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的回魔都,等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再回来。”他劝她,“我们这几个月也不是毫无成绩的,黛西清理了偷猎人,我们保住了这一批迁徙过来的大青鲨群。” “这其实已经是非常大的胜利了,大青鲨在这里繁育后,数量会呈几何形式增加,我们已经算成功了一半。” “你已经陪我做了个开头,后面的事情,我来做。”他身上有做了一个下午木工活后的汗味,他跪蹲在她面前,说的很认真很诚恳。 生态酒店的方案进入了死胡同,他的心血被资本家利用,他要保护的东西,可能会变成了他们用来狂的猎物。 他没有大发雷霆,没有绝望丧气,他只是担心的看着她,让她乖乖的回国,回到安全的地方,然后等着他一个人去破这个死局。 “你……要怎么做?”贝芷意在椅子上挪了挪,给和安留了能坐下去的空间。 她打算长谈。 和安叹了口气,坐了上去,顺手搂住她。 “我要先清楚黛西爷爷是站在哪一边的。”他开始跟她细细的分析,“如果他被黛西说服,这件事就会变得很复杂。” “最坏的打算,就是彻底放弃生态酒店的计划,直接开发离岛。” “各种酒店入住,维持环保会变成长期的拉锯战,但是这个岛上还有些保护动物,划下一些保护区还是可行的。” “富豪们不屑与平民为伍,这个地方不再神秘之后,围猎场自然也就没有商业价值了。” 这是最坏最坏的打算。 黛西一定会想方设法破坏离岛开发,这中间肯定会有不少肮脏的事情,他现在没心情去一一分析。 贝芷意点点头。 “如果黛西爷爷没有被黛西说服,那么生态酒店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和安她的头。 “但是光黛西爷爷一个人同意没有用,黛西的方案比我们的赚钱,股东投票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风险,所以如果黛西爷爷同意,我们需要修改方案。” “赚不到钱,也要能赚到足够的名。” 贝芷意歪头。 “你想帮忙?”他笑了,手指点了点贝芷意的脑袋。 终于知道了她想长谈的原因,听到要改方案,她眼睛都亮了。 “黛西打算做围猎场,肯定没有那么快回美国。”和安继续分析,嘴角已经带上了笑,“她那边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的,偷猎人这个团队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他们都一样钱,从这个角度来说,黛西的风险并不比我们的小。” “所以,我们要在她还在这边焦头烂额的时候,做好鲨鱼保护区的方案,不管黛西爷爷是否已经同意了黛西的方案,她焦头烂额的时间,就是能让黛西爷爷改变主意的时间。”贝芷意突然打断和安的话。 和安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你……”贝芷意说到一半住了嘴。 “我打算让她焦头烂额。”和安很肯定的冲她笑了笑。 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在黑市里,把黛西了偷猎人的事情传播出去。 “我……”贝芷意开始结巴。 “你想的好,我喜你这样想。”和安拍了拍她的头。 他一直很好奇,贝芷意这样的三观是怎么被教育出来的。 她不会心慈手软,当对手没有底线没有道德的时候,她想出来的招数大多也没有什么道德和底线。 她这么柔弱的个,但是这种时候,却从来不会圣母。 刚才她嘴的话,是他咽下去没有说的话。 瞎子赞临走的时候的那些话,是意有所指的。 黛西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瞎子赞是她买过来的情报人这件事,瞎子赞其实是怀恨在心的。 所以他走之前告诉他们,黛西悉黑市。 黛西得罪了偷猎人,现在这队被她整编打算用来作为向导的偷猎人,或许有很多兄弟姐妹都被黛西到了牢里。 钱有的时候可以摆平很多事,但是摆不平人心里的怨恨。 要让她焦头烂额,很容易。 黛西带了六个保镖,防得就是这件事,她有恃无恐,她那个方案的利润太高,所以有自信不管生态酒店怎么改,也没办法超过她的利润。 黛西做事的一贯风格,把对方到死路,把自己的弱点全都摊开来给对方,她喜看到对方临死前抓着她的弱点来回扑腾的样子。 在这种三不管地带,偷猎人确实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她想着让他们来做向导,其实是最适合的,也是最快的。 可坏就坏在,黛西太贪心了,又太自信了。 “你这样想很好。” “你这样想,我会很安心。” 这样的她,绝对不会被坏人欺负了还去分析坏人有多少苦衷。 生活太残酷了,他不希望贝芷意活得那么累。 “黛西焦头烂额的时间不会太长,你回魔都之后,可以开始着手做方案的修改,我会等到这里的大青鲨迁徙完成之后去一趟美国。” “所以你得回魔都,那边比这里安全,在那里把那些你有疑问的方案都改了。”他亲吻贝芷意的额头,“我们还是和现在一样,帮我做好后勤,其他的我来。” 贝芷意沉默了一会。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她看着他。 他刚才,明明是说他一个人搞定的,和之前的每一次自作主张一样。 她本来还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打断他,让她可以帮他。 结果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顺利。 和安笑了,把她抱起来,自己躺到躺椅上,让她趴在他身上。 姿势太暧昧,想着严肃事情的贝芷意红着脸想站起身。 “还有两天了。”身下的男人幽幽的提醒她。 贝芷意不动了,老老实实的躺着,搂着他的脖子。 “我本来是想一个人的。”游泳池的水波滟潋,他摸着她的头发,“我习惯一个人了,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大部分都喜自己考虑,自己解决。” “但是……”他低头看着趴在他身上看着他的贝芷意。 “你可以。”他只说了三个字,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她可以,可以参与到所有他的事情当中,只要不涉及到人生安全,他可以随意她做任何事。 她在试图帮他,试图保护他。 她,心疼他。 这样的受太过美好,他觉得他应该已经上瘾了。 她让他变得软弱,让他在这样烦躁的时候,能够安静下来,想着这些事情要怎么才能一件件的解决。 “维克多在我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曾经劝过我。”他闭着眼睛,声音低沉,“他说,这个世界很,为了活的快乐,我们得要有一个地方是完全自我的。” 他以前一直没有找到这个地方。 没有人可以在别人面前完全自我,人总是要学着长大,学着自我解决。 直到,他遇到贝芷意。 他可以完全自我。 他可以有勇气,把看起来已经走到绝境的路,一步一步的,重新走出路来。 第50章 离别在即,和安最先做出了一个梳妆台。 虽然还只是个雏形,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汗浃背的做到大半夜,一大清早的又起开始打磨刷清漆。 贝芷意双手托腮撑在窗台上看他。 她现在终于明白,他们两个在没恋之前,为什么老觉得和安会过劳死了。 他心里有事的时候,空不下来。 他应该是很急躁的人,为了不要在心情烦躁的时候迁怒别人,他需要把自己累到什么都不去想。 他虽然什么都没提,但是他以前曾经和黛西一样,也是出入保镖私人飞机豪华游轮的人。 相处三个月恋一个月,她从来都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一点点和资本家有关的影子,只知道他大概曾经是商界英。 从黛西那样的生活水准突然跳到现在这样的原始人状态,他应该,吃了不少苦。 连她这样在魔都没有窗户的出租屋里生活的人,到了这个海岛上都适应了好几天,他应该,更难熬吧。 她以前觉得自己喜的是那种隐忍的有责任的男人,现在真的相处了,她越来越觉得,和安其实可以更肆意一点,纨绔一点。 她舍不得他隐忍,像现在这样,一件黑的背心被他得全是汗,嗒嗒的贴在身上,肩胛骨上的烫伤快要愈合了,应该是最最难受的时候,可他脸上,看不到一点不适的表情。 “这个油漆看起来好稀。”她纯粹在没话找话。 忙碌的和安,哪怕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心底酸涩。 “这个木料很硬,密度高,所以底漆需要调的稀一点。”和安递给她一个刷子,“要不要试试?” 贝芷意走出大厅接过刷子,有些忐忑:“刷不好怎么办?” “反正也是你用。”和安很随和,把梳妆台的屉翻出来,指着屉里面,“你刷这里。” “……”贝芷意瞪他,老老实实的用刷子蘸了水一样的油漆贴着屉板来回涂抹。 “顺着纹路来,轻一点。”和安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得很低。 “……”贝芷意刷子抖了一下,屉里面被滴上了几滴油漆,底漆干的快,这几滴油漆很快的形成了圆点,被固定在了屉板里。 “印记。”和安很足,亲了她一下,“你如果躲在中国不回来,我就把这屉寄给你。” “……”贝芷意不动了,忍了下把红眼眶忍回去,“我才不会不回来。” “我们今天有两条路。”和安把贝芷意转过来,看着她的红眼眶,“要么去换件衣服,我们出去二人世界一天,要么去房间,我抱着你哭一天。” “都可以,你来选。”和安很慷慨。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