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哼了哼,晃了晃手里的游戏币篮子,像个拿到了勋章的将军,领着贝芷意又选了其他的游戏机。 只是这一次,他只要赢了,就一定会凑过去偷一个带着糖味的吻。 然后在害羞的贝芷意忍无可忍的想要抢走他的游戏币不让他再玩的时候,哈哈大笑。 他仍然是那个魁梧的男人,背影看起来就不好惹。 他大笑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了笑纹,长时间的热带岛屿太直,他的脸上已经留下了风沙的痕迹。 贝芷意在电影院里和他抢最后一颗爆米花的时候,看着这个顽皮得眼角笑纹一直没有消下去的男人,心软如泥。 她在电影快要散场的时候,偷偷的亲了下和安的耳朵。 然后用自己抢来的那颗爆米花住了他迅速凑过来的嘴。 两个人,在放片尾曲的时候,对视笑成一团。 傻傻的,热恋的味道。 第86章 拒绝过一次之后,贝芷意后面表达喜好的样子就变得更加顺畅了。 她不喜珠宝,准确来说,不喜可以戴在身上的珠宝。 “我第一年工作的时候,用自己第一笔存款买了一个很细的手链。”她细声细气的比划,“白金的,不贵,但是对当时的我来说,等于我二分之一的积蓄。” 和安摸摸她的头。 他喜她这样细声细气的和他分享她以前的故事,那些其实很常的故事被她用这样温柔的回忆的语调说出口,她的这些回忆就会被染上颜,而那些家常的温暖的颜,会慢慢的浸润进他的梦里,掩盖掉那些疼痛,让他回想起那些疼痛背后,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温度。 “我很小心的对待它,每天上班的时候都戴着,洗手的时候会掉,挤地铁的时候会把它放在衣袖里面藏好。”贝芷意笑眯眯的,“可是只戴了一个星期,这条手链就丢了。” 她找遍了出租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找遍了公司里她可能去过的所有的地方,可这条她曾经那么珍视的手链,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买高价的饰品。 她也不喜得而复失。 和安抱着她在摇椅上晃了晃。 贝芷意真的并不喜逛街衣服珠宝化妆品,并不是还拒,也不是视金钱为粪土,她不喜,只是因为这些东西都多少和社有关。 她希望自己可以获得社会肯定,又不用参与太多的社。 她喜守着她的家,和他沟通离岛的志愿者基地要怎么布置的时候,明显比聊服装珠宝兴奋很多。 对于那个她以后暂时的家,她有很多想法。 她清楚的记得基地那些桌椅有些磨损了,记得库存里面那些东西快要过期了,拿出手机很认真的同和安比划她比价过的那些补给品。 瞎子赞这样的情报掮客最好是不要再用来做供货商了,虽然这样的供货商能提供的价格确实比市面上低,但是难保会再发生像红树林这样的事情。 她选择了好几家价格最低廉最安全的供货商,不希望岛上的志愿者和科研人员再一次遭受那样的无妄之灾。 她甚至想要继续她的英语课,并且和他商量在基地里增加长期的英文项目,因为生态酒店需要劳动力,用当地岛民是最省钱的方案,到时候英文可能是最大的门槛。 她絮絮叨叨的,微微拧着她的细眉,认认真真的事无巨细。 和安却在这样温柔的语调下,微微的走神。 他发现,他可以足贝芷意所有的要求。 他并不是全能的,他有很多缺点,在遇到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会选择逃避。 他的那些在贝芷意眼中需要做婚前财产证明的资产,换到其他任何一个他曾经好的家族女孩子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很贪心,他把梦想和家庭放在了一样的高度,两者都想拥有。 他的梦想太难,注定了要牺牲很多东西,而他,甚至想在家庭衣食无忧之后,把自己大部分的资金都投注到梦想里。 他很自私。 所以他其实很难足普通女孩子的需求,稳定的工作,稳定的家庭,甚至基础的现代化的设备。 可是这些,贝芷意都并不在乎,并不是因为他而忍让,而是她真的并不介意。 她和他有了同样的梦想,她在环保这件事情上,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她可以没没夜的为生态酒店做方案,她可以不在乎离岛上原始的生活,在离岛的那三个月,除了那条借了她屉睡觉的蛇,她没有任何抱怨。而投资大会成功的那一刻,他在她眼中看到的并不是男朋友终于成功了的动,而是同为参与者的自豪。 她和他,站在了同一个战壕,在她彻底明白环保这条路有多难走和多残酷之后,娇娇弱弱的她,选择的毫不犹豫。 她对他的要求很简单,一心一意。 他有很多缺点,但是一心一意的对她这件事,他一定可以做到。 他还能足她的喜好,让她被社会认同又不用太多的社。 他能设置的保护伞的形状,和她完完整整的契合,在贝芷意的世界里,他几乎无所不能。 他享受贝芷意这样全然的信赖,因为贝芷意的信赖,他对他们的未来充了信心。 他们恋至今,他一直在开拓未来,而贝芷意,看起来那么娇滴滴的女孩子,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走进了他的世界。 她努力站到他的身边,而他,努力让他的世界不再有风浪。 和安抓住贝芷意在絮絮叨叨的时候兴致比划的手,放到嘴边摩挲自己的胡渣,他的胡渣很硬,贝芷意被戳的的,想出来又没有他力气大,只能瞪着眼睛谴责他。 和安笑了,亲了她一下。 维克多真的是个很奇特的人,仅仅只是凭着贝芷意心不在焉提的志愿者申请表格,就觉得他和她很像。 他和贝芷意格完全南辕北辙,可是心底深处在意的那些羁绊,却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都非常在意家人,他们的父母,情都很好,耳濡目染下,他们也一样希望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另一半。 “中国结婚的时候是不是有媒人红包?”他懒洋洋的,休息了几天,心情变得很好。 “嗯。”贝芷意的话题很快的被带跑了,“美国没有么?” 她一直觉得自己嫁的糊里糊涂的,从来没有想过会嫁给外国人,完全不了解和安那边的风俗习惯。 “我也不清楚。”和安耸肩,以前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我想给维克多包个媒人红包。” 他手很的又抓着贝芷意的手放到嘴边戳胡子,“没有他你也不会有机会来这个岛。” 维克多不单单只是媒人,他简直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要问问我妈媒人包要什么时候时候给。”贝芷意忙着抢救她自己的爪子,一时半会忘记她正在毫不害羞的同和安讨论婚礼的细节,她其实有很多好奇的地方,基于脸皮太薄一直没好意思问,“我们结婚要办婚礼么?” “中国这场肯定要办。”和安也发现他们居然从来没有坐下来讨论这些问题,真是幸亏贝芷意的脾气好人又被动。 他心里默默的决定媒人包必须得多加点钱,维克多何止是他的救命恩人,简直是恩同再造…… “美国的……”他有些犹豫,“我有一些还不错的朋友,可是如果在美国办婚礼,我怕一些我不希望看到的人也会出现。” 那个地方太复杂,人情世故和过往恩怨,他不希望贝芷意也被拉到这些事情里面去,贝芷意是他的新生,拉着他走出泥沼的人,他没道理再拉着她走回去。 贝芷意安安静静的看他。 和安每一次和她谈到过往的时候,她都是个很完美的聆听者。 她的人生经历太普通,对于五年前和安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她想要同身受,但是却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同情怜惜,都没有办法真的体会到和安的痛。 所以她只是安静的听,看到和安皱眉的时候,悄悄地抚平他的眉心。 他已经有了笑纹,有了她,所以她不打算让他的眉心,再多一道皱纹。 和安放松下了眉心,摸了摸她的头。 “我们在离岛办一场婚礼好不好?”他同贝芷意商量,“海岛婚礼,还可以叫上这几年和我们关系不错的志愿者。” 他想看贝芷意在碧海蓝天下穿婚纱的样子。 他知道他很不浪漫,布莱德告诉他他把贝芷意看中的新娘捧花当成了花束送给她,布莱德说他是没有眼力见的土财主。 贝芷意从来没有抱怨过。 但是连婚礼形式都没有讨论过就决定要嫁给他的女人,他想给她更多。 他一直都说,贝芷意的格会纵容他的得寸进尺,会让他逐渐的觉得,贝芷意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不想这样,他需要警醒。 “中国的婚礼习俗都听你爸妈的。”他也开始同贝芷意一样絮絮叨叨,“离岛上的婚礼,我们两个来决定,选婚纱,选婚礼主办人,布莱德为了结婚查了很多东西,到时候我们可以要一点过来。” 他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布莱德和他男人之间的那点官司。 “我要不要求婚?”他突然天外飞来一笔,问得十分严肃。 贝芷意本来很舒服的躺在他怀里听他天马行空的聊婚礼,偷偷的想打个哈欠。 结果被他这句话吓得张嘴张到一半,活生生的吓出了一个响亮的嗝。 哪有人……问这种问题的?! 她要是点头难道他打算马上求婚么? 哪有那么不惊喜的求婚?! 而且……她一直偷偷的以为,那天在布莱德的车上,他跟她聊的那些文书大战,就已经是一场变相的求婚了。 可是和安居然就马上从摇椅上直起了身,把她像个摆设一样端起来放在了上。 “你别动。”他用命令的口吻,习惯接受命令的贝芷意在无比荒谬的氛围里,仍然坚定的坚守了自己听话的本。 她就这样被和安用薄毯子裹着,像个娃娃一样放在了上。 然后,看着他翻箱倒柜。 他先是拿出了两个蓝牙音响——她都没发现他那个巨大的行李箱里居然装了这种东西,他本来打算用这两个玩意儿干什么的? 他拿着音响捣鼓了几下,她看着和安在房间里焦灼的走了两圈。 “你别动。”他又命令她。 贝芷意抿着嘴,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开始泛红。 他在紧张,紧张的人高马大的一个人,现在焦灼的跟大猩猩一样。 他打电话给酒店,声音得很低,嘀嘀咕咕的。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