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在太底下跪着,也不愿意在殿中立着,一不小心伤了身子,那可比什么都可怜。 看她老老实实的跪着,顾夏有些不解的问:“若真是这么老实的子,又怎么会想法子爬?” 曹嬷嬷嗤笑一声,“您这样的贵重人,哪里能明白小人的想法,她们不过是忍着,暂时蛰伏罢了。” 第39章 顾夏若有所思。 “她尚未起来, 何必给本下药?”摸了摸下巴, 想到这个顾夏就气。 这也太未雨绸缪了,总不会所有嫔妃她都下了个遍吧。 曹嬷嬷轻柔的替她捏着肩膀,柔声道:“就是因为没起来,才要下药呢。谁也想不到她头上去不是, 一个女, 谁能相信她有那么大的能量。” 若是不计较她的身后势力的话,确实不会想着会是她。 就连她自己,对于幕后人是雪音,还觉得不可思议呢,她们之间的较量、暗害, 一般也都是庶妃之间进行的, 她这样早早的布置下来,最容易推不过。 “那她可真是……存了大志向。”就算这都生不下孩子,也轮不到她一个包衣上位。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哑然, 历史上的德妃, 就是以包衣起身,一路荣封, 将贵女们远远抛在后头,最后更是做了圣母皇太后。 顾夏若有所思,突然间明白, 什么叫做笑到最后了。 这位可不就是这样, 康熙在位的时间太长了, 孙子都成人了,他还康健着,后世也有传言,他是被毒死的,也是正常老死之说。 可当时还有遗腹子,这真的是病死还是毒死,那可真的不好说。 “雪音是哪家的来着?”因着康熙一直让人叫她雪庶妃,都把这茬给忘了。 这个曹嬷嬷早就调查过了,就等着主子问呢。 “乌雅家的,原叫芳儿,后来进被嬷嬷改叫雪音的。” “乌雅氏?”这么一说,她好像明白了,她为什么有这样的心机手段。 “是,她们家原也显赫过,后来因罪没落了。”曹嬷嬷对这些信息都门清。 乌雅氏的祖父额参,从膳房总管起势,后来升为正一品内大臣,一等一的荣耀,皇太极时还是个男爵呢,说起祖宗来,并不比贵女们差什么。 她们这些早先起势的人家,手中握着不少资源、秘药也时应当的。 原先为着不招人眼,给乌雅氏的父亲聘了一个小家之女,和里氏,她家里不显,也帮不上什么忙,连罢了小选都不行了。 顾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一个没落家族手中就有这么多东西,看来现在显赫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看着包衣奴才地位底下,实则不是,他们是皇上身边的,多多少少都有人能说上话,还包揽着皇上的衣食住行,这些东西不得信任,谁敢给他们。 在顾夏看来,这些包衣世家,比前朝的宦官还要可怕些,宦官没个子孙后代的,也就自己祸害祸害。 可这些包衣,说他们地位低,跟皇上扯上关系,就没有地位低的,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 再一个,他们可以科举,父辈在皇上跟前混个脸,这子辈考科举,略提一嘴,便被皇上记下了,有父辈的恩情在,总是会有移情作用的。 这是一个蜘蛛大网,密密麻麻的织着一条登天梯。 据后头的历史,显然包衣成功了。 顾夏指尖在的瓣上轻点,思索半晌,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些给揭出来,还不能由她来揭,要说包衣世家,她身边伺候的这些奴才,哪个不是里头出来的。 外头的天好,原想着画一会儿画,想着现在的颜料都是重金属的,这才作罢。 就只朱砂,她现在就不能碰触。 她前两天才在书上看到,水银、朱砂、银朱都是一个东西,不由赞叹古时候的化学,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落后。 朱砂有矿,据品质的不同,可以磨成朱砂粉,或者制成水银,可银朱就是水银加天然硫磺制成的,银朱就是人工的朱砂。 想着也很有意思。 胡思想了一瞬,顾夏了有些发紧的肚皮,想着又该出去走走了,就起身往承乾去。 到的时候,钮妃正在大殿中坐着绣花,周围有几个小庶妃,也各自拿着针线在忙。 “都忙着呢?” 顾夏一开口,钮妃起身来,庶妃们赶紧请安行礼。 和钮妃一道坐在软榻上,顾夏看着下头的庶妃笑:“你自己忙着,偏叫一屋子美人儿来陪你耍,看的我眼馋,下次我也要来,免得姐姐忘了我,只喜这些小可了。” 钮妃嗔她一眼,笑的给她介绍着。 顾夏一一颔首打过招呼,庶妃们就知机的告退。 “怎么想起来跟她们打道,你原不是不喜吗?”顾夏拧了拧眉尖,坐在一边替她分着绣线。 “什么喜不喜的,都不重要了。”钮妃不在意的轻笑,转脸笑的看向她,柔声道:“我如今呀,就盼着你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旁的都不重要了。” 顾夏沉默,她突然间有些愧疚,迟疑的看向钮妃,哑然道:“对不起。” 是她的存在,彻底的断了她有孕的可能,可她也很贪心,想把钮妃也牢牢的抓在手里。 如果钮妃因着康熙跟她决裂,她就放弃康熙。 男人……本就是不长久的,为着他,放弃姐妹情不值当。 钮妃有些莫名,疑惑的看向她:“怎么突然说这个。” 顾夏扭了扭手,如今旁人都觉得康熙宠雪音,只有她知道,雪音并没有承宠,还是个处子,这些若是被钮妃知道,怕是心里会很难受。 她在说与不说间徘徊挣扎,一时有些沉默。 “你我二人,却只有一个皇上,我担心未来会为他闹矛盾……”顾夏有些纠结,索就直说了。 钮妃闻言无语,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谁知道就这么一点小事,也被她放心里了。 赶紧安道:“什么都比不得你我之间的情,再说,除了你我之外,瞧瞧这三六院,谁计较的过来,你别放在心上。” 顾夏垂下眼眸,强笑了笑,若没有这三六院,只有她一人,她们两个还能这么友好吗? 钮妃看她还钻牛角尖呢,心中又欣又难受,欣的是,她为着这个纠结,何尝不是把她放心里了。 难受的是,她这么纠结,就是因着对皇上有情。 她年岁小,一时想岔了,倒也还好,就是怕她以后知道真相之后难受。 这男人啊,就没有一个安分的好东西,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移情别恋比什么都快,星点都指望不上。 想到这里,钮妃有些怔然,原来在她心中,皇上竟比不得妹妹一手指头重要了。 “不说这个了,这狗男人狗男人,要是好了,能叫狗男人嘛。”顾夏笑嘻嘻的依偎过来,绣线也不分了,兴致道:“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咱俩带着孩子,还有三小只一起,求个恩典住在一处,相依相伴不好的事。” “孩子到时候要出建府呢,三小只……怕也活不了那么久,注定只有我们两人了。” 嘟了嘟嘴,顾夏有些不高兴了。 中的生活,注定是孤寂的。 钮妃顺手揽住她的,虚虚扶着,半晌才笑道:“想那么多做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珍惜当下,才是正经。” 顾夏点头应下,柔声道:“都听姐姐的。” 以后的事,现在谁也说不准,她迫切的想要钮妃应下,也是因着在她的记忆中,钮妃是皇后,可康熙的皇后大多……不太好,因此心里着急。 “过几就是中秋,中有大宴,跟往常一样吗?” 在她看的斗剧中,中秋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出现,貌美的妃子一飞冲天,或者在宴席上爆出有孕,招惹众人羡的目光等。 钮妃点头,这样的大宴最没有意思。 顾夏有些失望,也就不再提起这一茬。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安静,顾夏突然哎哟了一声,喜笑颜开的拉着钮妃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摸摸,他动了。” 钮妃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半晌才遗憾的松开手掌。 这时候胎儿还太小了,并不能受到胎动呢。到最后月份大了,孩子也长的有力,踢起肚皮来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到时候就能受到了。 不免的,又想到她那苦命的孩子,月份都那么大了,竟…… 失落了一瞬,钮妃又打起神,细细的嘱咐着要点。 “你看看,我脸上是不是长斑了?”今儿早上梳妆的时候,她瞧着眼下有几点灰的斑痕,顿时觉得晴天霹雳一般。 钮妃抬眸望,熙嫔的小脸跟剥壳的蛋似的,白滑溜溜,斑点那是没有的。 “你在仔细看看,就在眼尾,这里……”她记得很清楚,赶紧指给钮妃看。 上手摸了一把,又捏了捏,钮妃心中足,面上却一本正经的回:“没有呢,非常光洁,你就放心吧。” 这些都是正常的妊娠反应,她永远放心不下。 头三个月,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心中总是时常害怕着,也有疑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甚至怀疑有人给她下假孕的药了。 后来想想,后世都没有这玩意儿,古代那能这么厉害。 可又想着,人在很期盼自己怀孕的时候,是会有假孕反应的,总之,心中总是忐忑的没完没了。 后来又起来,肚子微微的凸起,这才有我怀孕了的真实。 顾夏羞涩的笑了笑,脸颊上晕上一抹轻红,拉着钮妃的手撒娇:“有没有美容秘方,三天白一个度,十天就又娇又。轻轻掐一下就红彤彤很可怜那种。” 钮妃:…… “若有这样的方子,世上就没有黑人了。”皮相都是天生的,谁也改变不了,能让肌肤更加细腻的法子是有,可她说的太夸张了,再说熙嫔已经又细又白,再白就要发光了。 怏怏的委顿下来,顾夏摸着自己的小脸,有些生无可恋:“要是失去容,你还会我吗?” 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成功的逗笑了钮妃,敷衍道:“……” “哼。”顾夏趴在几案上耍赖:“姐姐也欺负我,要趴你家米缸里,吃完再走。” 两人笑成一团,顾夏在承乾用了午膳,又歇晌过后,才打着伞回去。 都这个天了,太依旧火辣辣的,纵然手中执着青竹伞,也被蒸的难受,到屋里才好些。 “冰盆摆上,热的人难受。”顾夏吐了一口气,赶紧吩咐。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