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中的失落,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嫔主子尽管放心,老奴既出这主意,自然是有把握将信透到万岁爷跟前的。”沈香雨听她这么说,心中赞许。 若真是不管不顾的就寄香笺,她到底要不要送,反而会在心中打个问号的。 还没等她想好,第二一大早,景仁的大门就被乾清的小太监敲开,送进来一个清漆小木箱,并一个竹篮。 顾夏好奇的打开小木箱,就见里头规整的码着一百年野山参,用小钉珠固定住,能清晰的的看到完整的身形。 这东西救命用的,她暂时也用不上。 转而看向小竹篮,顾夏听到叽叽的叫声,小心翼翼的透过竹篮的孔往里头看,一双黑黝黝的豆豆眼跟她对视。 “哟嚯。”她吓了一跳。 康熙这一波作厉害了,惊喜大于惊吓,好想把篮子丢出去,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猫眼后的红眼睛,门里的红眼睛等,总之这会儿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跳呢。 简直人干事。 第21章 “就是这小东西?” 钮妃用手中团扇逗着紫貂,扭身看向她。 “是,好悬没把我吓坏,瞧这呲牙咧嘴的凶样,比本可的豆儿差的远。”她怀里抱着雪白雪白的豆儿,轻轻的替它挠着下巴。 说着两人一道出殿门,打算在院中晒会儿太。 这天儿乍暖还寒的,闹得人不安生,烧地龙有些燥热,不烧有些冷,端的考验人心情。 “尝尝看,我亲手种的番柿,酸酸甜甜的,看合不合口味。”将上头尚有些水珠的番茄往钮妃跟前推了推,顾夏殷勤的推荐着。 只在室内种几棵秧苗,因着不当季,纵然她心照料,收获并不丰盛。 装一小篮子让钮妃拿回去做菜,这当水果吃些许,她学着做一点番柿干,也好留着给康熙尝尝味。 剩下枝桠上几个青涩的果子,想必没什么吃头。 番柿不过拳头大小,红彤彤灯笼似的,钮妃张开樱桃小口咬下去,丰润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溅,顿时到不成。 “竟好吃成这般模样,让人觉着相见恨晚。”钮妃目光盈盈的望着她,葱段般的指坚尚有些红汁水淌,愈加衬得她肤白皙,好看极了。 她是个标准的贵女,说起话来,柔柔软软,连骨子中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温柔冷漠。 玩闹一会儿,坤宁的凝烟姑姑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待她走后,钮妃自屏风后走出,拧着眉尖向她叮嘱:“不管寻你是为着什么,多看少说总是对的,先顺着她,莫要吃眼前亏。” 她实在有些担心,皇后有一万个心眼子,笑盈盈间,谁知道她心里转多少圈,总得千万防着才成。皇后一贯不喜瓜嫔,此番召见,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安,恐她使坏。 这时候天还有些冷,说话间尚有白雾哈出,顾夏瞧着那白雾给她嫣红的瓣染上一丝朦胧,含笑握住钮妃冰凉的小手:“你且放心便是,在中这么多年,哪里见我吃过亏。” 她这么一说,钮妃愈加不放心,恨不得跟着去才成,心中对皇后的恨,又多一层,她好悬有这么个上心人,若损一汗,必要她千倍万倍来赔。 想着皇后如今身怀六甲,顾夏收起那些姹紫嫣红的旗装,翻出素淡的鸭蛋青旗装,头上别几朵绒花,简简单单的就往坤宁去。 可越是如此,越是衬得她那袅袅依依的玲珑身段,那白玉小脸愈加致妙曼,瞧得皇后有些出神,突然生出几分自行惭愧来。 总有人美的你连攀比的心都升不起,只一味的赞叹着,羡着。 皇后端起手中的青釉三才杯,撇了撇盖碗里头的花瓣,慢悠悠的说着告诫的话:“今中的传言着实不像话,平里多收收心,像今的打扮就极好,也免得落人口舌。” 顾夏这些时也会听后女子说话,听着头,就懂得尾,闻言心中不虞,什么叫她平里多收心,合着皇后把言都盖章成她的做派不成。 她若是应下,以后还怎么做人。 “皇后娘娘教导的极是,有些人是该收收心,免得见别人父母给的容颜,就眼红上火的,一烂舌头叭叭叭起来,诬陷个没完没了。” 皇后看着顾夏用莹白的指尖敲了敲嫣红的,好似白玉搭在红宝石上,璀璨夺目的美,她说的话,一半听进去,一半又没落到心里,难免反应有些迟钝,就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屑道:“容乃父母给的,谁也无法改变不是,臣妾行得正坐得端,倒是想问问那些嚼舌的,妄议主位是个什么罪名。” 受害人有罪论?貌美就是原罪?呵。 怼了皇后一通,顾夏神清气的告退,身后的皇后气结,偏又无话可说。 她自打有喜,想什么做什么都慢上半拍,让她吃不少委屈,看顾夏的眼神越加不,果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憨货,好话赖话都听不懂。 凝烟替她捏着肩膀,觑着皇后的神,缓缓道:“瓜嫔如今越发能耐,奴才想到那些传言,烟视媚行祸后,这般妖妖娆娆的姿态……” 皇后把三才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冷声道:“凝烟,莫要非议主子。” 大门开,能望见那鸭蛋青的身影旎而行,渐行渐远。 顾夏走得慢,她五灵,能清晰的受到,那炽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不曾停歇。 心中倒有些盼望康熙能早些回来,有他坐镇,谁也不敢胡来,彼此之间都顾及着,哪里还用草木皆兵。 像如今这种情形,若是有人不管不顾的毒死她,再制造出自戕的假象,等康熙回来尸骨都化成灰烬,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人心中有盼头,这子总是过的特别快。 是夜,顾夏睡得早,半晌听到更漏的声音,被吵了下,就怎么也无法入眠。 屋里只有一红烛孤独的燃烧着,点亮方寸光明,夜倒越发寂静,不由得想到初初穿越时,康熙数次偷袭,他角总挂着温润笑意,看似翩翩君子,实在最是无情冷漠的一双眼眸。 隔着碧纱窗的含笑诗对,这会子想起来,如同上辈子一般遥远。 她有些想他,这觉来的突然,在黑暗寂静的月夜中,被无限度的放大,空前的想要见到他,触摸他紧实的肌,温润的肌肤,温暖有力的怀抱。 所有矫情不矫情的想法在此刻尽数褪去,她只有一个强烈的望,想要拥有他,哪怕下一秒就要分离,也好过这般对着黑夜空寂寥。 “玄烨……”顾夏怔怔的抚着自己的薄,软软的带着温热,康熙最轻啜着,发出足的叹息。 眨了眨眼,顾夏觉得自己绝对在做梦。 朦胧月光温柔的洒下,映照在鸦青的长袍上,她有些晃神,好似看到那人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月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一时间倒分不清是玉白些,还是那修长的手指更白些。 他身形高大,在黑夜中更是如山峦般有迫,的顾夏低低的笑出声。 “果然是做梦么。”她想。 “你呀。”低低的叹息声响起,如同悠然的琴瑟,带着无与伦比的动听声,瞬间俘获她的耳朵。 夜总是带着几分旎的,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复又停下,若属镜花水月,又待如何。 第22章 这般辗转犹疑,倒惹得对方轻笑。 低低的笑声在耳畔回响,顾夏红着脸颊娇嗔:“万岁爷~” 康熙含笑坐在头,原定的明一早才到,只想着这娇软的小东西,心中就升出些许渴望,想要早些见到她,省的她对月垂泪。 匆忙的沐浴过后,急急的就赶来景仁,想着瞧瞧睡的她也好。 谁知她竟在思念他,同他急切的心一般无二。 含上那红,康熙足的喟叹出声,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眼眸上,看不到,官便越发锐,连红烛淌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的一切都在触中无限放大。 如同随波逐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摆无依。 不知何时起,天边有蒙蒙的亮,室内是一片昏黄的白。 她嗓音微哑,低低的哭泣:“不要。”拒还的,倒更勾人些。 “嗯。”康熙如她愿。 他看上许久的猎物,一旦拆吃入腹,被想象中还要美味些,令他罢不能。 “备水。”康熙仍是生龙活虎,含笑望着她羞赧的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下,只出晶亮的双眸。 梁九功在门外应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屏风外头是忙碌的女太监,来来回回的,没个消停。 康熙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宽大的浴桶中,调笑道:“也让朕学学,这伺候人的道理。”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顾夏反而觉得更加羞涩,将下巴搁在撒玫瑰花的水面上,低低的求饶:“万岁爷,您饶了我吧。”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康熙不释手,只她整个人都带着虾粉,快要烧起来一般,想着不敢作太过,只好转身离去洗浴。 当两人收拾妥当,躺在榻上的时候,肌肤相贴的美妙触,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喟叹出声。 顾夏有些兴奋,还有些累,没一会儿便会周公去了。 留下肚子话要说的康熙,对着她恬静的睡颜无语凝噎。 胡思想一会儿,到底长途跋涉,疲累的紧,没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一大早,顾夏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然冰凉,只有微的被褥昭示某人的存在。 佯装镇定的起身,顾夏身子便是一僵,酸痛的大腿令她动作有些僵硬,有些难受。 “拿茶来,本渴了。”想想还是先喝一杯用绿雾氤氲过的茶水,滋养一下她干涸的心灵。 一杯饮尽,终于觉得舒许多,这才施施然起身洗漱,看着众人好似自己侍寝般笑开花,略有些羞赧的清清嗓子,板着脸训导:“多大点子事,后诸人必经的罢,都紧紧皮子,别喜形于的,没得失气度。” 香颂轻轻的应了,勾着笑盈盈的开口:“奴才们心里有数,也就在自己里如此,待出门该如何就如何,断不会给嫔主子丢人。” 嗔她一眼,顾夏到底没多说什么。 沈香雨细致的替她梳着头发,含笑道:“嫔主子心中有主张,奴才就不多言。”见顾夏从西洋镜中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说下去,这才又缓缓开口:“这侍寝是天大的喜事,却也是一切的开端,如何让万岁爷惦念着您,这其中的文章大了。” “依嬷嬷所见,这以后的子,该怎么走。” 顾夏依旧望着西洋镜,这时候的镜子不比后世,虽然比铜镜清晰许多,可比起后世的镜子,尚有些不足。 可也能清晰的看到里头的女子是如何貌美,在复一的绿雾氤氲中,五官越加的致,皮肤白皙细有光泽,就这一条,是她原来如何都达不到的。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得到这样的容貌,也不负她穿越走这一遭。 沈香雨在这一刹那,心中转了许多念头,最后稳稳的戴上六凤衔珠点翠钿子,这才郑重的跪地叩头,沉声道:“奴才不才,愿替主子分忧解难。” 她在中三十年,从总角年少到垂垂老矣,见过的事,身后的人脉,年幼人万万比不得,原本她也不愿意伺候这娇花一般的嫔主子,可她在中这许多年,从不曾有人这般美丽。 举动容止,姿才秀异,当雅重之。 这般出众的品貌,绝非池中物。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