怜,还好我从来没有喜过别人。” 低矮的侧门在不远前。左右两扇侧门铁锈密布,以自行车的防盗锁轻轻扣上。 能躲避无死角摄像头的程椋,没有把新手村关卡一般的侧门放在眼里。他轻轻推开半扇门,在破旧的吱嘎声里,他反过来握紧万松岩的手。 “你跟紧我。”他说。 记忆里的万松岩是初时期的万物复苏。 现实里的万松岩是同样炫耀惊人生命的恐怖昆虫,随时随地对无辜的程椋惊吓一通。 在程椋眼里,参杂他不同情的两个身影,模糊重叠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就进入下一个环节。 无法将对高中万松岩的情保留迄今的程椋,见证万松岩正对着镜头滔滔不绝:“留学期间我在话剧院兼职,舞台首秀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之后的故事大家都不陌生。因为舞台上的惊表现,波士顿话剧院的万松岩遭到好莱坞导演赏识,逐步领他进入演艺圈。 最年轻的影帝不久后诞生。 luna好奇地问:“我记得你专业是化学工程,为什么会想到去表演话剧呢?” “很简单。” 万松岩卖了个关子,“主要是为了钱。有能利用的自身条件就利用起来。” 万松岩的接地气令众人忍俊不。程椋唯一的观却源于处处以金线绣花的公主裙,他被刺得浑身疼痛难耐。 程椋开始祈祷。程椋意图重现——他想起那个光明媚的下午。他与万松岩一口气冲出去将近一公里,直到附中的红墙消失在视野尽头,才双双开怀大笑起来。 “还好我考不进附中。”程椋着气说,“否则大家不可能在学校里看见我。” 他们并肩朝着山的方向走去。途中万松岩心虚地征求程椋的意见:“要不要换一下衣服。” 他说:“我们附中在周边地带知名度很高,附近的居民比我们都悉学校。看到我们两个穿着校服的人逃课,可能会和老师打报告。” “怕什么,有我在呢。” 程椋又心生一计。他蹦蹦跳跳,装作瘸腿的样子,“我去医院,你是好心来看护我的同学。” 万松岩没有配合他的表演:“不要诅咒自己。” 重返学生时代的程椋,享受着与校园挂钩而格外宝贵的光。他们的话题不可避免地绕回青期躁动的心灵上。程椋问万松岩:“你是怎么开始喜你‘校外女神’的?” 万松岩支吾半天才肯说:“因为他陪我等车。” 程椋百集。他为万松岩的情之路生出了无数忧虑。那时他的语气温柔了不止一倍,叹息道:“你真好骗。” 他接着问:“后续进展呢?” 万松岩也不清楚他们两个后续发展如何。只能说:“他不喜我,我也不能强求他。”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