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上次跟盖聂
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只要秦国不偏离他的理想，师哥就不会走。就像最开始嬴政因为她不肯对盖聂
付信任那样，忘机担心
后自己离开或是跟嬴政发生冲突，会影响到盖聂。虽然类似的情况大约只是独一份，因为其他人之间，不会有他们这般深厚且紧密的联系。盖聂看着并肩携手而来的忘机和嬴政，完全不惊讶，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弯
拱手行礼，“恭贺王上。”并非是生疏的客套，也不是因为尊卑等级，而是他发自内心的替嬴政高兴，事实上大部分时间他在嬴政面前都拥有特权，譬如不用行礼。毓珠在行走的过程中不停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唯有驻足时才会安静，也显得盖聂的声音越发毫无阻碍，忘机侧着头打量早已停下脚步的嬴政，怪不得方才她要换常服，他一句话不说，但就是不肯呢。
这是属于他们君臣之间的默契么？这样看来，二人的关系似乎比她印象中的要更好，忘机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她在自作多情咯，
本不用担心这两个人。“把事情都扔给手底下的人了？不是说担心影密卫做事不够周全么？提前来雍城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嬴政瞥了盖聂一眼，语气凉凉。
盖聂神态自若，明明是在回答嬴政，眼神却全然落在忘机身上，“今天
子特殊，请王上容臣告假一天。领兵打仗并非臣擅长之事，准备好的布置能护得几方
室，保证王上的安危，这就够了。”
受到
是
意，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忘机也抬起眼帘回望，她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生，但盖聂不是这样，他总是很郑重，放在心上，而且…这天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子。盖聂浅棕
的瞳孔里倒映着少女的模样，她笑起来的时候，周身似有无数鲜花盛开，一如多年前那样。唯一不同的是她长大了，从小小的一个变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他忍不住伸手丈量了一下忘机的身高，顺手也摸了摸她的头。哪怕她身边多出了许多人，导致他不能一直陪着她，他也只想由衷地
叹，念念不是孤单一人，真是太好了。不过这么重要的子，他能和她一起度过，盖聂觉得庆幸且足，这样…就很好了。二人之间的气氛无比融洽，她似乎连他什么时候放开了她的手都不知道，嬴政谈不上生气，倒不如说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到底是出自鬼谷，平
里只见盖聂动用武力，倒忘了他的心计智谋也是一等一的，若不是忘机今直接表
不，嬴政竟然还未发现盖聂这招“以退为进”。的确有不想他和忘机相处的心思，但嬴政也并没有刻意，只是顺水推舟减少了他们能碰见的时间，的确他身边最信任的只有盖聂，但很多事也不是非他不可。
嬴政终于醒悟，是盖聂一再主动退让，才让他慢慢地自以为可以独占忘机，偏偏他越是这么做，她反而越心疼盖聂，越抗拒他。等于说盖聂什么都没做，念念心里便向着他那边了，是想证明他也要争么？嬴政挑了挑眉，隔空赏了盖聂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来王上是已经反应过来了，那也不枉他费这些心思，盖聂对上嬴政的视线，并没有任何畏惧，只是笑而不语，在忘机发现端倪之前，揽着她的肩膀朝殿内走去。
对嬴政过分强的占有
，忘机不止一次出苦恼的情绪，上回更是直接向他问出后有没有打算离开的问题。盖聂在质问她是否改变了想法后，就到后悔了，他不该那么问，念念和他心意相通，她只是不懂如何回应王上这样的情意。在意识到问题以后，盖聂就想好了要如何处理，这份
情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不知所措是因为她心里除了嬴政还有他，所以不该由念念去面对嬴政带来的
力。不过，直截了当要求嬴政改变想法是不可能的，他身为人臣也做不到，所以只能选择迂回地让嬴政明白一件事——对于她，盖聂从未想过退让。只要明白了，嬴政就会意识到，想要独占念念的关键从来都不在于她本人，而是在于他，在于他们，因为他的念念没有学过拒绝，更不会辜负每一份
情，只要她身边还有不止一个人，她就绝不会只属于谁。如此一来，
力自然而然就转移到了他身上，而以他对王上的了解，盖聂自信嬴政不会做出有伤他们君臣之谊的事，姑且算是拿捏了王上的底线吧。当然，这些心思不必对忘机说，盖聂也不想她知道，他一贯沉稳寡言的模样很好地掩饰了所有的一切。盖聂把忘机带到镜子前，让她坐下，自己站在她身后，指着桌子上的匣子温言道，“念念，打开看看？”
其实，看到外边房间的特别布置，像什么典礼仪式，忘机多少能猜到一点儿。她轻轻打开木制的盒盖，像机关一般，盒子自动弹开，里面的饰品从典雅到华贵，从金石到玉器，琳琅
目，应有尽有。女子行笄礼，如同男子行冠礼一样，也有三加，初加发笄，着素
襦裙；再加发簪，着亮曲衣裙裾；三加钗，换上的是一套大袖的曲裾深衣，华美隆重，正式标志着身份的转变。除了更换发型和衣饰之外，还有三拜之礼，想来外面的布置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只不过她应该是用不上的，忘机轻声道，“多谢师哥，只是江湖中人大多都不在意这些，我早就用过你们送的簪子了，况且师哥你及冠，不也没什么仪式么。”
“知道你不喜
麻烦，但该有的仪式是必须要有的，这是我应该做的。”盖聂言语之中出怜惜心疼的意思，“这笄礼也不正式，毕竟没有你别的长辈能来，只有我们。”“衣服是我让人准备的，不折腾你，就这一套，当做最后加钗后穿的。既然都穿上了，顺便就行完笄礼。”嬴政坐在忘机身边，目光深邃，不动声
道，“比红好看，盖聂，你觉得如何？”魏国崇尚火德，她出生魏国，按理说应该准备红礼服，但嬴政出于自己的私心，选择了跟他行冠礼相称的衣服。不等盖聂开口，忘机轻咬着粉
，点头回应，“玄就很好，谢谢阿政，师哥……”她轻轻伸手拂过镜中少女不施粉黛，清丽绝伦的脸庞，曾经穿着绛红衣裙的模样早已模糊，且无论如何，不可能笑得像现在这般开心。忘机还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两个心细如发，
察力超凡的男人早就发现了她刹那的忧郁，只是他们对视一眼，见她不想被他们察觉，便不约而同选择了装傻，只是心下暗自都想着今夜……================================================
“卫庄兄，听紫女姑娘说，你可是要走了她足够供紫兰轩喝一个月的寒
兰花酿。”韩非推开门，浮夸的语气中带着调侃，“让我来猜一猜，是受什么刺
了？最近新郑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事才对。难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子，好像也不是——”“出去。”卫庄打断了韩非的话，语气十分不耐，甚至略微显得有些恶劣，他没有多给韩非任何眼神，只是自顾自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韩非，我今天没空应付你。”
韩非只当这些话都是耳旁风，径直走向卫庄，比起刚认识时长了不少的雪白发丝凌
的散落在发带上，足以看得出它的主人有多么心烦意，他不由得叹，卫庄兄这幅样子还真是难得。但这种
叹完全不能跟韩非看见卫庄那张冷脸染上绯时心中的震惊相提并论，要知道越是内力深厚的人，越不容易喝醉，他们甚至可以一边喝酒，一边用内力化解，这也是为什么韩非总是嘴上说找卫庄喝酒，却从不是单纯的喝酒。这说明卫庄是有意放纵自己的，他
本就没有动用分毫内力，也本就没有想过要用内力去对抗酒
。“卫庄兄，你喝醉了，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见到这么一天。”韩非轻叹一声，“看来，今天还真是个特别的
子。”从卫庄下意识的回答中，韩非可以很轻易的得出这个结论，放在清醒时，卫庄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能说，他醉的不清。
韩非环视四周，除了一桌子的酒瓶，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他看见了卫庄手边的一个匣子，只可惜在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卫庄兄立刻就将盖子合上了，顺便附赠一个冰冷刺骨的眼神，韩非讪讪一笑。
还好，跟逆鳞共享记忆以后，他随时随地都能查看，对于这个世界不能习武的韩非来说，实在是很实用，他用逆鳞的眼睛看清了木盒里装的东西——绛红
的衣裙上缀了细密的金绣纹，上面还镶着一串串明珠，十分光彩夺目。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衣服，而卫庄身边，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女孩子，韩非坐到卫庄身边，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语气怅然，“所以，到底是什么
子。”卫庄喝酒的动作一顿，将举起的杯子重重砸回桌面，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嘲讽，“她跟你聊天文地理，聊琴棋书画，聊内政外
，聊目标追求，唯独，不跟你聊她自己。”“真不知道？呵……”卫庄扔下半句话后，便不再言语，又开始喝酒。
“你刚刚是笑了吧？我没看错，你绝对是笑了！”韩非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甚至从卫庄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丝优越
，还有没有王法了！韩非捂着
口，做西子捧心状，“卫庄兄，我好意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嘲笑我，唉……”“不然怎么有你卖
小聪明的机会。”卫庄慢条斯理道，狭长的银灰眼眸里是促狭，不得不承认，韩非在调整人的心情方面，有独特的作用。“这么华贵的衣裙，轻易不会穿，又跟她有关，魏国崇火德，红
裙子也能对上。所以，这是行及笄礼时该穿的衣服，今天是她的生辰。”韩非的语气放缓，显得有些低落，甚至觉得卫庄有优越
合理的。因为念念从来没对他说过啊……韩非从窗口遥望，她一走了之以后，没有任何音信传给他们，他们只能靠着紫兰轩收集的情报，知道她大概可能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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