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喜吃的点心。” 吕氏递进来一个食盒,擦了擦眼泪,母女二人依依惜别。 马车缓缓地出了城门,莫颜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上次在石,夏若雪手中的空瓶子曾经装过毒药,看来是被人服用过又吐出来。 祝神医检验后,证实莫颜的猜测,是蛇毒。 毒蛇的名字叫烈焰,产自南边小国的神秘地域,周围都是瘴气。 祝神医当年游历各地,自诩武艺高强又略通医术,想要进入这片地域采药,结果中了瘴气的毒,差点一命呜呼。 烈焰蛇在瘴气一带出没,想要抓一条,难比登天,更别提炼制毒药。 不管服用的人是袁焕之还是墨黄,都必死无疑。 墨紫洗清嫌疑,被莫颜从天牢放出来,并且和墨米分一起,在去北地的随行队伍中。 “皇上,天冷路滑,不如您到马车中休息吧。” 马车外,传来低沉的男音,正是自家大堂哥莫轻云。 莫轻云对北地比较悉,此行还是由他负责军需的配送。 本想在临行之前挑明他和墨冰的关系,谁料墨冰坚决不肯,并且下跪苦求,一切等北战事平息再论。 “唉。” 莫颜叹息一声,北地战火平息,那得到什么时候? 莫轻云一心放在战事上,抑自己的情,而墨冰则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捅破窗户纸,这二人真是一样的子。 蛮族为战事准备多年,北地的形势还不算明朗,莫颜现在也没底。 她把马车的车窗开了个隙,只见自家皇叔大人面冷凝,坚持和士兵们一起骑马到北地。 雨点还在飘洒,带来一丝寒意。 万俟玉翎侧过头,看见莫颜的白净的小脸,眸中终于有了温度,“关上车窗,仔细染上风寒。” “真的不进来吗?” 莫颜知道他是为和士兵们共同进退,带兵打仗,不是游山玩水那么舒服。 “你若是烦闷,就让墨米分和墨紫陪你说话。” 万俟玉翎看到自家娘子非常舒心,但是一路上马车颠簸,她这几睡的不好,所以他还是狠心替她关上车窗。 马车内一片昏暗,只有车壁上的夜明珠亮着。 莫颜托腮,她现在很想一个人静静,便没有让后面马车的墨米分墨紫来服侍。 最近缺少睡眠,自从决定和万俟玉翎一起离开京都后,她要处理的事务繁多。 闲暇之余,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做针线。 出行的衣物要准备妥当,或许,这一走,要很久才能回京。 四个小包子,她放心不下,把他们一年四季的衣服全部做了几套,占用她不少睡觉的时间。 天不亮,万俟玉翎上早朝,在他离开后,她偷偷起身,点上油灯,一针一线地。 一个人在宽大舒适的马车中无趣,莫颜下鞋子,踩在松软的地垫上走一圈,又查看角落里的红泥小火炉。 跟着士兵们出行,不到天黑是不会停下来休息的。 偷偷地把车窗拉开一个隙,莫颜的脸贴着隙,观察自家皇叔大人。 他一身冷气,多了严肃和一丝不苟的味道,手里扬着马鞭,直身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好英武!” 莫颜变成桃心眼,她想起当年皇叔大人从南边得胜归来,据说全京都的百姓们都到城门接。 那会她刚穿越来不久,因为伤了脑袋躺在上,爹娘止她出门。 察觉被注视,万俟玉翎偏过头,盯着车窗的隙,无奈道,“你昨夜睡得一直不安稳,怎么不补眠?” 车窗开着隙会进入凉风,他担心自家娘子的身子。 “夫君。” 被发现了!莫颜一阵紧张,索把车窗拉开,理直气壮地伸出手,递过来一方白的细棉布帕子。 丝绸虽然好,却不水,这一路,莫颜准备好些柔软的细棉布。 “乖,睡一会儿,等停下整顿,为夫再陪你。” 万俟玉翎接过帕子擦着脸上的雨水,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声音却是柔和的,带着宠溺,轻声地哄着莫颜。 “好吧。” 莫颜捂嘴,打了个呵欠,雨天,的确让人犯困。 她听话地关上车窗,躺在宽大的车座上,闭着眼睛想心事。 成亲几载,夫二人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知道为什么,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刻骨铭心的恋会逐渐地转化为亲情。 可是,一切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喜默默地注视他,会脸红心跳,夫云雨,她还是如第一次一般羞涩。 万俟玉翎在他的心里,永远无法替代。 她从不怀疑,他对她的情,因为很多次在偷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夫间就是那么有默契。 世间多少女子无怨无悔,甘愿用孩子拴住男人的心。 莫颜不需要,尽管万俟家子嗣单薄。 万俟玉翎喜孩子,却又不想让她生太多,那样莫颜的力都用在小包子身上,他深深觉得被冷落。 他们一直是彼此的唯一。 莫颜糊糊地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雨打在车壁上的声音越来越小,雨点稀稀拉拉,看来很快就停了。 打开车窗,天昏暗,应该到了傍晚时分。 官道两侧,远处是大山,四周是缥缈的雾气,只出若隐若现的山峰,恍若仙境。 近处的农田,此刻过了收割的季节,田地里空无一物。 周围三三两两的人家,升起炊烟,院子里还有昏黄的灯光。 马车还在以同一个速度向前,车窗旁边的万俟玉翎不见踪影。 “娘娘,皇上在前方。” 身边的护卫看了一眼天,解释道,“今夜咱们赶不上到驿站休息,所以再行两个时辰,前面有水源。” 两个时辰后,大队人马终于缓缓地停下。 因为下雨,地上的泥土润,士兵们忙着搭帐篷,砍柴,埋锅造饭。 莫颜换一身轻便的衣衫跳下马车,那边,墨紫正在往小锅里加着碎,香味传出去老远。 带个厨艺湛的丫鬟随行,一路上虽说环境简陋,但是吃食上总能弥补一些。 简单的食材,墨紫同样做的香味俱全。 雨天,能喝碗热乎乎的粥,就是最舒心不过了。 万俟玉翎在临时搭建的营地走了一圈,见一切都有条不紊,转身回到马车上。 行路一天,风尘仆仆,他身上早已被雨水和汗水打。 莫颜提前烧好热水,又拿了柔软的布巾,她摸着冰凉的银铠甲,叹息一声。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己方着急赶路,比以往还要苦些。 沿途抄近路走,能到达的城镇不多,几乎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宿荒野。 随车带的补给就那么多,刚出京都,暂时还能吃到新鲜的菜。 莫颜打开食盒,里面的金黄的煎饼,粥,并几个小菜。 “你一人在马车上无聊,不如叫墨米分墨紫来服侍,也能陪你说话解闷。” 万俟玉翎给自家娘子夹了一筷子菜,见她的脸比离京的时候好一些,这才放心下来。 一路上都不能宿在客栈,洗漱只能窝在马车里,苦了莫颜。 “要说辛苦,你比我更甚。” 万俟玉翎对气味很,不太喜让外人接近他的马车。 墨紫和墨米分的马车相对简陋,莫颜又不想去,趁着赶路这段时,她想多看看医书。 医者班众人出发到北地,还有一部分自发给士兵们诊治的郎中们。 自从行业潜规则被揭,这些郎中们的子不好过,此番虽说要吃点苦头,却能挽回点名声。 白赶了一天路,莫颜心疼万俟玉翎的辛苦,不住地在他碗里夹菜。 饭毕,她又主动帮他按摩肩膀。 万俟玉翎闭着眼,发出清浅的呼,面容平静,内心却开心的不行,平里,他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李德虽然比他成亲晚,但是知道的不少,连女子的心思都能察觉。 万俟玉翎心里给李德记一功,想着等李德归京,赏赐一番。 “夫君,你说菲儿会不会赶回来?” 边境城池失守,于家两位将军战死,尸首还在蛮族人手中,任其对方侮辱。 蛮族人为炫耀自己得胜,瓦解大越士兵们的意志和士气,把两位将军的人头挂在城墙上,并且当众挖出眼睛。 抢夺尸首,成了将士们的心病。 这件事瞒不住,所以莫轻雨差人到大吴报信。 洛峰刚攻下京都,恢复身份,大吴还有一堆烂摊子,而于菲儿的毒还要靠洛峰调和,若是她自己回来,更是凶险。 “你别担心,等到了北地,看看蛮族玩的是什么把戏。”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