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眼睛亮晶晶的,握住陈太医的手,动地说:“真没想到,还能让晚辈遇上以为妇科圣手,以后家妹的身体就拜托陈太医了。” “郎君过誉了,还有,陈某也不再是太医了,您唤我一声陈老即可。” “哈哈……好,陈老,那咱们来商议一下酬劳的问题。”唐越立马就想把人定下来,不仅是他们,还有那七个药童,都是学了好几年的人才啊,绝对不可以放过。 唐越手上不缺钱,出价也很大方,薪资开的比乌太医还高上许多,除此之外还有年底奖金和各种过节费,每个月还能休息四天,绝对是好福利了。 大家迫不及待地签下唐越现场写下的合同,人手一份,唐越和他们约定明天就可以先去悉环境了,正好第一批药材到了,就有人手开始炮制和规整上柜了。 中午,唐越还在考虑要不要洗手作羹汤,勾住这群人的胃,没想到就有送饭菜上门了。 乌太医府上的门房一脸茫然的将人带进来,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腿都是软的。 “这是哪家食肆送来的饭菜?”乌太医年纪大了,家中子女都不在身边,偶尔便会在外头定饭菜。 门房结结巴巴地半天才说:“说是……说是太子府送来的。” “……”唐越走上前,结果看到两个眼的人,挑着两担大食盒,差点晃瞎了他的眼。 呵呵,这是担心他饿着还是怎么滴? “小郎,殿下命奴给您和各位太医送了饭菜来,殿下代说,您探讨医术是好事,但也要保重身体,婚期将近,可别把身体垮了,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去办。” 众人一愣一愣地听他说完,然后瞅着唐越,心想:这殿下当真是他们所知道那位吗? 唐越脸上发热,正要回话就被乌太医扯了一把:“婚期将近?小郎要成亲了,大喜啊!” 他说着正要开箱准备贺礼,就被老朋友拉住了,凑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众人只见乌太医一脸震惊地表情,眼睛都快框了。 “呵呵……”唐越摸了下鼻子,招呼大家:“先用膳吧,太子府的厨子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家来尝尝。” 这还用你说,大家早闻到那盖都盖不住的香味了,而且外头将太子府的厨子传的神乎其神,比御厨都高上几个台阶不止。 据说因为此事,殿下不得不主动给王进献了两个厨子,这才没让留言往坏处传播开来。 “太子妃啊……老夫真是失礼了。”乌太医鞠了个躬,老泪纵横,心里那个慌啊。 即便唐越是个男人,但好歹是未来太子妃了,在他家吃在他家住,丝毫没有避嫌,也不知太子殿下心里会怎么想哦。 乌太医临到老来,才发现自己可能晚节不保,真特么蛋! 他顿时有了赶人的心思,不过大家都在,他也开不了口,只要一起用了饭菜,再好的美味也止不住他忧伤的心情了。 第110章 能再坑点吗 唐越在乌太医的府上赖了三天,期间乌太医被太子昭传唤了两次,明着曰给太子殿下检查身体,实则把人叫去询问了唐越的情况。 可怜乌太医一把年纪,还要参合进小年轻的情生活中,每每回来总要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唐越。 他想:这小子大概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才有今生的造化吧? 三天后,第一批药材到了,唐越便领着他的新员工以及忘年差不多层次的乌太医浩浩去了药铺。 牌匾已经做好挂上去了,只是盖着红绸,唐越遵照现代人开业的习惯,准备个剪彩仪式,再揭牌匾,然后搞个三免费的义诊,再办个小型的开业庆典。 药材都堆在后院的仓库中,唐越带着人大步走进去,屋子的草药清香夹杂在一起,令几位老人家都出了笑容。 “小郎恐怕是全南晋最大的药材商了。”陈老捋着胡子说。 这个时代生意还不兴旺,多数商人做的都是小本买卖,偶尔几个倒卖南北货物的大型商也都是有大贵族撑的。 现如今还没有人大批量的种植药材,所以药材的货源及其不稳定,一些小药铺也只摆着当地能收购到的品种,治疗些小病用的。 雀捧着木匣子过来,笑出一口白牙,“小郎,幸不辱命,这回收集了上百种药材之多,这里是清单。” “银钱都结清了吗?” “都结清了,您给的的金子都花用的差不多了。”雀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有一片山上长了曼陀罗,属下听您说过这种药材很重用,便自作主张将那座山买下来了,一共花了三十金。” 唐越用力地拍着雀的肩膀,一连赞了好几个“好!”这果然是得力下属啊,真是做的太对了。 这个时代的土地不贵,但也只是相对于贵族而言的,在普通百姓眼中,三十金可是一辈子都未必能赚到的数目。 “曼陀罗?”乌太医没听说过这个草药名,好奇地要去看,问唐越:“此药有何用处?” 唐越简单将曼陀罗能起到麻醉的作用说了,然后带他去看。 乌太医“咦”了一声,“这不是山茄子?可是有毒之物啊!” 唐越只知道曼陀罗是茄科植物,至于有没有叫过山茄子这个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曼陀罗全株有毒,叶、花、籽均可入药,味辛、温,药镇痛麻醉、止咳平。主治咳逆气、面上生疮、及风、跌打损伤,当然,晚辈主要是想用它来制作麻药。” “麻药?”乌太医捏了一小片叶子放进嘴里,果然没多久舌头就开始发麻,若是能掌握好用量,也许真的可以当麻药用。 不过他依然觉得,用金针刺法麻醉才是最安全的,这种有毒之物一不小心就容易让病人中毒。 中草药的使用是一门很深的学文,《神农本草经》序例写道:“药有毒无毒,干暴干,采造时月、生、土地所出真伪陈新,并各有法。若有毒宜制,可用相畏相杀,不尔合用也。” 许多药物须烧、炼、炮、炙,生有定,或须皮去,或支皮须,或须去茎,或须花须实,依不同的药方采用不同的形态。 就像姜,这个大多数人都悉的东西,如果作为药材,生姜和干姜的作用就不一样,带皮和去皮的作用又不一样,很有讲究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一群人吃住都在药铺,才将那些药材全部处理妥当。 有些草药只是简单的晒干了,还要进一步处理,有些在路上发了,也得重新烘干晾晒。 唐越命人将常用的药材放在触手就能摸到的柜子上,不常用的则往高或低的位置放,有些毒强的草药干脆不上柜,单独开辟了一个小房间安置,如果要用必须有三名大夫的首肯才能去拿,而且抓药过程中也必须小心谨慎,不可错了一分一毫。 到了十二月初,天气已经很冷了,每天早起都能看到屋顶和草地上铺着一层白霜,唐越过惯了有暖气的冬天,在这原生态的古代里,冬天显得格外难熬。 穿着厚厚的羊大麾,唐越从家里坐马车去药铺,今天就是开业大典了,太子昭命人算了个吉时,说是辰时三刻最旺财。 刚出门拐个弯,就看到太子府的马车停在前面,灰扑扑的一点都不显眼,但唐越还是认出了赶车的车夫和随行的护卫。 “小郎,恭喜啊,开业大吉。”胡金鹏送上一对金麒麟摆件,“你这开的是药铺,为兄就不祝你财源滚滚了,否则这邺城百姓可得遭殃了。” “多谢多谢。”唐越爬上太子府的马车,门一开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暖了一身。 “还是您这儿的马车暖和啊。”唐越了手钻进去,一顶茸茸的帽子就戴在他脑袋上。 “注意保暖,别冻着了。”太子昭其实更想把人抱在怀里,不过意识到唐越裹得像个球,便只能作罢。 他握着唐越的手给他暖了会儿,才问:“为何要拒绝孤的好意,将那些厨子送了回来?” “您府上的厨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出动,要是让那些人吃惯了如此美味的佳肴,往后个个向您讨要厨子怎么办?” 唐越本来就没打算在自己家里设宴,这时代还不兴在酒楼办酒,当然,酒楼也是没有的,只有食肆,小小的店面也摆不了几桌。 所以唐越准备在药铺后面的院子里个自助餐,多摆些烤,几大盘蔬菜沙拉和水果拼盘,再上几坛好酒,做几样下酒菜就够了。 要知道,上回大王赏赐的贡酒他可是一滴都没动过,就等着今天开封呢。 等唐越到了药铺门口,发现已经有宾客来的比他还早,几辆马车并排停在药铺门口,唐越下了马车,看到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缩着脖子,穿着并不厚实的衣裳,脸上冻的发紫。 他走过去几步,大声说:“各位父老乡亲,今在下的药铺开张,免费义诊三,开张首,免费赠送冻疮膏,先到先得,大伙儿也可以来讨杯喜酒喝。” 唐越的药铺筹备了很久,动静闹得几乎全邺城都知道了,加上他神医的名头,盼着这一天的人很多。 众人一听有免费的义诊,还有免费的膏药送,脸上不自觉地带上喜,仿佛这冬的寒风也不是那么冷了。 一位老大爷抱着孩子冲过来,跪在唐越面前,“神医啊,那您可否治治我这小孙子?” 老人家远道而来,身上盘早用光了,想求医又无门,听说了神医的传奇事迹才跑过来碰碰运气,本来踌躇着不敢过来,一听有义诊自然不再耽搁。 赵三郎威风凛凛地往唐越前面一站,“喂,老家伙,这药铺都还没开张呢,一旁候着去!” “这位公子,我等得,我这可怜的孙儿等不得啊,他……他……” 唐越拨开赵三郎,蹲下来摸了摸那小男孩的脉搏,触手一片冰凉,哪怕这大爷把所有布料都裹在小孩身上,也没有什么御寒效果。 唐越注意到两人都光着脚,一双脚又红又肿,还裂开了好几道口子,他叹了口气:“先把人抱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他站起身,让一名药童引着老人家进去,犹豫着走到太子昭跟前,“殿下,帮个忙成不?” 太子昭今穿着绛红的棉袍,外头罩着雪白的狐狸披风,一张俊脸哪怕没有一点笑意也愣是被出了三分可来。 唐越不怕他,笑着指了指盖着红绸的牌匾,“这个就给您了,有您这么一尊大佛为药铺开张揭牌,绝对是这家药铺最大的光荣!” 太子昭握住他的手,答应了下来,“孤让柯带着人去帮忙,这次不可拒绝了。” 唐越连忙点头,他就担心今天忙不过来,特意把自己的护卫队都带来了,这些人哪怕不懂医,也能做些烧水熬药的活计。 他打趣了柯一句:“记得等会别往里凑,万一见了血又晕倒了,本公子可没工夫照顾你。” 柯尴尬的脸都红了,低头盯着自己的鞋面,小声说:“说不定给郎君麻烦!” 唐越转身进屋,乌太医和其他几位大夫也忙跟了进来,外头再热闹仿佛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唐越让人把再烧了两盆碳进来,他换上白的长衫,提着药箱走进诊室。 老大爷已经等的心力瘁了,一张面黄肌瘦的脸上布了不安,只有看到唐越时才能多几分神采。 “老人家到外面等候吧,有结论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唐越让人将他请出去,然后戴上手套开始检查。 命人将那小男孩的衣光,唐越先检查了一遍全身有无明显伤口,“病人身高一米五左右,年纪十三上下,男,全身发红发紫,有明显冻伤,有长期的营养不良现象,腹部干瘪,应该有段时没有进食了,在背部、前和大腿上发现一些愈合的伤疤,疑为钝器所伤…… 病人正在发烧,高热,手测温度在三十九度上下,有可能是风寒所致,也有可能是体内炎症所致。” 他选了两个助理,一个是栎侯府的禾,他进城后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小男孩,还有一个是七个药童中的一个,名叫项安,其父是南晋有名的仵作。 “你们要把我说的每句话都记下来,知道吗?”唐越再次叮嘱道。 两人点点头,小手握着笔在厚重的竹简上快速写着,虽然字体凌,但勉强能跟上唐越的速度。 唐越撑开小男孩的眼皮观察了下瞳孔,紧接着鼻子、嘴巴、舌头、耳朵、手足都一一仔细翻看了几遍。 乌太医暗暗点头,望闻问切,唐小郎做到了“望”,不知他接下来该如何诊断。 “去把哪位老大爷叫进来,我有话要问。” 老大爷一进门就情绪动地扑倒边,以为神医出马,孙子肯定立马好了,哪知道孙子依旧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顿时心凉了半截。 “神医啊,这……”别是坑人的吧? 唐越安抚地冲他笑笑,“别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孙子从小都与你一起生活吗?” 老大爷点头,“自他出生,我那短命的儿子就战死边疆,他生母受不了苦便改嫁了,我们爷俩相依为命。” “那你平时可有责打于他?” 老大爷眼神充戒备,死命摇头,“并无。”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