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薛大人老实回答。 “咦……”一旁的老郡王盯着一物发出迟疑声。 南晋王直接问道:“你认识此物?” 老郡王面犹豫,在对方紧迫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回答:“大王忘了?去年中秋时,您赏赐三王子的那枚玉佩?” 南晋王丢开朱钗,从盒子里将玉佩拿出来,反复看了几遍,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御书房中气氛凝滞,薛廷尉暗暗擦了把冷汗,看来他把东西送进是送对了,否则将来事发,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来人,将请占少府进……不,去将中郎令喊来!” 外头有人应喏一声,御书房内安静了下来,南晋王没了悠闲的心思,挥挥手让老郡王先离开了。 没过多久,中郎令请见,南晋王将盒子给他,“查!一个时辰内给寡人查出来这些东西都是谁的!” 中郎令愣了一下,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都带着悉的印记,小心翼翼地捧着东西退下了。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半时辰,看到中郎令大步跑来,薛廷尉悄悄松了口气。 “回大王,此物乃是中赏赐给三王子的,只是时间不同,臣多花了点时间查证。” 南晋王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知道了,退下!” 等御书房里只剩下南晋王和薛廷尉二人,南晋王才开口:“还有何发现,一同说了吧!” “喏……臣是有发现王子贤与北越使者有往来,不过并未发现其他异常,因涉及王子殿下,臣不敢私自做主判断。” “寡人命你查案,查的是杀害使者的凶手,可不是让你查谁与北越使者有往来!”南晋王拍案而起,怒斥道:“那李贤与北越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他难道还会杀害北越使者?” 薛廷尉汗了后背,跪伏在地,“大王息怒!……臣并无此意,只是发现了此物,不知道不该还给北越使者?” “哼!寡人的东西,焉有送给北越人的道理!”南晋王一手将那盒子挥洒在地,大声吼道:“来人,将此物拿去烧了!” “就算是毁了,寡人也断然不会让东西进了北越人的口袋!” 薛廷尉听到这话就知道他已经气得不行了,忙行礼跪安,退出了御书房。 至于里头还会衍生什么风暴,他就管不到了。 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经过,但许多人都知道了,今大王曾大发雷霆,只因薛廷尉送了一物进。 而唯一知晓经过的老郡王则派人送了个口信给大王子,让他安安分分地去祖庙清修一个月,等他归来,这朝中恐怕就要变个形势了。 “你说,大王接下来会怎么做?”唐越听完消息后问太子昭。 他对南晋王的子不了解,但太子昭肯定对他的父亲了解很深。 “他一定会派人暗查。”太子昭嘴角微勾,“他的疑心越来越重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忍得了,这要是发生在孤身上,也许他会先撤了孤的职。” “这么严重啊?”唐越先为王子贤默哀了几秒,有了这个疑心,只要他在三王子府中随意放一样东西,就能令他生机断尽。 要不要走出这一步呢? 唐越犹豫了片刻,抬头看着太子昭,嘴角渐渐弯起一个弧度,“都说自作孽不可活,走到这一步,如果不继续是不是有些犯傻?” 太子昭侧头看他,将他的手握紧,冰凉的触传来让他知道唐越此时的内心一定不平静。 “不必,你都说了,自作孽不可活,栽赃陷害毕竟存在漏,反而容易出破绽。” “那……” “等!”太子昭果断鉴定地说,“你不是想赌一把吧?这样很好。” 第195章 自作孽不可活 深夜,三个黑的影子从墙上一跃而过,飞快地消失在广阔的殿中。 “如何?查到什么了?”帝王的寝内,南晋王披着外衣坐在边,盯着下首跪着的三个黑衣人。 黑衣人并未言语,中间那位直接从口掏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南晋王没想到还真有东西找到,打开盒子一看,顿时火冒三丈,牙齿咬的咯咯响。 “好!好哇!这就是寡人的好儿子,竟然敢和北越王有往来,还试图勾结在一起,图谋江山!……哈哈!寡人真是帮北越白养了二十年的儿子!” 南晋王将盒子砸在地上,一枚纯金的牌子掉了出来,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沉着脸吩咐:“你们去把那个孽子带进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三个黑衣人应了一声,起身从窗户飘了出去,只留下缕缕清风。 南晋王脸发青,盯着那枚金牌看了许久,看到上头那悉的印记,冷笑一声:“真是痴心妄想!” 这金牌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却知道是属于北越的物件,而上面的印记属于北越王,那必定是北越王送给王子贤的。 可敌国之君为什么要送个金牌给他的儿子呢?这其中的猫腻南晋王一猜就透,无非是两人暗中勾结,有所图谋了。 而王子贤已经贵为王子,他能图谋的自然就是这大好江山。 也不知道这孽子与北越王达成了什么协议,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子贤很快就被带来了,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没裆的衩,光溜溜地被黑衣人拎进来。 他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原以为是谁派来刺杀他的刺客,没想到对方没要他的命,而是将他带出了王子府。 等他被带到这悉的地方时,他就猜出这三个黑衣人的身份了。 能在城内来去自由的恐怕也只有他父王秘密培植的暗势力了。 知道了是谁要见他,王子贤免不了开始揣测缘由,能让他父王半夜三更将他偷偷抓进,绝对不可能是一点小事。 难道说……王子贤回想近来的事情,也猜到了一些,顿时吓得浑身冰冷,血凝固。 如果真是那件事被发现了,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乍一见到南晋王,王子贤立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上去,抱住南晋王的小腿,哭诉道:“父王,您要见儿臣吩咐一声就是,何必如此吓人?儿臣快被吓死了。” 南晋王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踹开,“你胆大包天,还会被这点小阵仗吓死?” “父……父王何出此言?”王子贤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南晋王也不和他绕弯,直接将金牌踢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何物?” “这……”王子贤心里惊涛骇浪,心跳汹涌澎湃,可是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将金牌反复看了两遍,摇头说:“儿臣并未见过此物啊,不过这上面的印记似乎是属于北越王的。” 作为王子,如果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也太不正常了,王子贤这点应对能力还是有的。 “呵呵,你说你没见过?”南晋王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阿大,你来告诉他,这东西是从哪里找到的?” 被称为阿大的正是跪在中间的黑衣男子,他低头回答:“回大王,是在三王子书房的暗格中,暗格设在书桌之下,从左往右数第十块地砖之下。” 他说的如此详尽,王子贤再镇定也忍不住变了脸,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又恢复了镇定,大义凛然地反驳:“父王,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真的不曾见过此物,那暗格并不是很隐秘,平里只存放些账册和钥匙,儿臣……儿臣真不知情啊!”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于你?” 王子贤连忙点头:“定是如此,否则父王您为何好端端地会去搜查儿臣的府邸?” 王子贤自认为这一段不可能有外人知道,就算被人看到他和北越使者有往来也证明不了他们在密谋什么。 “呵,那是因为薛卿在被烧的驿馆里找到了你府里的东西,你倒是大方,寡人赏赐给你的东西你转手就送出去,还真是不忘自己身上着北越的血脉啊。” “东西?什么东西?”这下子王子贤是真的懵了。 “还想狡辩?”南晋王可不是那么好糊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太鲜明了,本不存在狐疑的地方。 南晋王也试想过有人要嫁祸给他,可是看到那枚金牌他又否决了,这东西是实实在在的,除了北越谁还会有? 而且谁会想到要做一枚假金牌偷藏到老三书房的暗格里?谁又能从他府里拿出那些御赐之物送给北越使者? 整个南晋,除了他手底下的暗卫只有太子府有这个实力,可是太子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南晋王本不相信太子昭会费这么大的力来嫁祸老三,那个儿子是什么子他还不了解么? “父王,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与北越使者见过面,相互赠送过礼物,可这东西真不是他们给儿臣的,您一定要明察啊!” 王子贤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承认,不承认的话,南晋王只是怀疑不会百分百肯定,承认了他就必死无疑。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个无辜?” “是太子!一定是太子做的!之前……之前儿臣曾设计过太子妃,太子知道后一定会报复的!……父王,儿臣知错了,不该妄想和太子妃作对,可是……儿臣恨啊……” 王子贤将自己陷害唐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南晋王,包括他怎么下的手,只是隐去了某些难堪的部分,用以证明他和太子的仇恨确实存在的。 南晋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真实经过,坊间对太子妃上溯莺阁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他自然有所耳闻,但男人嘛,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不能理解。 王子煦还会在青楼争风吃醋呢,唐越上个青楼也不稀奇。 本来想过几天再惩戒那二人,这还没动手就听说了这样的事,让他对老三的印象立即颠覆了。 “你……你倒是能耐了!”南晋王一脚踹在他心窝上,恨声说:“只凭这一条,你就罪无可赦!” “父王,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一时昏了头,儿臣这就上太子府负荆请罪!”王子贤磕头说道。 “你想得真美!企图用这点小罪来顶罪吗?”南晋王大手一挥:“把他押入冷,给寡人看好了……还有皇那位,也一起押入冷!” 王子贤一听这话就知道解释无望了,呆愣愣地任由黑衣人将自己拖走,不明白这刚升起的希望为什么还没开始就陷入绝望。 这一定是有人在害自己!一定是太子!一定是他! 王子贤双目含恨,苦笑几声,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一定要那对狗夫夫付出代价! 南晋王一股坐在地上,脚边金牌泛着光,刺着他的双眼。 他一把将金牌砸出去,深深了口气,“真是……一群不争气的东西!” 翌早朝,大臣们惊讶的发现,他们的君主正在发呆,而且发呆了一整个早上。 直到将近午时,大家都饿得前贴后背,南晋王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不过,他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就是:“太子,去将北越使者赶出邺城,他们在南晋待的时间够长了。” “……”群臣哗然,他们大王这是怎么了?难道不打算和谈了? 立即有大臣站出来劝解,“大王,事关天下和平,该忍的时候还是忍忍为好。” 尽管他们每个人都看北越使者不顺眼,也没想过要赶他们走啊。 就连丞相大人也站出来说:“大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刻实在不宜意气用事!” 南晋王将一个盒子砸下来,一句话也没解释就转身走下宝座,走出了大殿。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