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场混战中失踪了。 杨广想,她或许觉得愧对陈国,以死谢罪。或许她不能忍受被心之人利用,一走了之。 “我想,璃儿姑娘一定很你。” 瑾苏的声音很闷,“那你呢,你可有几分她?” “或许吧。” 男人叹了一口气,道。 可那又如何呢?她生死未知,并,再也不曾回来过。 这便是他的故事,残忍,黑暗,不堪卒读。 但这全部是事实,没人可以抹去它的存在。 这世道本就是如此,他若软弱一分,便早已尸骨无存。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几分轻颤,周身散发着是空落冷清的寂寥,瑾苏看着他,心头竟涌上了几分心疼。她想,他是孤单的吧,偌大的太子府,妃嫔无数,却没有一个能和他说说话的人。 “你.....你不要难过了,”少女开口,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更快一些,“现在一切都好了啊,你是太子,未来便是皇帝,再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了。恩,你要相信,你要相信,未来肯定会有一个像璃儿一样的女子不顾一切的着你的。无关身份,无关地位。” 只是而已。 “你不要不说话嘛,这样,我们玩猜谜,好不好?” 看着那小女子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杨广想,明明是自己要安她的,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也罢也罢。 他笑,“好。” “那,我们猜字谜好了。鸟落山头不见脚,四处皆水无处找,是什么?” “岛。”男人很快回答。 “恩......山上有山归不得,湘江暮雨鹧鸪飞。” “出。” “以口为姓,承之以天。” “是卓。” “啊,你为何什么都猜的到?”少女的心头涌上浓浓的挫败,“不玩了不玩了,我差点都忘了,你本来就是个写诗的,我怎么玩的过你?” 杨广哑然失笑。写诗的? 那么风雅的事情,怎么在她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一个写诗的? “那这样,本王出,你猜?” “不要。” “那,我们就改诗作对好了。” “不要不要不要!” 瑾苏猛地摇头,诗作对?不如给她一剑来的痛快。想到此,她看着旁边那男子,嘴角咧开了一个狡黠的笑,“不如,我们比剑可好?” 杨广,“......” 吵吵闹闹,已是落西山。 也许是昨一夜未眠,驾马回萧府时,少女竟已在她怀中睡了。杨广无奈笑笑,伸手点了点她光洁小巧的鼻尖,心头突地涌上细细长长的足。 他也不忍心叫醒她,只是轻柔的抱她下马。刚刚站于地面上,便对上了一双冰冷的毫无温度的黑瞳。 杨广笑,低头微微梳理了一下怀中少女凌的发丝,然后大步上前,“萧将军,近来可好?” “承蒙太子关心,萧望一切安好。” 男人的目光紧紧落在他怀里的纤弱身子上,虽是温润的笑着,可眼底眉梢,却是冷意。 他就怕这丫头因为昨的事情不开心,今早早的便回了府,可未曾想竟听闻她被太子带走的消息。如今看着她卧在他怀里的亲昵模样,竟是要命的刺眼。 萧望冷笑,这就是她口中的?口口声声说离不开他,而一转身便可同其他男人浓情意? “我家瑾儿年纪尚轻,若有何麻烦殿下之处,微臣在此赔罪了。”他伸手,将那女孩儿细细揽入自己怀中,那微重的力道让那睡梦中的人儿不的轻喃了几声。 “怎是麻烦呢?” 杨广仍旧笑着,“你是本王的妹夫,那本王与瑾苏便也算作一家人了,又有何麻烦之有?” 一家人? 不,他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萧望的眸又暗了几分,冷言开口,“天已晚,太子殿下若无其他事便尽快回复吧,免得路上不安全。” “妹夫可是在赶本王走?” 杨广挑了挑眉,也不再强留,只看着那睡的女孩儿,道,“对了,记得提醒瑾苏不要忘了她与本王的约定,本王会在太子府等着她。” 言罢,也不再看那浑身冷厉的男人,转身上马。 心情,愈发的又好了几分。 一夜好眠。 瑾苏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的口有些干,便侧着身子去找水喝。可未曾想一偏头,便见到那个正一脸冷凝盯着自己的墨衣男子。 “望...望哥哥?” 少女的声音有些哑。 她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已回到萧府了。捶了捶头,想着她昨怎么就在杨广的怀里睡过去了,而这一睡又便是那么长时间。而他?瑾苏看他眸中微微的血丝,心想他不会就这样坐在边陪了自己一夜吧。 “睡得可好?” 萧望看着她微微的笑,声音分明柔和,可那眼底却凉薄一片。 瑾苏身子一颤,竟莫名的有些怕,小小的身子微微向脚缩了缩,“你那么凶做什么?”她糯糯的声音指控,“你不知道我昨天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非但不帮我讨回来,反而一大早便吓我,萧望你好可恶!” 男人的眼神晦暗不明,“楚中南欺负你了?” 他记得柳烟阁内,他为了防止楚中南多加纠,便谎称她是他的侍妾。而如今护国将军要娶正的消息已传遍整个京城,他知道那人定是以此为由,才诸多羞辱。 萧望没曾想当的一句呵护,竟成了如今伤害她的理由。 可即便此事是他的错,她不能也不该,同那姓杨的走的那般近。 “你还说!” 一想到昨所受的委屈,想到楚中南的指控,她心头就委屈的很,当下便也忘了该对他彻夜守护而动这一说。只是咬了咬下,背过身去,也不再看他。 “瑾儿。” 身后是一声缱绻的叹息,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梳理着少女有些凌的发,“我知你怪我轻易答应皇上赐婚,我也明白,你心中难过,可我,......”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瑾苏的声音闷闷的,她明白的,任他家世显赫军功无数,可天子赐婚,又有谁能改变得了? 她只是觉得难过,觉得痛,几天以前,她还能够以一个情人的姿态依偎在他的怀里诉尽衷肠,可现在,却只能被迫的再次回到那个妹妹的角上去。 你不会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觉,就像在心头最深处细细剜去一块血,外表依旧平整,却足以痛入骨髓。 她舍不得,她曾有多么幸福,如今便有多么舍不得。 “望哥哥,” 她转过身,小小的头靠在男人坚实的膛上,手臂也细细的环住他宽厚的背,“你,你可曾想过,若你成婚了,我,又当如何?” 屋内是长时间的静默,萧望看着她,良久良久,才重新开口,“我的确给不了你名分,除非你不介意,做我的侍妾。” 瑾苏的身子一僵,然后,她听到他继续说着,“你该清楚的,名分代替不了一切,我是萧家长子,嫁娶婚配给的只是利益,我没得选择。” 他说,嫁娶婚配给的只是利益...... 那一刻瑾苏突然就觉得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当真一点都不曾看懂过他,护国将军萧望,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又岂会说出如此残忍冷绝的话语来? 只是她想嫁他,想当他的新娘,那么那么多年的夙愿,又何来利益可言? “那你曾对我做出的承诺,又算些什么呢?萧望,我身上又有何利益,能值得你为了我不惜出卖你的情?” 她只是觉得可笑,更觉得讽刺,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发他的鼻梁他的眉眼,一切的一切还似往昔,可他,仍是自己所悉的那个人么? “瑾儿,你不一样。” 男人叹气,长指慢慢抬起少女冰凉的脸蛋,薄轻轻印在了她颤抖的眼角上,他说,瑾儿,你和他们不一样。 是么?瑾苏想,她有什么,是和那些人不一样的呢?眼睫上的温热仍在,她睁着大眼,看着男人转身的背影,向他伸出的手还生生悬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可笑的弧度。脑子都是他的那句话, “这段子,我想我们彼此都该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 他的意思是,这一次,当真要断了么? ☆、第二十二章 心如死灰 客栈的房间外。 白衣少年手里攥着已经被捏变了形了的脂粉盒子,拍打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问柳,你开门好不好,我错了,我和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吧...” “问柳,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那天是气糊涂了,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对你了...” “白问柳你出不出来,你再不说话,本公子可要砸门了啊!” “问柳我求你了,你快开门吧,我在外面站的好累啊,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 白衣女子站在边,听着外面的男人一声声的道歉,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笑容。其实从他第一次来道歉后,她心中便已原谅了他,不过一想到他那竟那样对待自己,总该是让他受点教训的。 问柳想象着他吃瘪的模样,脸上笑意更浓。 可不知怎的,外面男子的声音却突然不见,她正想朝着门偷偷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