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来找你了,你跟我纠,就不怕他吃醋?” “谁?”许罂反应了一下,回头,赫然辛辰站在后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然后看见她回头,辛辰转身就走了,脚步有些匆匆踉跄。 “不追他?” 许罂笑。“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顾星沉勾了勾,许罂眼睛晃了一下,顾星沉不怎么笑,更不怎么这么冷笑,又好看,又觉得……蛮冷的。 “记得当初你和我分手,也是这样,没有一点儿挽留。弃如敝履。” 张张嘴,许罂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概与顾星沉开始得太早,她本来不及明白情、明白心动,就跟他在一起做了情侣,谈起了恋。 浑浑噩噩、将将就就、懵懵懂懂地谈了三年,到分手她其实都没怎么搞明白到底喜不喜顾星沉。 大概年纪真是太小了。 直到上了高中,她心智渐渐成些,遇到更多的男孩,许罂才发现,她总想按照顾星沉的标准去衡量别的男孩子。 当时在一起的时候,许罂没觉顾星沉哪儿好,分开了,时间越久倒越常想起他,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想到这儿,许罂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腔,而后她发觉个大问题! 许罂:“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男朋友?” 狂风从破窗吹进一阵雪花飞,顾星沉现在纷飞的雪白里,俯视着许罂,淡的弯了弯,是促狭的笑意。 “没告诉你,那天早上,我也在洗手间。对,就是学生处旁边那个。” 许罂消化了下对方的话,回想了下“那天”和“洗手间”有什么联系,而后想起来时,如遭了个旱天雷劈了头! ——早自习,学生处外的男洗手间,她和辛辰…… 许罂向来不怕各种麻烦状况,然而光这一想像,就觉得头皮发麻! 顾星沉俯身,凑近许罂耳垂,有凉薄笑意浮在脸上:“才两年不见,你的路数比以前堵我的时候,野多了啊,许罂!” 经年一别,这是许罂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顾星沉,他肌肤很白,也淡,浑身有种洁净的冷。 许罂不得不承认,像她这样习惯了放纵的少女,对顾星沉这种高冷自律的男人,真没什么抵抗力! 他们越像一片地、越对她说不,她就越是被引。 可天知道,现在顾星沉有多人,许罂就有多糟心! ——所以那天早上,顾星沉是都撞见了? 天呐! 卧槽! 要死了啊…… 第5章 谜 “穿在一光滑的固定杆上的两个小球a、b,连接在一条跨过定滑轮的细绳两端,杆与水平面成θ=37°角,不计所有摩擦.当两球静止时,oa绳与杆的夹角为θ,ob绳沿竖直方向,则……”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物理。 再有一星期多就月考,各科老师都积极地给七班的同学们准备了试卷大餐! 物理老师是个大脑门儿的油腻大叔,情澎湃地讲着练习卷上的题,并不时看向最后一排——四个学生已倒下仨,唯有一个女孩儿一直神抖擞、盯着前面! 那个高中两年以来,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开小差的女孩儿,竟然认真听起了课! 物理老师隐隐兴奋:途知返,回头是岸,这同学还是没死透的嘛! 物理老师双手往讲台一上一撑,慈祥的目光掠过同学们落在最后一排:“许罂同学,你来回答下第一道选择题。” 许罂正托着腮专注地盯着前排顾星沉后脑勺,蓦地就被物理老师点了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一般老师都不会自讨没趣、浪费时间地点她。 “我?” “嗯,就是你。”老师掸掸试卷上的粉尘,念道,“以下说法不正确的是:a.某金属产生光电效应,当照光的颜不变而增大光强时,光电子的最大初动能不变。b.α衰变是原子核内的变化所引起的。c.……”“这是一道基础原理题,许罂同学,选个正确答案!” 许罂直接懵了。 啥,这啥,嗯? 抿了抿殷红的,许罂试探道:“c?” 物理老师了口气,教室里鸦雀无声。 随后讲台上响起老师的掌声。“很好很好,就是c!”“哎呀许罂同学回答得不错,有进步嘛~” 最后一排趴桌睡觉的陈星凡、宋小枝、金宇仨学渣同时抬头来,盯着许罂,见鬼一样。 许罂:…… “许罂同学,给大家讲讲你的解题思路,别怕,知道多少说多少。” 许罂摸摸脸。“我……没思路,按经验选的。” 物理老师推推眼镜:“经验?” 许罂:“按我经验,前三题内问正确的指着长的选,错误的指着短的选。八九不离十。” 刹那,鸦雀无声。 而后是同学们呲呲低笑。 物理老师目瞪口呆:…… 错觉,原来都是错觉! 许罂坐下之后,陈星凡凑过来,“还以为你丫跟学霸谈恋学好了呢,哈哈。” 许罂踢了她小腿一脚,“滚滚滚,睡你的大觉!” 这曲许罂倒无所谓,这点儿心理素质都没有是不配当学渣的,她丝毫没被影响心情,继续干上课以来一直专注的事儿! 中笔在少女指甲间移动,迅速在作业本上落下字,然后被她细白的手指撕下来,三两下折成小豆腐块儿,直接越过少年宽而瘦削的肩膀,丢掉他桌上! 眼看着顾星沉被她举动略略惊到,许罂弯起嘴角很意。 可是正经的少年就是不理她,本不理会那纸条。 “顾星沉……顾星沉!”许罂小声喊他,可他还是不理。 许罂皱了眉,然后继续写写画画丢,一团两团三团…… 一直丢到下课,顾星沉都没理她,也没打开纸团看。 许罂简直要气死了! 同学们纷纷起立收拾书包回家,许罂气得哼哼唧唧,狠狠踹了顾星沉的椅子腿上一脚! “臭男人!!” 许罂凶巴巴盯着少年沉默的侧脸,重哼了声,书包往肩膀上一挂,一甩长马尾,砰地的一声第一个踹开教室后门。 噪声让陈星凡陡然从睡梦中惊醒,擦了擦口水。“卧槽~小蹄子,你吓死爹了!” 旁边金宇拔下耳麦,面无表情问:“你们女人着血都这么凶残?” 宋小枝瞄瞄正收拾着书本儿、冷若冰霜的顾星沉,对金宇说,“我猜是月经期遇‘冷’,疼痛造成的急心理暴躁。”“所以女孩子血的时候,必须宠着!” - 放学时分,雪已停。 主干道来不及扫雪的地方临时铺了棕垫,以防来往师生滑到。来往各式的运动鞋、靴子踩在上头,咯吱作响。 顾星沉走在人里,不时有人看他,而少年却像是游离于人世之外,谁也无法触及他心魂。 他平静无澜。 这个高而清瘦的少年,不是一眼就惊的长相,却有一眼就令人惊人的气质。 他好像天生适合生活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季节。那种洁净的冷、温柔与清纯,从他幽深的眉眼里散发出来。 有三个女生红着脸,怯生生地来要电话,小心翼翼地生怕被拒绝。顾星沉没让她们难堪,留了电话。 几个女生捂着脸,眼看高个子男生走远。 “天啊,他声音真苏!好冷、好温柔哦~~” “嗯嗯嗯,纯正高冷派耶!” “想追他。” “那你追啊!” “我……不敢。” “我也不敢,这个帅哥看起来很不好追的样子啊。” 单车的停车棚在靠近北校门的地方,挨着几张公告栏,经年累月留下的旧广告残页一层叠一层,最上头贴着涂鸦的高二年级篮球联赛活动和下个月游活动意见征集。 顾星沉擦着公告栏前围着人群过去,找到自己的单车。 校门口,黑路虎停在马路边,许罂的背影一闪就坐了进去,光看动作就知道少女此时心情欠佳,而后路虎一甩车股,迅速没入车。 自此,顾星沉才收回目光,垂下眼眸走自己的路。 他眼皮很白,睫眉一的长在肌肤里,整整齐齐,清晰明了。眼睛映着周围的雪,有细碎的亮光。干干净净的脚,雪水沾了他的帆布鞋,有一点儿凉意,从他足底升起。 自行车骑过宽敞的马路,拐进小道,又没入一片平房小巷子。 这一片老居民区还保留着三四十年前的风貌,居民楼的墙皮已很难辨别本,沿街的招牌和铺面陈旧,采光也不足,黑的。 街上来往的大部分是戴着线帽行动缓慢的大爷大妈,和这条老街的建筑物一样弥漫着一股衰老的气息。 唯一新时尚点儿的就数那几间理发店,门口转着花里胡哨的柱灯。 街道虽老,却还算干净,弥漫着一股朴素的市井生活气息。 顾星沉骑着单车,掠过街道,男孩子青葱年少的背影总算给街道带来些生气。 顾星沉推开家门,屋里没开灯,窗下坐着个老人,正纳着鞋底,那花纹是她年轻时行的,只是现在已是“古董”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