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婉无意识地轻哼了声,翻了个身,依依不舍地在上蹭了几下,才缓缓地睁开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起身。 这个时间段是她最为迟钝的时候,往往要像这样傻坐上一会儿才能彻底清醒。她一边着眼睛一边从头柜上拿起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这个认知让她伐开心了一秒,随即又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任。……又或者说,在那家伙的面前,她的任指数简直是几何倍增,还完全没意识到有任何不妥。 故意欺负人的确是不对的吧,但是,怎么说呢? 她翻了下两人昨晚最后的短信记录,嘴角勾了勾。 每当发觉他在无限包容自己时,她就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开心,这种被宠溺的觉让人乐此不疲,情不自地想要更多——果然,被偏的都有恃无恐啊。 没人比她更清楚,单方面的索取与奉献是无益于长期情的,所以说,时而也要给他一点甜头吃啊。 想到此,阮婉轻笑了下,正准备丢开手机去洗漱,就觉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下,一条短信随之而来—— 【醒了吗?】 她立即将洗漱的事情丢在一边,噼里啪啦地回复起短信—— 【醒了,早!】 【早。要一起吃早饭吗?】 【好啊!约哪里?】 阮婉回完短信后,开始认真思考今天穿哪套衣服,然后就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你家可以吗?】 “……” 她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地丢下手机跳下,一路小跑到门口。这一次,她没有矜持地在门口读完秒再开口,而是立即打开了大门,果不其然…… 某个手提着一堆东西的家伙正戳在自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 惊讶之余,又有些无语,这家伙昨晚把她送回家后黏黏答答地不舍得走也就算了,今天又是大清早就出现在这里,如若不是换了衣服,她真的会怀疑他整晚都蹲在门口蹲守。当然,所有的这些情绪,到最后全都化为了——喜悦。 “我……”走进屋内的沈子煜一句话尚未说完,目光落到了阮婉的脚上,他随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柜子上,几步上前一把抱起了她,疾步朝屋内走去。 “啊!”阮婉轻呼了声,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某人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就看到某人单膝跪在她面前,好不避讳地用手捂着她的脚,脸严肃地说—— “怎么不穿鞋?” 阮婉只觉他的掌心一片滚烫,有点羞涩,同时又觉得冤枉——她这不是急着给他开门么?哼,倒打一耙的笨蛋!于是乎,在沈某人面前傲娇症状越发严重的她一扭头,哼哼道:“你管得好宽。”这是她家,她穿鞋就穿,不穿就不穿! “哪里宽了?”确定她的脚的确是热乎乎的后,沈子煜心中松了口气,他可再不想看到她病怏怏的模样了,太惹人心疼。 “哪里不宽了?”存心“找茬”的阮婉抬起脚戳了戳他的口,“这是我的脚!” 沈子煜再次捕捉住她白的小脚丫,霸气十足地说:“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脚当然也是我的。” “……”阮婉一时竟然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回脚坐直身体,双手掐住他脖子,“怒”道,“谁是你的?” “你。”沈子煜看到她“炸”的小模样,心情顿时就好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步,他亦抬起空出来的双手轻轻捏住她的双颊,深如渊潭的双眸深深地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婉婉,你是我的。作为换,我也是你的。” “……” 阮婉的脸,再一次红了。 她刚刚发现自己好像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每当他像这样一本正经地说情话时,她的抵抗力都很低……而且一次比一次低,这家伙可真是太危险了。 沈子煜着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他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害羞的时候有多美,那大片大片的红晕在她洁白肌肤上晕染开来时,简直像是一朵朵花在接连盛开。尤其是那红透的耳尖和耳垂,让人十分有咬上一口的冲动。他突然又觉得喉咙有点干渴,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指尖下那属于她的细肌肤。 阮婉再一次觉到了“危险”。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此时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通通都给她这样的觉。 果然,猛兽再怎么被驯服,骨子里的野都不会消失。 不过…… 阮婉弯了弯眸,拴着这家伙脖子的锁链正被她牢牢地握在手中,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眼看着一切缓缓朝“失控”滑去,她动作自然地抬起手,拍掉了他的爪子,“抱怨”说:“讨厌,别拿摸过脚的手摸我的脸。” 沈子煜无语了:“那是你自己的脚。”他都没嫌脏……咳,还觉得小小巧巧可的。 “那说明我比你干净。”阮婉趁机鄙视了下某人。 “……” 话题就这么被带偏。 好在沈子煜还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他说:“我带了早饭来,一起吃吧。” “好啊。”阮婉才刚说好,突然脸一变,捂住嘴往后缩了缩,“你走开点。” “?” “我还没洗漱呢!” 阮婉整个人都不好了。 按道理说,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被他见过睡觉的样子,可眼下她还是有点在意——没刷牙啊!天气暖和睡了一晚上脸上会泛油啊!头发糟糟的啊!都不许看!!! 沈子煜被她的样子逗乐了,他笑着说:“又不是没见过。” “讨厌讨厌讨厌,走开走开走开。”阮婉抬起脚“踹”他,也幸好她身上穿着的这套睡衣并非睡裙而是两件套衣装,否则早就走光了。 “……” 然后,沈子煜走了。 阮婉见他离开,放下手鼓了鼓脸。要不说恋中的女人总“矫情” “作”呢,他赖着不走她会觉得不够体贴,走得那么果断又让她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反正某人怎样做都是错就对了。 不过这点气嘛,来得快,去得也快。 阮婉正准备去洗漱,就看到某人从她卧室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那双被她丢在边的拖鞋。她怔了下,随即出了个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无比的笑容,她就这样看着他帮自己把鞋穿上,看着他抬起头对自己说“好了,去吧”,看着…… 被她一把抱住脖子的他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滑下沙发,将头埋在他的心口,静静地倾听了一小会他的心跳声后,才松开手,戳了下他呆呆的脸后,笑着跑进洗手间。 沈子煜注视着她的背影,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垂眸间,亦出了一个与她相仿的笑容。 当阮婉神清气地从卧室中走出来时,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早饭。她坐到桌边发现还丰盛,除了熬得浓浓的白粥外,还有五六样小吃加两三样小菜,且都是她喜的。 “说了一起吃早饭,为什么只有我喜的东西啊。”她口上嗔怪地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这种被重视的觉相当不错的。说起来,她还真不知道现在的他特别喜什么呢,从现在起一定要清楚。 沈子煜笑了笑,没说什么。诚然,他最初吃的食物和她的确是不太一样的,但经过那么多事情后,他和她的口味已经是相当一致了。其实也正常,每次尝试着做她喜吃的东西后,唯一的品尝者就是他自己啊,吃了那么多,不习惯也习惯,不喜也喜了。 阮婉低下头喝了一口粥,愣住。 片刻后,她又夹起桌上的小菜吃了一口。 “……” “怎么了?”沈子煜注视着她明显顿住的表情,有些纳闷地问,“味道不好吗?”他尝了下她吃过的东西,并未觉得哪里有异常。 阮婉一点点收拾起那骤然涌起的、复杂难言的心情,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问:“那个雪天的早晨,厨房里的粥,是你做的?”她当时醒来后看到的是人是钱钱,就以为是她做的,还夸她手艺进步了呢。 “……是。”沈子煜愣了下,随即点头。 “我住院的时候,外婆有几次带来的饭……是你?”她当时还奇怪地问外婆“怎么都自己做了还去‘那家’买”,外婆回答说“看你喜就去了”。她虽然觉得这答案有点微妙,却也没有细究。 “是。” 有些事情,其实早就呈现在了她的双眼之下,只是她不肯去看或者忘记去看罢了。 此时此刻,当一个线头出现,一个线团也就自然而安地在她眼前散开了。 阮婉放下手中的筷子,伸出手抓住他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握住。她缓缓闭上双眼,静静地受了片刻后,才睁开双眼,语气有一丝颤抖却又肯定地问—— “上辈子,是你?” 她问得没头没脑,他却是心中分明。 沈子煜沉默了片刻后,回答说:“婉婉,都过去了。”他们活在这辈子,还会有更多更美好的未来,过去的事情实在无需介怀。 阮婉抿紧角,眼中浮现出几分泪意。 “沈子煜,你真是个傻瓜。” 她从来不知道,或者从来都没有想要知道,上辈子……在锦年去世后,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正是眼前的这个人。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从来不说,任由她误会,任由她把他当成一个“看不顺眼的家伙”,这可真是……太傻了。 沈子煜见她这样,立即就慌了神,他二话不说地站起来,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手足无措了片刻后,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说着凌的话语:“是,我是傻瓜,都是我的错。婉婉你别哭,我……” 他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 最开始的时候,她那么重视杜锦年,就算他说了又能怎样呢?只会让把这一切都归结到杜锦年身上的她烦恼罢了,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有分毫改变。 之后,她离开杜锦年,他说这个,简直想是落井下石,只会让她更难受。他怎么做得到? 现在,她就在他身边,他已经万份足,又何必谈及这些让她动? 她却不听他说,眼睛眨着眨着,眼看着那滴泪就要落下。 万分危急的时刻,某人在发现“黏人汪”战略无效后,立即切换成了“霸道喵”模式,“警告”说:“你再这样,我就亲你了!” “……” “……” “噗哧!”阮婉忍俊不,直接笑了出来,刚才的那点泪意活生生地被憋了回去。她只听说过犯罪预警,也没听说过“亲人预警”啊,果然这家伙真是太傻了! “……别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再笑我就……” “就吃完整桌的东西,让我没东西吃吗?哈哈哈哈哈哈……” “……” 阮婉笑了好一会,才缓缓停下来,她抬起手,扯了扯某个疑似黑了脸的家伙,说:“喂,沈子煜。” “干嘛?”某人别别扭扭地回答说。 “你今早是不是很早就到我门口了?” “没……” “说实话!” “……嗯。”他没撒谎,的确是很早就到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清楚她的起时间。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