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火势太大,这附近又没有水井,怕是灭不了的。” “混帐!那就想办法拆了这周围的房屋,别让火势蔓延到前院。” 一群士兵立即动起来,举起手中的刀剑拼命地砍那壮的木桩,将与后院接连的走廊以及易燃的茅房都拆除。 不过他们手中的刀剑杀人是可以,要砍断一木桩却要合二人之力花费一刻钟的功夫,太慢了。 眼看火势蔓延过来,士兵们也吓得手脚发软,更加没效率了。 “这样不行,再去叫人来帮忙,驿馆不是还有南晋的侍卫么,一起去叫来!这起火的是他们的驿馆,他们也逃不责任!” “喏。”一名士兵跑出去传达命令,很快的,驿馆中一大半的守卫力量都被调来了。 前院的卧房中,听到消息的使者们纷纷起穿衣,让人密切注意着火势,万一情况不对,便立即撤退。 反正烧的是南晋的驿馆,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还能因为此事状告南晋待客不周,或者诬陷他们有谋杀之意,哼,看他们还拿什么理由拖延和谈。 能被派来当和谈大使的官员必定都不会笨,几乎同时,好几个人都想到了主意。 他们纷纷从房中走出,派人去后院传达了一句:“救火做做样子就好,准备撤出驿馆。” 他们倒要看看,等明天南晋的官员看到烧焦的驿馆,能给他们什么解释! 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山手持弓弩,正瞄准着那一个个走出房门的使者。 “郎君说只要杀一人足矣,到底杀哪个呢?”山稍作犹豫,然后便对准了从最中间那屋子走出来的人,手指一拉一松,锋利的箭矢飞而出,转眼就没入了那人的额头中。 鲜血溅,这一幕惊呆了四周的人。 随着尸体应声倒地,才有人惊醒过来:“刺客!有刺客!快来人……” 当后院的士兵赶来并且追出去的时候,宽广的道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了,那刺客一击即中,竟是飞速离开了。 剩余的使者们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同僚,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去,去敲门,此事决不能善罢甘休!” 一群北越人气势汹汹地冲到外,立即与王的侍卫发起了冲突,惊动了里的人。 “大王……大王……”一声声轻唤吵醒了睡梦中的南晋王。 他睁开眼,目光如炬,沉声问:“发生了何事?” 内侍立即将情况汇报给他有些焦急地说:“现如今,使者们在外大喊大叫,让大王您给个说法呢!” 南晋王一听有北越使者在驿馆被杀,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手用力一握,冷哼了一声。 “啊……大王,您疼妾身了……”一声妩媚的娇呼从帷幄中传来,紧接着一条白玉般的胳膊从锦被中伸出来,抚上南晋王的口。 “大王别急,死了一个人而已,那北越难不成还敢继续与我们开战不成?” 这声音如黄莺般清脆婉转,甚是动人,只是南晋王此时哪还有那心情,一把推开近的新宠,起穿衣。 死了一个北越使者,北越当然不会就此发起战争,可是他们却可以揪着这件事不放,抬高他们的价码,毕竟理亏的是南晋。 “来人,传叶丞相和薛廷尉进!” 太子府中,唐越一直没合眼,躺在上数了一会儿羊,然后继续瞪着眼睛等消息。 这是他第一次发出杀光人的命令,虽然不是他亲手杀人,可是那种浑身不对劲的觉依旧很强烈。 “怎么还不睡?”一只胳膊伸过来,将唐越搂进怀里。 唐越顺势将脸埋进他的口,暗暗唷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有些难受而已。” 从他走上医学这条道路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想过这辈子自己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太子昭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唐越要做的事情他民有所警觉,并非完全不闻不问。 “别想太多,这个世界上没有单纯的对与错,有时候,为了大局势牺牲一些无辜的人在所难免。 就像在阵前,如果敌方势力过强,我军势弱,也不得不牺牲一部分将士断尾,以确保其余人能顺利撒走。” “这我知道,可是……心里终归是不安的吧?” 他摸上太子昭的面颊,经年的风霜,使得他年纪虽小皮肤却有些糙,不过五官致,这点糙并不损他的俊美,反而多了几份男子汉的味道。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太子昭也不可能一直打胜仗,他所经历的纠结和心痛必然是自己无法想象的。 “殿下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杀的是何人?因何而刹?” 太子昭想了想,轻声回答:“那是很小的时候了,具体几岁记不清了,四岁还是五岁吧,一个女企图刺杀孤,那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抵抗能力,被她伤了胳膊,好在对方轻敌,被我绊倒后反击了,我还记得,一共在她身上扎了十三刀。” “四五岁啊……”唐越慨,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还不知道危险是什么,还是最天真浪漫的年纪,可是太子昭却已经要面对各种层出不穷的伤害了。 他能长到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啊。 “那殿下杀人后是什么心情呢?害怕吧?” “自然是怕的,不过怕的不是杀人,而是与死亡擦肩而过的觉,中时时刻刻都充斥着杀戮,我习惯了,不过那段时间,夜里常常会做噩梦。” “那个女是谁派来的,幕后凶手找到了吗?” “忘记了,也许是哪个夫人,也许是哪个兄弟朝臣,想要我这条命的人可多了。”也就是因为厌恶了这种谋算计,太子昭才会选择在十岁时随军出征。 他宁愿将这条命奉献在战场上,也不想死在闱的内斗中。 不过现在,这些人想要他的命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唐越心情平复了许多,在这样的位置上,要想在坚持不害人的原则就太难了,他只能求个问心无愧了。 窗外传来两声鸟叫,那是唐越和山约好的信号,表明计划成功了,唐越眉头一挑,缓缓闭上眼睛。 太子昭朝着窗户的方向瞥了一眼,并没有其余动作,只是在第二,听说了驿馆发生的事情后,他的表情有些惊异。 大概他也没想到,唐越真能走出这一步,而且还做的滴水不漏。 “殿下,大王连夜传召了丞相大人和廷尉大人,让他们在十内查到凶手。”王鼎钧虽然没参与这件事,但也猜到这件事是谁做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他有些看不懂太子妃走的这一步棋,杀了北越的使者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那就让他们查,你派两个人去协助,就说孤对此事震怒万分,务必让他们加紧调查。” 王鼎钧偷偷瞥了太子昭一眼,不确定他知不知道唐越的行动,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太子府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呢? 那这两个人去协助的用意就有些考察了。 “属下明白了。”王鼎钧点头,想来十之后,两位大人是不了差了。 他离开后,太子昭脸上浮现出一道笑容来,自言自语道:“还真是……真人不相啊!” 他就知道,自己娶来的这位太子妃,可不光光是贤惠而已。 第193章 近墨者黑 北越使者被杀,驿馆被烧,这消息瞬间传遍了邺城,民众们有叫好的,也有愤怒的。 毕竟正值两国和谈之际,这样的极端行为说不定会让和谈失败,而普通老百姓定然是不喜战争的,只是他们心里多少对北越有敌意,死了个北越使者,心里畅快是必然的。 朝廷上,南晋王下了明确的旨意,要求薛廷尉十内破案,而面对咄咄人的北越使者团,南晋王也只能先安抚,至于对方要求强加的条件,一概不同意。 “事情还未定论,谁也不知凶手是谁,现在就要求赔偿未免太早了。”南晋王忍着怒气说。 “人是在南晋死的,凶手必定是你们南晋人,查也要查,但这赔偿也绝对不能少,否则就算再次发起战争,我们北越也绝不姑息。” 南晋王懒得跟他们扯,把他们丢给太子昭安抚,自己带着几位大臣去御书房商议国事去了。 太子昭走到那几个叫嚣的厉害的使者面前,勾起角冷笑一声:“开战?好啊,随时奉陪!” 说完他直接穿过那几位使者走出大殿,丝毫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北越使者被气得跳脚,指着太子昭的背影结结巴巴了半天,也说不出威胁的话来。 太子昭在北越恶名昭彰,使者们也不敢和他直面对抗。 王子贤等人离开后,给其中一个北越使者使了个眼,然后也走出大殿。 门外,薛廷尉脚步匆匆,眉头紧锁,仅一夜,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愁白了。 “真是,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档口死,到底是哪个混蛋做的,本官抓到他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廷尉大人口中嘀嘀咕咕了半响,没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走在他边上的一位文官忙推了他一把,着对方怒视的目光,呵呵一笑:“薛大人,太子殿下喊您呢。” 薛廷尉脸一变,挤出一道笑容转身,果真看到太子昭面走来,而已目光直视着自己。 他忙弯做了个揖,“殿下恕罪,下官正想着如何破案,心神不宁,怠慢了。” 太子昭走到他面前,摆摆手,态度和气地说:“大人可是忙于公事,无碍。” 薛廷尉暗暗松了口气,抬起笑脸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昨夜的案情孤已经了解了,听说死的那个正是北越的主使?” “可不是吗?哎……那贼人杀谁不好,偏偏杀了个最重要的人,听说那位主使在北越的官职不低呢。” 这是废话,官职低的也不可能被派出来主使和谈了。 太子昭神淡淡,“死就死了,不过案子也是要查的,大人可有思路?” 薛廷尉苦着脸摇头,“下官昨夜已经去现场查过了,竟是一点蛛丝马迹也寻不到,只能先从驿馆起火的原因查起。” “只有十几的时间,可有把握?” “下官只能尽力而为了。”薛廷尉愁眉苦脸,一脸即将完蛋的表情。 太子昭点点头,安了他一番,“此案确实有些难办,线索只能去现场寻找了,大人可以把各个屋子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若是人不够用,孤可以帮忙。” 听到太子昭这话,薛廷尉一脸动,“多谢殿下,大王命中护军相助,人手是够的。” 这一番相遇,仿佛只是太子昭随口一问,薛廷尉只觉得心舒畅,深殿下的宽怀和恩重。 “走,咱们再去驿馆看看。”薛廷尉领着人直奔火灾和凶案现场,命人一间间屋子搜过去。 副官见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查,疑惑地问:“大人,为何要一间间客户都搜过去?那刺客似乎连大门都没进啊。”这样找能找到什么线索? 薛廷尉摆摆手,“反正没有头绪,只能瞎折腾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几个衙役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都捧着东西。 薛廷尉随便翻了翻,发现都是北越使者带来的行礼,有金银玉器,也有衣裳鞋袜,显然是他们昨夜逃走时落下的。 反正这些东西最后肯定是要归还的,甚至还要加倍奉还,所以他们也不急。 薛廷尉叹了口气,“把东西都登记在册,早点给他们送过去吧。”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