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她最擅长的事,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 杜蘅一直这样以为。 她很有囚犯的自觉,这种自觉就像戴过脚镣的双腿,很少迈出太超过的大步伐。 到底为什么失眠,她想,或许因为王喜。 王喜的那双眼睛,把她最坏的回忆勾出来了。 最坏最坏的记忆。 她需要睡眠,觉是无论如何都要睡的,奈何睡眠不需要她。 睡眠出走了,一声招呼不打,把她丢弃,连条都不留给她钻。 夜里越躺越醒,惊叹号像是因为不能出现在梦里,从而另寻出路,很多时候直接和眼前场景融合,方式暴。 血泊里躺着的惊叹号、五天四夜的审讯、在一迭迭材料上的警帽、手电拧灭后必然的黑暗、会打量人的冷墙、那封遗书、包括母亲潘晚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通通挣记忆的束缚,在她眼前井。 “Tochter,你是一个残次品。” “要怪就怪你父亲,他荒谬,愚蠢,那个人是他的帮凶、同谋。” 潘晚讲的是德语,她知道她能听懂。 这是亲密也是疏离。 1967年以后,潘晚竖起的神旗帜比任何人都更早一步知到学界风向,她早早收起可以和母语一样练的德文功底,也收起她说英文时的剑桥口音,很少示人。 在警笛呜呜轰鸣,逐渐近的那个清晨。 她亲密地对她说德文。 母女间最后一次对话,她称她Tochter,甚至不愿意喊她眉眉儿,用像厌恶摆放不够整齐的任何事物一样的眼神看她。 把她看作人生意外,一次偶然却可恨的失误。 在二楼楼梯口。 潘晚轻轻踢开脚边破碎的椭圆形袖珍相框,高挑婀娜的身影消失,提前结束隔着楼梯一张脸朝下,一张脸朝上的对视。 破碎玻璃和照片纸上的一家三口一起跌下楼梯。 薄薄的相纸,有几秒,完全摆引力,物质结构也在发生变化,它飘出了烟雾的质。 近乎绝望的轻盈。 落下那一响,质量改变,在杜蘅心上砸出巨大空。 窗外太快要升起,有人破门而入,她听见自己的世界来落时刻。 “啊……” 杜蘅闭眼,哗然一响,记忆血红而卷曲舌头突然铺开,像接谁人的红毯,母亲脚步声嗑嗑嗒嗒从毯子那头近。 她扬颈,长长吁出一口气。 男人的手干净修长,关节大,但她坐下去,认为自己足够润,可以将他最长两手指完全入。 事实证明,她的预判有些失误。 小既又热,两手指已经是极限,里头软拿出大敌来犯的对抗姿态,攀裹,紧。英雄的手指在这一刻,是罪恶的入侵者。 陈顺那双豹子似的眼睛一股股风云气在,晦暗抑,他的望为她让步了。 夹烟的手抵在嘴角,不久前才续的新烟,被他饥渴的肺部入大半。 暗红火星快速跑到中端。 它跑得太快,将半截烟直接跑成干枯的灰烬。尽管灰烬还没意识到自己成了灰烬,还保留它作为烟的躯干时该有的形态。 陈顺无话。 前斑干透,他的沉默是荷尔蒙蒸发后的烈度。身上每一丝肌都绷到铁硬,包括嘴。 她不该解开他的双手。 这双手,早就蠢蠢动。 狰狞立,一股透明体从马眼溢出,用蜿蜒的姿态挂在鸭蛋大的头上,像涎水,摇摇坠。 她太紧了。 原来女人这里这样窄小,吃他两手指就把她一张小脸吃红了。 入口水润的两片柔软束住指,再想一大概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知道,杜蘅也不太畏疼。何况这不算疼,还有酥麻快存在,很麻,很,他哑的呼,又能加一重快,她尝试着摆动几下肢。 蒂很快磨蹭到男人拉拉的掌端,那里有他如何长成一个男人的所有密码。 是他屡次凿破生活困境的证据、是他用惊人速度为自动步推入弹匣,开保险,准星锁定目标的击记忆、更是多年拉马缰,策马养出的骑兵魂。 很真实的糙。 像长软刺的舌头,每次接触,如同他的密码在舔蒂。 杜蘅轻。 她的娇软,使刚才混在呼里,想掩饰过去的呻像被一口热茶烫到。 该怪茶的不是。 男人烟气的肺腑因她小小呻震出嘶鸣,仿佛在释放某种讯号,有什么正被彼此间产生的热能不断推进。 如果有指针可以指示数值,那么指针会以一种弹动的姿态,示意此时他的天人战。 分子运动越来越快,分子间距离的增加会使物体膨。 又涨大一圈。 憋狠了,硬邦邦地成了铁,在她身体里不动的手指突然在探索起来。 只是一下,很基础很克制的尝试,然而掀起酥立刻引出深处一汪水。电爬上背脊,杜蘅环住他的脖颈,倒在他口,小声地息起来。 这是完全陌生的快,她要追逐这样的快,让舌头红毯收起来,让脚步声离开。 但是,不行。 真的不行。 她必须倒口气。 她情不自地闭起眼睛,抬高部,决定放逐体内的手指。一点点,一寸寸地挪,不敢再太快太逞强,手指即将完全离开那一秒,陈顺忽然有了动作。 归队的手指猛地向前一拨,不重却很确。他的准头太好。 水波回纹似的震颤从那一小点向四肢扩散,他居然了起来,快裂变为一条条线,思维像受过电击似的,痉挛着狂抖。 杜蘅无意识呻了一声。 陈顺没让拇指闲置,拇指比其他手指更为灵活,可以得更频繁。 黏腻,水滑,馨香,一股热了出来。他哑了,马眼不断在扩张,积蓄太久的烟雾终于从刚毅溢出来,轻轻一缕。 她让他发醉。 所有脏器都喝了五两。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