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好难受……我好热……”陵玉抱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前哼哼唧唧,却始终不肯松开手来。 盛钦这个时候若再不明白她是怎么了,怕也是白活一场。 有人在林中算计陵玉。 他脑中一旦生出了这样的结论,眼底的郁便骤然集结浓郁。 在这地方,敢出手针对她的人,怕是没有几个。 他用着极为轻柔的力道抚了抚陵玉的脑袋,对她道:“你乖乖躺下,等我片刻,待我回来拿药给你吃下,你便不难受了。” “真、真的吗?”陵玉用模糊不清的语气问道。 “真的。” 盛钦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陵玉果真乖乖地松开了手,任由对方将自己放在铺上摆平。 他俯下身来替她垫好枕头,陵玉便怔怔地望着他,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他问自己的话。 他亲了她的手,然后问自己讨厌不讨厌…… 陵玉想了想,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 “二哥……”陵玉忽然唤他。 盛钦动作一顿,看着她双颊微粉的脸,道:“怎么了?” “不讨厌。”陵玉说道。 “什么?”盛钦错愕。 陵玉忽然就绽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在下一瞬抬手猛地勾住了盛钦的脖子,一口啃在了对方的瓣上。 这一口啃得极为用力,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吧唧”的声音。 “陵玉不讨厌二哥亲亲。” 盛钦整个人顿时僵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微哑,俨然看不出喜怒。 陵玉自顾自地做完了这一切却好似忽然对他失去了兴趣,松开了手不说,还转过身去又用力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好热啊……” 她蹭着被子,着实不知该如何发这药带来的作用。 盛钦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替她放下了垂帐,将里面的人挡了个严实,便转身往外走去。 不多时,盛钦便回到了林前,骑上了陵玉方才骑过的马儿。 “世子爷这是去做什么?”执教忍不住问道。 盛钦道:“殿下不舒服,我代他入那林子之中历练。” 执教顿时又是无语。 “那么……”执教憋了好半晌,最终也只能憋出一句客套话来,“您万事要小心了。” 对于一个不仅不足陪伴于自己孩子,如今更是想在身体力行的替孩子去受苦受累的家长,旁观者实在是无话可说。 林中,一只体型肥硕的野兔在一跃失败之后,同样也遭受了丧命之劫。 江世锦不屑地看向自己的战利品,只觉这些东西着实不堪一击。 待他捡起那兔子,陡然间一支箭破风而来,江世锦微微一避,那箭便不偏不倚的从他肩头滑过。 他冷着脸看着身后来人,目光略微震惊。 “盛钦,怎会是你在这里?” 盛钦放下举着弓的手臂,看着他的眼光冷到了极致。 “江世锦,把解药拿出来。”盛钦对他说道。 江世锦闻言知道了对方的来意,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捡起猎物的同时,索往树底下一坐,腆着笑脸道:“盛钦,你那二皇子如今怕是丑态毕了吧,可即便如此你又能拿我如何,毕竟我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下一瞬一支箭再度从盛钦手中飞来。 江世锦瞪圆了双眼,这回却再无闪躲的机会,这支箭正中他肩胛骨上,疼得他脸上血褪得一干二净。 “盛钦,你竟真敢……” “江世锦,我再问你一遍,解药在何处?”盛钦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伸手将对方箭头的箭猛地拔下,那血顿时止不住地溢出伤口,将对方浅的衣衫染红。 江世锦捂着伤口面惨白,对盛钦下手之狠亦是背后发凉。 盛钦绝不是恐吓,甚至从来没有要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目光里除了不太明显的轻蔑以外,甚至隐隐透出了几分杀意。 盛钦蓦地抬手将箭丢在一旁,江世锦却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立马从袖子里丢出了一瓶药去。 “这、这就是你要的解药,你快些拿去。” 盛钦捡起了地上的瓷瓶,再度抬眸看向对方。 “不要对不该碰的人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里来。”盛钦望着他,语气森然道:“否则便是你江氏门,都保不住你,明白了吗?” 江世锦动了动,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大步离开,却连半句声响都不敢发出。 待盛钦将那解药送回去给陵玉服下之后,陵玉的目光这才散去几分茫然。 她看着盛钦的脸,顿时便记起了许多事情来。 譬如她方才闹着要掉衣裳…… 又譬如她强吻了盛钦。 陵玉吓得立马从铺上坐了起来,一脸惊恐地望向盛钦。 “二哥,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陵玉小心翼翼问道。 盛钦想到她方才种种,亦不想令她生出别扭的心思来,只对她道:“没有。” 陵玉却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有所缓解,反而更加愁眉苦脸道:“我也不知道我方才是怎么了,只是我再怎么丧失理智,又怎可那般对待你呢。” 盛钦问道:“你很讨厌那样吗?” 陵玉不假思索道:“怎会不讨厌,你我都是男子,若是让旁的女子知道了,二哥还如何去娶子。” 盛钦手指微紧,面上却不显任何情绪,随即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陵玉此刻只顾着自己难过,一时也没有留意对方情绪,便被对方扶着躺下。 她躺在榻上双目紧闭,脸上的神情却仿佛刚刚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盛钦这才发现她对这样的事情竟还持有着另一面的态度。 她未必就会真心喜同他的亲吻。 他伸出手去落在了陵玉的粉上方极为近的地方,却又克制着自己打住。 这一切,只能徐徐图之。 这的风波平息的突然,就连同受伤的江世锦,都消失的悄无声息,再没有出现在陵玉和盛钦面前来。 陵玉在课席之间看着书本微微出神。 脑中俱是自己抱住盛钦嘴巴强行去啃的画面。 她越想便愈发懊恼,连书中半个字都难以看得下去。 待课业结束,她匆匆出了学堂,看着寝舍的方向,忽然就自心底生出了几分排斥之意,完全不想回去。 陵玉挪动了脚步,索就转了个方向,往院中其他未曾去过的地方漫步而去。 待她寻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这才整个人坐在了地上,看着远处的水发起了呆来。 只是没多久,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悦耳清灵的琴音。 陵玉初时未在意,待坐得久了,骤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沉浸在那琴音之中,犹如犹如拨云见之,散去了大半的郁气。 陵玉连忙站了起来四下里张望,她一路循着琴音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出了翠竹掩映之地,这才看到远处一个白衣男子正背对着她正专注地抚琴。 她方才所听到的琴声,便正是对方当下所弹奏出来的曲子。 她驻足望了片刻,一曲终了,那人才悠悠停下了动作。 “你在此观望了许久罢?”对方开口问道。 陵玉面上一怔,忙摆手道:“没有,我只是被这琴声引而来,不曾想过能弹出这般悦耳琴音之人,竟是您这般年轻的公子。” “算不得什么厉害。”那男子淡声应了一句,便拿来一块细布将琴盖上。 第29章 琴师苏公子 陵玉见他离去,忙问道;“可是我打扰了你?” 那琴师没有应她,只是抱起了琴,进了屋去。 陵玉顺着他去处看来,才发现自己是闯入了旁人的住院去了。 她见状也不好再多做逗留,也免得被当做不速之客。 待这陵玉听闻琴艺课开授,心念一动,忽然就想到了那白袍男子。 “二哥可会弹琴?”陵玉问道。 “不会。”盛钦说道。 他的手上俱是长年习武留下的茧子,若说抚琴,便好似老牛品茶,那场景于他而言颇为可笑。 陵玉偷瞧了他一眼,见他专注于手上的卷轴,便跑进屋里翻出一把半旧的琴来,跑去听师傅教授琴艺。 待她到那学堂,见众人都盘坐于席上专注听琴,她便轻手轻脚摸到了角落一个空位,将琴放下。 陵玉只抬头看去,却又看见了那白袍男子。 他坐于先生席中,指尖纤长,一来一去,行云水,便犹如绘图大师绘制的美景,以弦音勾勒出情景心境。 学生听得颇为沉醉,便是在座几个纨绔面上绷紧了去听。 “这人是谁?”陵玉扯了旁边一个学子问道。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