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昭嘴角了,真是恨不得将他的嘴封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恕在下嘴馋,实在是想早一吃到郎君的厨艺,这可是在下这些年来唯一的期望了。” “等此战结束,孤亲自送先生回去!”太子昭笑眯眯地说。 他心里腹诽着:想比本太子更早回去吃唐越做的饭菜,美不死你! 号角声从城门口传来,紧接着战鼓声响,太子昭目光又一凝,沉声说:“他们来了。” “从时间上算,来的应该只是轻骑兵,步兵不可能一就从徐州赶回京都。” “那正好!”太了昭跳上马背,带着人往城门处赶。 玄镜先生站在原地看了看这巍峨的王,朝太子昭留给自己的侍卫笑了笑,说:“那就有劳壮士陪在下到处走走了。” 城里人心惶惶,玄镜先生没有在街上走,而是有目的地去了几家大学馆,见了大学馆的人。 在城中,百姓不会拿自己的命去阻挡南晋军,他们只要能活下来,并不在乎谁当家作主。 朝廷的官员虽然麻烦,但可以杀,一代天子一朝臣,若有反抗的大臣,杀儆猴便可。 贵族重利,贪生怕死,可收买,可威,也不是什么障碍。 唯一麻烦的只有这城中的学子,他们国,讲道义,讲忠诚,他们手无缚击之力,却有嘴最是会说,有手最是能写,他们的心最是坚定,轻易不可动摇。 所以这些人才是城中反抗的中坚力量。 偏偏这部分人和官员不同,不能全部杀绝,否则这北越的天下想要坐得稳就没那么容易了。 天下士子乃是国家的神支柱,这部分的人虽然手中没有权利,却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一旦他们全部反对南晋的侵略,南晋就算打败了北越的朝廷和军队,也很难在这里立足。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们看南方帝王星已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更耀眼的明星,北越式微,气数已尽,这天下将会迈入另外一个新时代。”玄镜先生一派淡然地游说着学子们。 自然不缺忠君国,视死如归的学子,他们对南晋的侵入恨之入骨,言辞愤,就是死也不可能接受南晋的统治。 “先生如此维护南晋,不知是何道理?四王子当初真是看走了眼!哼!”有人起身愤怒地吼道。 玄镜先生不急不慢地煮着茶,“四王子强行将在下掳至京都,在下为他出谋划策也是为了希望能扭转北越的命运,不过到底是人力不可抗天,天下大势又岂是在下一已之力就能扭转的?南晋太子乃是霸主现世,这天下最终还是要归入他的手中的,也只有他一统天下,这天下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星象一说玄之又玄,但学子们多数是信这个的,何况他们当中部分人也学过这门技艺,自然能看出玄镜先生所言非虚。 “先生说的是没错,可要让我们背弃北越投靠南晋,岂不是要让我们背信弃义,做个墙头草?” 玄镜先生摇摇头,冷静地说:“我们生来不应该有国界之分,大家努力求这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北越王或者南晋王吗?不,大家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能过的更好,为了让朝廷更加清明,君主更加仁道,即使这北越易主,大家的心意难道就会变吗?” “可南晋占领北越后,又岂会放过我们这些人?” 玄镜先生好笑地摇头,“错上加错,朝廷正是缺人之际,大家正是大展雄图的好机会,又怎么会赶尽杀绝?” “正是正是……” 第258章 一泻千里 “杀……”震耳聋的喊杀声从城门处传进北越京都,百姓们将门窗紧闭,时时刻刻求神拜佛,希望战争能早些结束。 “听说南晋都是些蛮夷子,杀人不眨眼,赶紧求菩萨保佑能将他们赶出去!”一户人家里,女主人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她家的小儿子反驳道:“母亲别道听途说,南晋民风淳朴,官员清廉,又有南晋太子这般智勇双全的人物,还有太子妃那般德才兼备的神仙人物,怎么会是蛮夷? 何况这些年南晋兴教育,重农工,也大大提高了商人的地位,只要有一技之长都能得到朝廷的重视,也打破了贵族才能做官的传统,不知比北越强多少倍。” “真是如此?” “是否如此并非孩儿说了算的,母亲为何不等战争结束后再用眼睛去看?若是北越赢了,孩儿说的是真是假有何关系?” 城楼上,王鼎钧眺望着平静的城内,回头说:“殿下,似乎真被那位先生说中了,城中的百姓并未与北越军联手反击。” “百姓不足为虑,北越京都的百姓皆是过惯了安逸生活的普通民众,即便兵临城下,他们也未必有勇气反抗。”就算不是,平民百姓真要与军队抗争,也不是光靠一颗勇敢的心就成的。 “那先生所说的学子当真有那般魄力?”不是王鼎钧看不起书生,而是觉得书生都是只会动嘴皮子的,真让他们拿刀拿,还不如平民呢。 “书生的魄力在于他们的灵魂,你只要比照着丞相大人与薛廷尉那般格想想就知道了。” “这……”王鼎钧无言以对,如果北越城中有成千上万丞相和廷尉大人那样的书生,那他们的战还怎么打? 总不能真把这些人全杀光,那南晋还不得落个残害百姓的恶名? “报……敌军三万人马只余两万,李将军建议开城门,出城围剿敌人!请殿下示下!” 太子昭立在城楼上,俯视着城下杀红了眼的北越军,他的目光落在敌军中央的统帅身上,猜出他便是那位北越的二王子。 其实这位二王子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已近不惑之年,五官深刻,双目有神,若不是立场对立,太子昭定会相当欣赏这个人。 而此时,他们却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王子腾,你觉得此战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太子昭居高临下地问。 “就是拼尽最后一条人命,本王也要一战到底!”王子腾怒气冲冲地举起武器,直指太子昭,“你南晋侵占我土地,强占我百姓,如今还想让本王俯首称臣,真是做梦!” “但你也别忘了,这场战争是谁先挑起的,我南晋从未主动越界,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出来的吗?” “呵,谁没有野心?谁不想一统天下?你南晋若是没有野心又岂会偷偷培养出这么一支骑兵?”王子腾看着势如破竹的黑甲卫,眼神发冷,没有直面锋永远想象不到这支军队的厉害。 太子昭背着双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是没有黑甲卫,我南晋岂能一路打到你北越的老巢来?” 此刻,太子昭是万分庆幸自己有唐越这么个贤惠的子,否则光凭自己,要训练出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起码还要多花十年功夫。 可以说,唐越的存在令这天下一统的时间大大缩短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野心太子昭自然有,但他并不是个好战的人,若是与北越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他又岂会非要统一这天下呢? “多说无益,还是一战见分晓吧!”王子腾大吼一声:“北越的将士们,给我杀!你们想想他们身后的亲人,想想你们的家,你们想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屠戮,看着自己的子姐妹被凌辱么?” “吼……”北越军的士气被调动起来,太子昭懒得去争辩,大手一挥,城楼上突然多了一排机关弩,看着不显眼,却令在场南晋士兵浑身一震。 大家都听说太子妃新运了一批物资来,他们这几的伙食明显改善了,可没想到还多出了这么一堆弓弩,外表看着与一般弓弩无异,可见识过它威力的将士都知道,这东西可是守城之宝啊。 若是楚州城能装备上这个,北越军再想攻破可就难了。 “放!”旗手大喝一声,手中的帅旗用力一挥,上百架机关弩同时出铁箭,将最前方一排敌军杀于城下。 敌军也不是吃素的,见到箭雨忙将盾牌护在前,可还未等他们动作,第二轮箭雨已经抵达,又是一片惨叫声。 平常的弓箭手,哪怕两队替箭也会有一个间隔时间差,可城楼上的弓弩却是连续发,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连续十轮箭雨过后,城楼下敌军的尸体又堆了一层上去,剩余的士兵护着中心的二王子往后退了五十步才停下。 “殿下,南晋的弓弩太厉害了,该如何是好?” 王子腾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让人集体呼喊,城中百姓何止百万,若是能从背后一刀,里应外合,何愁不赢?” 这京都可是北越的京都,如今守城一方竟然成了南晋大军,而他们却有家归不得,有门进不得,真是笑话! “城里的乡亲父老们,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儿孙死在家门口而无动于衷吗?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认贼做主吗?出来看看你们的亲人,他们正被肆意屠戮,英魂永埋于地下,你们还能心安理得地躲在家里毫无作为吗? 你们的胆小、你们的弱懦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成为残害同胞的帮凶,你们希望让你们的子孙死不瞑目,让自己的后半生活在痛苦和悔恨中吗? 走出来吧,来看看你们的亲人是如何被一刀刺死一箭死,他们的血还是热的,他们只想临死前见你们最后一面,这京都已经是血洗的京都,你们难道闻不到这城的血腥味吗?……” 王鼎钧取来一支大号的弓弩,搭上一支胳膊的铁箭,对准对喊话的将领,一箭了出去! 可这本没有用,死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人站出来喊话,他们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仿佛要让全城的百姓都听到,要唤醒这百万人的灵魂。 “殿下……”王鼎钧紧紧盯着后方,生怕这全城的百姓真的从后方钻出来,到时候他们是杀还是不杀?就算要杀,又能否杀得完? 如果真做出屠城这样的事情来,恐怕太子殿下这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太子昭面无表情,平静的吩咐:“开城门吧,全兵出击,速战速决!”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排排整齐的士兵小跑而出,喊杀声不绝于耳,声势浩大领北越军齐齐后退了几十步。 “不准退!给我杀!……”王子腾第一个手持武器策马冲出来,有他以身作则,其余将士们也不再退缩,奋勇向前,誓要与南晋军拼个你死我活。 京都城内,只有靠近城门口的百姓才能听到刚才北越军那番动昂扬的喊话,可偏偏这片区域内居住的都是贫民,许多是从外地逃难而来的民,他们本无家可归,甚至离子散,一路艰辛的逃亡令他们的情比一般民众更淡薄更冷清。 见惯了生死的他们又怎会为了这凉薄的朝廷而奉献出生命呢? 鲜有几个怀着对北越朝廷恩之心的百姓冲出来,手里拿着木之类的,可看到全副武装的南晋军,一个个也被吓破了胆,哪真敢拿着木就冲上去和敌人血拼? 勇气这回事,人多了自然就有了,人少了再多的勇气也会被戳破,一泻千里。 所以几个百姓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见无人出来响应,也都撤回家里了。 当那扇大门关上时,再想敲开可就难了。 第259章 哪来的骗子? 北越的卫军确实骁勇善战,太子昭与北越争斗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支军队发威,若不是他有黑甲卫,这一万大军就足以抵抗他们三万兵马,战斗力非同一般。 太子昭一身银铠甲,手持重剑与王子腾亲自手,两人周旋了半个时辰竟然没有分出胜负。 王子腾啐了一口血水,咧着嘴笑道:“早有听闻南晋太子一身武艺鲜有敌手,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以你的年纪,有这份成就实在难得!” “孤也早听闻北越二王子乃是众王子中最德才兼备者,也是最有希望带领北越走向巅峰的继承者,可惜了……” “哈哈……当年本王遭人陷害,被父王所疑,囚多年,这口气就是死本王也咽不下去。” “所以趁着北越王驾崩之际,二王子就接手了全京都的兵权,想打我方一个措手不及,可谁想最终还是功败垂成!”太子昭平静的话语重重地打击在王子腾的心口上,令他忍不住出一口老血来。 “哼,若不是你舍得放弃一部分兵力,本王又岂会上当?不知被派去攻打徐州的将士们得知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会有何想!” 太子昭并未动怒,而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棋子一说纯属荒谬,孤可料不到二王子还能有此奇招,有二王子为战死的英魂陪葬,想必他们也能瞑目了。” “那可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王子腾高举长刀,长吼一声,策马朝太子昭冲过来。 长刀与重剑锋数个回合,溅出点点火花,两人的虎口都被震得发麻,之前裂开的伤口正着鲜红的血。 “本王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子解惑。” “请讲。”死到临头,太子昭也不介意让对方死的瞑目。 “纵观此次南北之战,北越输的太快太狈,而究其原因一是南晋多了一支奇兵,二则是层出不穷的新武器,这些新式武器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只要有战争,武器的改良和创造就从未停止过,两国争相拉拢人才也不是秘密,可这天下何时出了个这般犀利的大匠人,他竟然不知。 也不知是南晋隐藏的太深还是他们的消息太落后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