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北越已经开了,偶尔会遇上几场雪,冻伤了不少人,好在唐越准备的冻疮膏很管用,人手一小瓶,哪里冻疮抹哪里,基本上不连续冻上几天的人都不会有大问题。 休息了一天一夜,派出去的人才赶回来了,一个个面带喜。 “殿下,好事!” “说。” “北越王驾崩了。”话音刚落,周围的副将们纷纷围拢过来,追问到底什么情况。 “此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北越王今年年事已高,听说是因为战事连连失利,领土被占,气急攻心所致。” “那是哪位王子继位?” “北越王重权,事先并未立太子,之前有意册立北越四王子,不过前些子四王子突然暴毙于家中,北越王一气之下当夜就吐血不止,凌晨也断了声息,现如今,北越朝廷成一团,各自有中意的继承者,拼斗的厉害,不过听说京都已经彻底戒严了,城门紧闭,不让进出。” “这倒是个好时机,群龙无首,北越如今就是一盘散沙。”王鼎钧提议说:“殿下,不如咱们先等候几,等那几位王子相互斗个你死我活,我们再出手一锅端了!” 太子昭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在大家以为他会同意这个提议时,他却突然问了那个士兵一句:“你确定暴毙在家中的是四王子?” 那士兵愣了愣,然后点头,“确实,卑职听到的是四王子,不过是否消息有误还未查清。” “殿下,有何不妥?”众人出疑惑的表情。 太子昭也不隐瞒,“你们可知北越王子中谁最有才能?谁最可能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 “听闻四王子自幼聪慧,师从大贤者,主张仁政,是最受百姓戴的王子,除此之外,七王子似乎也有较大的优势,他母族卑微,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众多王子中崭头角,文治武功都不错,据说也很得北越王欣赏。” “这二人,四王子过于优柔寡断,难成大气候,七王子心狭窄,锱铢必较,也不是明君之选。” “那难道还有其他王子隐忍不发?” 太子昭点头,在地面上写下一个“二”字。 “这……不是十几年前那位被废掉的二王子么?据说当时已经传言要立他为太子了,可是他却勾结了朝中大将,供造反,不过事情没有发生,只有一些蛛丝马迹被人寻到,所以被北越王囚。” 这么大的事情南晋自然也知晓了,只是大家没想到,这个本该出局的人竟然会成为太子殿下口中最有可能成为明君的人。 “这些年的查证,已经能证明二王子实属无辜,被人陷害,他隐忍十几年,暗中培植势力,等的就是北越王驾崩的这一刻,本来孤是要取他命的,不知为何死的人会是四王子。” “不知外头可有这位二王子的消息。”王鼎钧把目光看向那几名打探消息的士兵。 几个对视一眼,均摇头,“未曾听闻,不如卑职再去打探?” 太子昭摆摆手,“劳累了多,你们先休息,换一批人去,务必要将这位二王子的消息打探清楚。” “喏。” 第255章 大王薨 “郎君,不好了,里来人了,急着找您进。”禾大步冲进书房,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说了何事没有?” “有,消息刚传出来,大王在狩猎时跌下马背,摔伤了头。” 唐越嗖的站起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意外还是什么?” “这些奴才就不清楚了,不过看里来人急的,恐怕情况不太好,您看……” “去把我药箱取来,我马上去。”唐越也来不及换衣服了,冲出书房就见到了随后到的大太监。 一见到他,那老太监就嘤嘤哭了起来,跪在地上抱着唐越的腿,“殿下,您可得救救大王啊,现在只能靠您呢。” 唐越踹了他一脚,皱眉说道:“快起来,把情况说清楚,我们这就进。” 带上药箱,唐越急匆匆地跑出大门,门口管家已经备好了马匹,知道情况紧急,连马车都省了。 唐越翻身上马,正要扬鞭,想起了一事,将禾招到身边来,俯身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话,然后才骑马冲向王,他已经许久没有骑马了,一时心急竟然连害怕都忘了,等冲进里才发现马停不下来。 “快来人帮忙,马停不下来了。”唐越大吼一声,勒住缰绳试图将马匹控制住。 一名大内侍卫从前面冲过来,唐越喊道:“快让开!” 这样的冲击力,他可不认为可以直面让马匹停下来。 只见对方脚尖着地,腾空而起,直接朝唐越扑过来,唐越闭上眼睛,对方翻身坐在他背后,握住缰绳将马儿的前蹄抬起来。 “吁……” 马儿嘶吼一声,侧身跌倒在地,在这之前,那侍卫抓住唐越的胳膊将人拉下马背。 唐越崴了下脚,但总算是踩在了陆地上。 “得罪了。”那名待卫放开他的胳膊,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唐越拍了拍口,“快请起,还要多谢兄台的救命之恩。” “这是卑职应尽之责!” 唐越没时间和他多说话,道了谢后直接冲向南晋王的寝。 里作一团,唐越见一群人跪在南晋王的寝外哭哭啼啼,一股不好的预直冲心头。 “快让让,太子妃来了!” 人群分开一条道,唐越神肃穆地走进去,外室里跪着一群王子和夫人,看到唐越来神各异。 与外头哭的伤心的人相比,这个屋子里的男男女女只闻哭声不见眼泪,看着令人心寒。 可偏偏这些才是里头那个男人的至亲之人,真是讽刺啊。 大步从这些人身边走过,唐越进了内室,见到了跪坐在龙旁的王后胡氏,她跪姿端庄,脸安详,眼神透着一点悲戚,却更多的是忍耐。 “王后,太子妃到了。” 胡氏转过头来,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叹了口气,“你来晚了。” 唐越大步走过去,端详着南晋王的面,青中带红,眼眶凹陷,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还透着血。 他摸了摸南晋王的心跳和动脉,确实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而他身上的龙袍也已经换了一套。 “父王闭气多久了?” “一刻钟吧,乌太医刚退出去,他说已经没有可能救回来了。” 王后的话没什么异样,可是唐越却从中听出了一点颤抖的恐惧。 唐越解开南晋王的纱布,诊查了一下他的脑部,发现在他后脑勺有一个窟窿,应该是撞击到尖锐的物体的缘故。 他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谋谋,用眼神询问王后,对方朝他微微摇个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来。 “通知下去,大王薨,举国服丧三个月,丧礼由太子妃主持,太子未归,国事暂由九卿及几位国公一同处理,待太子归来后再举行登基大典。” 声音被一道道传达出去,整个王弥散着一股郁的气氛,哭声响彻在这片上空,令人抑的很。 唐越没想到胡氏会让自己主持丧礼,这么大的事情他可做不来,也不想做,稍微有点误差,都会被人挖出来,而且外头那一群如似虎的王子夫人都等着拿他的把柄呢。 “母后,要传信让太子回来么?”唐越从没想过南晋王会突然暴毙,这么一来,这朝廷的稳定就不能保证了。 没有稳定的后方,太子昭在前线一定也会受影响,唐越宁愿让太子昭回来,也不想他因此陷入困境。 “不!”胡氏坚定地摇头,“这朝廷有官员有谋士,一时半刻不了,至于这后……有我胡氏在,看他们谁敢作!” 唐越佩服她的魄力,不过还是担心,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啊,要知道太子不在,那些王子们个个心思有异,要想安分守已得有多大的定力啊。 “马夫人……马夫人,您不能进去……” “滚开,本夫人要见大王最后一面……” “对,我们要见大王一面,大王怎么可能驾崩了呢?刚才送进去的时候明明是活着的,怎么太子妃进去了就驾崩了?” “他不是神医吗?不是号称活死人白骨吗?怎么非但治不好反而将人治死了,是不是他和王后勾结谋害了大王的命?” “放肆!”胡氏大怒,“来人,将这群嘴胡言语的臣贼子拿下!” “胡氏,你敢?” “胡氏,你心虚了吧?害死了大王,以为太子就能立即登基么?你这毒妇!还大王的命来,呜呜……我的大王!” “够了!”唐越呵斥一声,“太子不在邺城,大王此时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你以为所有人的智商都和你们一样吗?” “你……你一个男妃,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嗤,我乃大王下旨赐婚的太子妃,夫人是在质疑大王的决定吗?还是想亲自下去问问大王承不承认我这个太子妃?”唐越冷笑,对于这内的女人,真的是不能怜香惜玉的。 最毒妇人心,这个词也不是写着玩的,女人狠毒起来真的会令人汗直立。 唐越闲暇时就曾听说过不少后勾心斗角的故事,一桩桩一件件可比电视剧的凶残多了。 “还不把他们带下去,大王尸骨未寒,这么闹是想要如何?” 一群大内侍卫手握武器冲进来,推开护在王子夫人们身边的女太监,将人一个个带出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刚说大王尸骨未寒,就要将我们这些未亡人赶尽杀绝吗?” “如今朝中无主,太子未归,本王觉得最紧迫的事要让大臣选出一位王子监国,等太子凯旋,再择登基,王后以为呢?” 唐越转头看去,见是一名年轻的王子,白衣金冠,面白无须,神并不见倨傲,反而显得有些乖巧。 是十五王子,唐越自然认识他,这是个存在不高的孩子,年纪应该也才刚十五岁,印象中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从来不在公共场合出头。 这倒是奇了,他现在冒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而且,本王觉得由太子妃主持父王的丧礼大大的不妥,南晋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由着妃子来主持大局,王后不如问问大臣们的意见,父王虽然不在了,但朝礼还在。” 他的话条理清晰,既不扬顿挫也不歇斯底里,很合情合理。 不过再合情合理,能现在站出来说话的,心里没有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唐越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十五弟,许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能为兄长分忧真是令人欣。” 唐越转向王后,用商量的语气问:“母后,儿臣也觉得由我主持丧礼不太合适,况且儿臣近都在为前线筹备夏衣,也不出时间来,不过……母后刚才提议由九卿和国公共同监国儿臣是万分赞同的,国事要紧,王子们虽然有资格监国,却少了历练,不如就先让各位王子跟着大臣们学习处理朝政如何?” 王后诧异地看向他,唐越的这番话听着都是为王子们考虑的,一点也不像太子妃该说出来的话。 不过细细一想,他的大方似乎也没让出太多利益,大王的丧礼自有祖制,什么时辰该做什么都是定死的,主持丧礼不过是名头好听罢了。 至于让各位王子学习处理政务,只要朝中丞相还在,几位国公还在,他们又能掀起什么大浪呢? “准了。”胡氏点头道。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