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信件的实在这一刻才开始慢慢的侵蚀她的脑袋,她终于从因为两人靠的太近而变得黏黏糊糊的心情中反应过来——她,可能真的会死。 是真的死,在异国他乡,没有人知道的离岛上。 只是因为拆了一封信,就死了。 “他们会把我的遗体送回去么?”她问的很认真,想了想又否认,“染了病毒肯定就送不回去了,那火化了以后应该是可以送的吧。” “……”和安瞳孔紧缩。 “我本来以为我可能是不怕死的。”在和安冲进来告诉她这粉末有问题的时候,她真的是这样想的。 回国之后的生活绝对仍然是一成不变的。 她偶尔会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活着也累的。 可是等真的开始恶心头晕闷的时候,她发现她还是怕的,除了怕,她还有些不甘心。 “我来这里两个月,都还没有学会游泳,也不会潜水。” 小樱说过,这里有最好的潜泳点,可她在这里两个月,连沙滩都很少去。 “我甚至连基地的健身房都没有去过。”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白活了。 这个地方可能是她的葬生之地,可她悉的就只有菜场厨房和大厅教室。 “那个,火化了应该是可以送回去的吧。”她焦虑了一下,觉得还是需要先考虑实际问题。 她总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她活着已经很安静了,她不想要死了,都那么安静。 “……”和安控制住自己深呼的望。 “你闭嘴。”他开始命令,“然后闭眼。” “你只是中暑。”他强调。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贝芷意又开始抑自己翻涌上来的恶心的时候,她觉到和安的肩膀动了下。 “没事的。”他说,“要死,也是一起死。” 作者有话要说: 依坦:…………hello?? 第14章 海上巡警队来的比依坦说的快,傍晚七点多钟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开门进来的只有两个人,全副武装穿着防生化服,变魔术一样在两人周围快速的升好了塑料防护隔板。 “别紧张。”巡警的声音闷在生化服里,看了下周围,称赞,“你们做得很好。” 和安灰绿的眼眸一直盯着贝芷意。 “她有点水,应该是中暑。”贝芷意听到和安在和巡警说话。 她确实很不舒服,耳朵里面嗡嗡的,全部的力气都放在维持不动这件事情上。 但是她仍然很锐的发现,和安在描述她症状的时候,两位忙碌的巡警动作都停了一下。 她扯了扯嘴角。 这下实更加强烈了,连全副武装的专业人士都对这样的粉末心存忌惮。 巡警的动作,和她看过的美剧很像。 他们小心的收集了桌上所有的粉末和信纸,然后用一块刮板,刮下了贝芷意手上和身上残余的粉末。 动作很细致。 贝芷意看到这两位巡警年轻的脸,郑重的像是在拆□□。 然后就是检测等待。 “三分钟。”巡警冲贝芷意笑了笑。 这是她生命中最长的三分钟,和安灰绿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她头晕到恍惚,全身忽冷忽热,混沌一片的脑子里,却一直控制不住的在想,拆信的人是她,和安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进来,不用和她一起死的。 他和她一样,都暴在这个环境太久了,她手上身上的粉末避无可避星星点点的洒在他的潜水衣上。 他和她一样危险,她担心的死亡影也同样降临在他身上。 可他从头到尾只看着她,一句埋怨都没有,给她勇气,帮她撑住悬空的手,半跪在她面前,整整四个多小时。 一动不动。 她今天如果死在这里,和安就是她这辈子对她最好的男人;她今天如果能够活下去,和安也一定是她这辈子对她最好的男人。 虽然她知道,今天不管是谁困在这里,和安都会冲进来。 他的责任太强,不会允许自己的队员出事。 他并不惜自己,活的像是没有明天。 可一个仅仅相处了一个多月,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和她一起死的男人。 她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了。 她看着那个拥有者冷调眼眸,眼底却一直温柔的男人,等那两位年轻的巡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用几近雀跃的语气通知他们,那些微黄的粉末只是苏打粉的时候,痛哭失声。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哭得那么大声,她甚至在哭到最高|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喉咙深处的呜咽。 完全不管围观群众,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死里逃生后的发,只有和安,他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承诺一般的安她,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她的不合时宜,她的内向害羞,她觉得的,失败的人生,都会好的。 像这个闷热的下午一样。 涅槃重生。 *** 贝芷意哭到快要窒息。 她内向,可其实并不哭,她会眼泪,也永远只是安静的。所以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哭那么久,那么大声。 她哭到两位巡警扯掉了塑料防护,下了防护服。 哭到维克多和依坦冲进大厅。 哭到巡警从一开始的同身受到后来的尴尬沉默。 哭的和安带着海水味道的潜水衣上都是她的眼泪和苏打粉。 “你还想不想吐?”和安无奈的语气有劫后余生后的轻松。 “想。”贝芷意一边哭一边点头。 她觉到和安笑了。 她还坐在椅子上,和安仍然还是半跪着,身高的差距让她可以很轻松的趴在他怀里哭,也可以很清楚的觉到他腔的震动。 “我腿快要麻断了。”和安在她耳边低了嗓子,“你先起来,等我缓过来了,我们再继续哭,好不好?” 声音温柔的滴出水,那一句好不好,硬是把贝芷意沉浸在绝望中的情绪吓清醒了。 她止住了哭声。 因为之前哭的太猛,所以虽然止住了哭,却仍然止不住搐。 “对不起。”她慌慌张张的带着椅子一起后退,泪眼模糊的看着和安一股坐到了地上,咧着嘴皱着眉开始按摩他的小腿肚。 她的手也下意识的伸了过去。 手指头碰到他小腿肚的那一刹那,和安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两个第一次牵手。 他手心有汗,她手背有泪。 贝芷意一边一边非常响亮的打一个嗝。 她已经分不清楚现在的窒息到底是来自于中暑还是来自于心跳过快。 和安居然就这样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不是幻觉,她觉得和安在握住她的手之后,还用大拇指了她的手背。 贝芷意的嗝开始停不下来。 “去洗把脸,多喝点水,如果困了,就先睡。”和安用的中文。 半命令式的口吻,一半队长一半和安。 “这里有我。”他说。 他还需要收拾残局,送信的那个家伙现在鼻青脸肿的缩在角落里,两名巡警在看完了八卦后早就作出了录笔录的姿态。 他作为这里的负责人,不可能离开。 虽然他知道,错过了贝芷意这次嚎啕大哭,等她下一次打开心扉,可能得等到下辈子。 睡一个晚上,这个好不容易出真实情绪的姑娘,肯定又会缩回去了。 最起码,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扒着他的脖子死不撒手,任凭他握着她的手,不缩回去也不害羞。 她绝对不会知道她这样的举动,让他多了多少旎念头,壮了他多少胆子。 “先回房间休息吧。”他说。 他需要她缩回去。 哪怕他知道,这一切已经不可能再变回那么简单。 *** 海上巡警和他们很,维克多已经在报警的时候提供了大部分的线索,所以录笔录的时间并不长,两位巡警很快就走了。 他们还带走了那位被维克多同和安揍得差点生活不能自理的送信人。 临走的时候巡警通知他们,案子还没结案,涉嫌恐|怖袭击,反恐维和部队和cdc的人都会介入,所有涉案人在案子结束前都暂时不能离开小岛。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