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巴太大。” “怪我。”陈顺认同。 菠萝圈再次裂开,杜蘅叹气。 她像个实验失败的年轻工程师,一边面对野蛮的现实,一边不肯动摇继续实验的心。 神情专注,眉眼温婉。 一双手,裹骨,纤长漂亮极了。曾经一次次获得过华红霞母亲的赞许。 生在戏曲名家,华红霞母亲的母亲曾赢得过百维新的正人君子一句不吝行的旎夸赞。大先生夸她《三梦》出神入化,是难得的做工戏。 为此当场做出两句清丽诗,答谢古今深情。 华母从小受昆曲滋养,宛如非醴泉不饮的凤凰,眼光一向比人挑剔。 她夸杜蘅,总带惋惜。 惋惜杜蘅居然生在杜家。 昆曲式微的年代,她偏偏生在指漏一漏,就够儿孙吃穿不愁几辈子的杜家,这是绝了她收她做弟子的所有门路。 要是生在穷苦人家,哪怕一般些的门户,都不是绝路。 偏偏是杜家。 在浙江,在绍兴,谁能比得上杜家? 华母后来的人生境遇令人唏嘘,也不知道她一次次夸过的双手在大西北生冻疮、铲锅灰、刮铝饭盒底部的青稞糊糊,抓糙的苞谷粉抢命似的往嘴里。 好在这双手顽强,和它主人一样。 褪一层皮。 生一层茧。 一切都会慢慢转好。 从软金打磨成带血痕的礼器,多生出一种力量。 “别浪费,务必吃光它。” 糖水腌渍过的菠萝,哪怕被长茎撑裂,甜度依旧热烈。 杜蘅又一次把形似断裂玉璧的菠萝碎片递到陈顺嘴边。 他背脊拔,十分标准的跪坐,毕端毕正。 单看上身,谁能想到衬衣下缘,青筋微凸的大手正握在起的部,配合女人一次次将糖水菠萝圈套入器呢? 冷凉清甜的菠萝圈。 黄澄澄的菠萝圈。 套进筋虬结,直的大。 至多推过头而已,滚圆猩红的头穿过圈,再想往下推已然勉强。 杜蘅偏要勉强。 裂开了呢。 没关系,陈顺会吃。 他的确吃了,她喂他就吃。 菠萝片可以这样吃吗? 管他的。 小蘅愿意怎么就怎么。 陈顺不无昏聩地想。 预支的甘甜在嘴里迸发。 他了不少前,不大不小的菠萝圈套过头势必沾上,所以盛夏甜味里还有股他的气味。 不容忽视,赤条条的男人情味。 “甜吗?”杜蘅问。 手上还捏着剩余一段。 糖水顺着指,缓缓汇在掌心。 她在笑,眼里有天然的情韵。 一种很内敛的情。 像戳河面的细柳,开到猥亵的花,这比直白更能勾魂。 “甜,很甜。”陈顺点头。 他点头还有一个目的——把凝固的脏念头晃散。 把进入她的脏念头晃成豆腐渣。 这回的念头具体到过分。 面对面抱紧,握她的,进入她,看她在中颠着圆滚滚的股。 不行,陈顺又点了点头。 再晃碎一点。 以为她会将剩下那段再喂给他,杜蘅却伸出舌尖,从腕子一路舔到掌心,最终含住经过他头,沾过他体的菠萝,仰颈,了。 她了。 真的了。 微动的两颊代表她在咀嚼。 脑子轰的一响。 马眼涌出一股亮晶晶的粘。 陈顺僵住,身体里正在发生一场无比烈的战,硝烟味在血管中疯狂窜。为自己有几秒卑劣的狂喜而愧疚,他着,把人搂进怀里。 不知什么时候解的扣子,贴,将她贴心揣紧。 “……你咋吃了。” 口气沙哑。 罐头里还有,她该吃干净的。 然而杜蘅在回味。 回味他给菠萝带来的,不算难闻的味道。 回味菠萝套进男人猩红器的瞬间。翘着,马眼润,随他息而翕动,套进去,往下推,就像抛出的套马绳套中一匹野烈红马。 那句不能浪费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甜味对她而言是优待。 啧声传来。 头一阵刺痛,陈顺低头。 上来就咬,是她常有的进攻路数。 软舌尖在两排小齿叼住头后对着目标左右扫,咬得他痛并生,浑身灼热。 她贴在他前,咬他。 把另一颗褐头往下。 等它反抗再拨,捏,对付它,掐到发红。不忘将碎发别到耳后,出白玉年糕似的耳朵。 一连串的小动作,看得陈顺喝了几坛般,意悄悄往下走。 核桃锁住囊,劫道一般拦截了这缕热。 他痛了一下。 陈母不舍得拿来装核桃的核桃,有个孪生兄弟,杜蘅留了一个,用来装他的蛋。锁扣一扣,两个半球状的镂空铁球闭合,把男人沉甸甸、微皱的卵蛋约束在里面。 破译这点,杜蘅在他注视下起身。 两条胳膊按住男人有力的肩头。 她撑着他,又像将跪坐的他往下。 俯视,是一个很好的观察角度。 陈顺仰头,眼里噼里啪啦在冒火星。 这样的眼神,毫不遮掩望。 杜蘅深了一口,他从吐出的气,或者说荷尔蒙。 着实被他产生的情气味熏着了,不由面红耳赤,小安安静静地缩、吐水。 他的气味像一团火。 她刚才下去过。 烧得人心脏突突地跳,像无端端害了大病。 那套悉的点火推进公式在她脑子里翻涌,核聚变的反应最终会终止于铁,因为铁的原子核最为稳定。 人体内也存在着铁。 她的铁并不稳定。 突然间,绍兴的河出现在她眼前。 河水哗哗淌。 仔细看,河里间隔着一行踩脚石,蜿蜒到对岸。 踩上去,低下头,你会发现踩的每块石头都是某个字的笔画,拼起来则成了一些男人惯对女人进行的赞美。 这是一门不成系统的学科。 男人们无法从任何地方学习到如何正确赞美一个女人的态美。 他们推举“”为最高赞美。 杜蘅缓慢地眨了眨眼。 她的手抚上男人严朗的脸庞。 起着,渴望,长了大的陈顺陈指导员的脸庞。 是男人带给女人的词汇,是不是该由女人还给男人? 还没想出答案,话已经说出口。 “巴。” 话风吹进耳朵,陈顺身姿顿时一直。 油荤越大,营养越好。 她的荤话他从来当作营养来听,一下补给了器。茎猛地跳动几下,折腾了很久,一股股才从马眼出来。 浓淡适宜。 是很健康的态。 “你的好烫。”杜蘅说。 还没完全干净,陈顺喉咙低沙到几乎出血,说不出话。看她揩他的,在他头、喉结、下颌一一涂开,又说了句: “巴。” 这一次是有预谋的。 事后杜蘅睡了个好觉,并不知道陈顺过一次更加坚,器了大半宿。 她不许他把核桃开锁,他就戴了一夜,文明地服刑。 第二天下午,独自在家的杜蘅在收衬衣时发现陈宝路。 少女掐准陈顺下午出牧不在家,特意来找杜蘅。 宝路扭捏一阵,说了一堆又一堆闲话,不见杜蘅主动询问,只好败阵自招:“嫂子,后天学校礼堂的耕动员大会,我能不能也去参加?” 她说完,绞动着辫梢,小脸红上加红。 昨天明明还在咒骂凭什么不放李铁梅,搞什么耕动员会。 她不说,没人知道几个小时前她和同学一起在学校布置礼堂时见到了新来的生产队队长,更没人这么快知道新队长从此在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扎下来。 杜蘅没有立刻答应她的请求,三四秒而已,宝路着了慌,一慌,什么都往外招。 少女的供词很青涩,很含蓄。 她说:“嫂子,我见着梁队长了,他…他…其实人好的,我愿意听他说话。” 一共十几秒,梁队长没正眼看过她,其实只够宝路从外表上判断一个男人“好不好”。梁队长的外表无疑,很好很好。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