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姜先卖关子,等找位置坐下,才慢悠悠地解释了几句。 不料黄彦菲听完反应烈。 “你要死啊姜, 你这是在玩孟璟书!” “……”姜辩驳,“人家好心给我一点草, 又顺路送我过来而已,正常社, 我问心无愧。怎么就是玩了。” “哦哟,这么坦,那你敢不敢告诉他, 看他会不会生气?人家才两三天不在,你就跟一个刚认识的男人见了几次面,唔,还拿了礼物。” “我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他回南青去做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啊。” “哦,赌气呢,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姜抱手瞪她:“黄彦菲,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黄彦菲摊手:“就事论事。” 她笑着去叉服务员送上的甜点,一款叫做艮第公爵的红酒蓝莓慕斯,上面覆着果冻和马卡龙,一小块儿送到姜嘴边,“宝宝别生气了,啊——” “……” 还真他妈是朋友呢,连示好方式都一样一样的。 姜一口下,也了气,解释道:“我不是跟他赌气,我是觉得,我们就只是……凑在了一起,又不是绑死了对方,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说到底还是自由的。为什么不能多给自己一些机会呢?难道碰上一个想跟我多说几句话的异,就要远远走开?” 昨天说要给干草,今天一早就联系了。谁都不傻,不过是想着,一试何妨。 黄彦菲给姜倒了杯红茶,慢悠悠说:“孟璟书也是这么想的?我瞧着不像啊。而且,你真的放得下他?舍得跟他分开?” 姜很平静:“事到临头,当断则断。” “……可是你们不是处得好的吗?其实你们也算知知底,就这样说清了在一起未必不好。当然,我不是让你对孟少爷死心塌地,但你要想清楚,不要一个冲动把自己玩进去了。” “我知道。” “知道是一码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码事。反正你从小到大,碰上孟璟书就完全没有理智。”黄彦菲旁观者清,说得绘声绘,“就变了个人似的,特别情用事,又固执。他给你下降头了吧。” “有那么夸张吗。”姜语气干瘪。 “怎么没有?都跟人打架把保研名额都没了。还有,我们班关系那么好,每年假期都会聚,你就为了避开孟璟书,硬是两年没去班聚了。你们撕破脸的事人尽皆知,结果上回人孟少爷又给你点赞,他们在小群里都不知道该热闹成什么样了。” “……”姜无言以对。 “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恨他?” “不恨他……”她喃喃道,“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跟他睡。” 如果只是早已疏远的老同学,没必要给他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如果只是心系多年的白月光,她也势必不会选择这样糟糕的开始。 “啧,你可真有意思。那我再问你,你喜那个泽大的小教授?” “谈不上喜。” “ok,那我们得出结论,目前你最喜并且只喜的还是孟璟书。” 姜一个灵,眼冒绿光:“对,所以我在搞他啊。” 大概他的存在覆盖了她太多的时间与情绪,所以得她分外看重。离远远的,见不到也就罢了。可要是见到了,她就忍不住要冲上去。高兴也好生气也罢,她不求别的,只要能挑动他,令他不再平静,不再无动于衷,她就有了发的出口。 他是陈酿多时的执念,十年未了的心愿。 她想拥护它,也想,毁了它。 “……”黄彦菲抿一口茶,苦口婆心劝说:“宝贝,我说的不是这么个搞法。孟少爷喜你的。”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然他那样心高气傲眼睛长头顶的,只当你是炮友的话,用得着天天去你那呆着跟你过子?你那小破屋子有金山啊?啊对了,我想起来以前许嘉宏跟我说过,毕业的时候收拾行李,看到孟璟书把你送的书放进行李箱带回家了,那大概是他们男生宿舍幸存的唯一一本书了。” “……”绿光熄灭,姜默然良久。 虽然已经知道他还留着自己给的中二礼物,但是听到这些话经过一番润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种受了。 至少,她的付出并非无人应。 可是…… 许嘉宏? “许嘉宏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毕业、的时候啊……嗯,六年多以前。”两个小孩甜甜牵着手,肚子里什么小道消息全都跟对方分享,结果事后就都忘了。 “???那你怎么不当时就告诉我???” “想说的来着,但后面没几天就分手啦,就光顾着生气了,脑子自动屏蔽了跟他有关的一切记忆,谁还记得住这种小料啊。” “……”姜都没脾气了,愤愤一口吃下马卡龙。 齁甜。 黄彦菲调侃她:“要是我当时告诉你,你会怎么样,扑上去告白?还是一咬牙干脆把人扑倒?” “不可能,顶多是心里安点罢了。当时的情况,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多走一步。”姜被齁到双眼无神,但声音是冷淡坚定的,“我对当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后悔。包括打架,包括丢了保研名额,包括拉黑他,几年断联,我全都不后悔。” “行,”黄彦菲不劝了,她两指捻起透明的杯耳,发愿般道,“只要你喜,做什么都是对的。我都支持你。” 姜遂意,跟她干杯。 红茶下肚,微涩的茶香于齿间。手机信息灯闪了闪,她点开一看,抿笑了,舌尖尽是回甘。 黄彦菲眼睛雪亮:“孟同学?” 姜点点头:“说明天回来。” 黄彦菲笑她:“这可不是齁,是真甜。” “吃你的吧。” “对了,那个,”黄彦菲十指握,语气忽然别扭,“我今早不是去东明区了吗,然后……我遇到你同事了,就上回万圣节在电玩城遇到的那个。” “哦,郑一峰啊,”姜想了想,“对,他今天是去东明区法院。” 黄彦菲又说:“就是,他给我买了杯咖啡,但是我时间很赶都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走了……不然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呗?” “……” 姜天长地久地沉默着。 黄彦菲被她盯得气恼:“你这什么眼神。” 姜叹气,把话还给她:“黄彦菲你要死啊,你这是在玩许嘉宏!” 黄彦菲幽幽道:“我才说了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你呢,嗯?” “……”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班长,对不起。 …… 深夜十一点多,姜在上看帖子看得困意袭来,准备关机睡觉。 忽然听闻走廊有一阵脚步声,缓缓往她的方向走近。这间房子在尽头第二间,而大概在两个小时前,她听到邻居已经回来了。所以现在这个脚步声…… 那声音还在越走越近,最后停在她门口。然后就听到有金属器物进钥匙孔的声音,卡卡哒哒的,显然不匹配,在换着方向试探。 是在……撬门。 姜神经一紧,瞬间冒了冷汗。她啪地开灯,点开手机拨话页面,飞快穿衣服。 就在她刚披上外套,准备穿子的时候,锁嗖的一响,门开了。 ? 这么快! 她用力过头,双脚打结,直接擦过摔回被子上了。 人已经进门了。 姜扑腾着爬去尾,才看到那正在锁门的悉身影,脖子上的围巾也好好地圈着。 “怎么是你!”她重重松了口气,整个人趴倒在被面,“不是说明天回来吗,你吓死我了!” 孟璟书看她衣衫不整的慌张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故意盯着她白玉似的双腿,笑着说:“几天没见,这么热情?” 姜松懈下来,也懒得跟他辩,白他一眼就自顾自钻回被窝里躺好。 卫生间传来洗漱声,不过两三分钟,人已经了衣服上。被子被掀开一角,孟璟书躺进来,从后面抱住她。 姜挣扎几下,他又搂紧了些。 “……你不洗澡啊。” “洗过了,”他说,“我回了一趟家。” 本来两人勺子一样地叠着侧躺,姜这时翻过身平躺,果然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清香。 她习惯把小腿搁他屈起的腿上,声音染了困倦,黏黏的:“回了家还过来做什么。这么晚了。” 孟璟书原本就订的是今晚的飞机,只因为时间比较晚,明早去公司又有事,才想明天结束了工作再来找她。可回家待了会儿,却觉得陌生,空空的,不习惯了。洗了澡想早点休息,躺在上一点睡意都没有。终究没忍住,大晚上没打招呼就过来了。 “你这舒服。”他只这么说,鼻梁着她脸颊,要亲下去。 姜躲了躲:“好困了。” 这几天她都要在外面跑,累得慌,实在怕他折腾。 “不做,就亲一会儿。”他的蹭着她鬓边脸颊嘴角,像小动物一样地亲昵。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姜忽然问。 他顿住,呼包裹着她的耳廓。 他说:“你给我的钥匙,不大好用。” 姜这房子有两把钥匙,一把自己带,另一把给黄彦菲放着以防万一。经过上次孟璟书生那天闹了一次后,他就着要拿钥匙,姜没办法,给他配了一把。新钥匙肯定不如原配好用,他开个门也磕磕巴巴的,还害她以为是有人撬门了。 “……” “还有呢。”姜又问。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