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玉心不在焉地洗完了澡,将衣服穿好,这才唤人进来收拾。 “殿下心不在焉,可是有了心事?”素是伺候他最久的人,多少也能搭上句话来。 陵玉随口问道:“素,你可曾看过男人的身体?” 素一听这问题,饶是再沉稳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红脸,“殿下问这做什么,我们这些女都是云英未嫁,哪个敢不守规矩……” “哦。”陵玉扫了一眼素脸上的娇羞神态,想到盛钦说过会变女人的话不免打了个寒颤,也不再追问。 待到熄灯时候,素见帐内没了动静,这才敢去歇下。 星夜清澈,照挂一轮明月,天空中不见一丝乌云。 这厢盛钦刚刚睡下,睡梦中忽然到一丝异样。 下一瞬他陡然睁开眼睛,抬手抓住了榻边上的人,翻身按在了柱子上。 “嗷……”对方惨叫,“好痛!” 盛钦只一听到那悉的声音,身上所有紧绷着的神经几乎也是在瞬间放松了下来。 “陵玉,说了多少次,不要偷偷跑到我寝室里来。”盛钦沉声道。 陵玉着后脑勺委屈道:“二哥,我撞到后脑了。” 盛钦轻嗤了一声,却不予理会,直接盖着被子翻身躺下了。 陵玉坐在边许久都不见他理,只好厚着脸皮钻进了他的被窝里去。 说起来,这些年来陵玉摸得最的路线就是从自己寝室奔到盛钦寝室里来。 尤其是下雨打雷的时候,次数多了,旁人也都见怪不怪。 “二哥,只有你知道我的秘密,你最疼我了,所以我有什么事情是不是都该第一个跟你讲?”陵玉扯着他的衣角轻声说道。 盛钦闭着眼睛不为所动道:“何事?” 身后的人未说话,只是拿那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后背,带着几分娇气道:“你先转过来嘛,你转过来我就告诉你……” 盛钦被他吵得不安生,冷着脸转过来了,“你最好说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要是又是那些猫狗鱼鸟蒜皮还很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一定亲手把对方从窗户口丢出去。 陵玉眸子闪闪地望着他,却发现自己有些难以启齿。 本来一个人的缺陷藏都来不及藏,他不好意思说出来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盛钦还是如此的优秀,难免会让他到一丝丝力与自卑。 “二哥,我能不能摸你一下。”好一会儿,陵玉嘀咕了一句。 只要摸一下,他就知道盛钦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口是不是也有了点小起伏呢。 盛钦脸霎时一黑,薄微启,只回了他两个字。 “荒谬。” “好罢,我就知道你不肯。”陵玉气馁道。 盛钦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正要呵斥他,却忽然发现一只热乎乎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接着他的手便被对方用极小的力气拉扯过去,随即触碰到了一片难言的柔软之地…… “二哥,你摸摸我看,你是不是也和我长得一样啊?”陵玉怕?他不能领会自己意思,又着他的手背用力按了按,“你看,我的口是不是越长越软了啊……” 陵玉忐忑不安地问完了话,却久不见盛钦回复自己,心下顿时一咯噔。 完了,难道自己果然更像个怪胎了吗? 过了好半晌,几乎在陵玉以为对方睡着的时候,盛钦蓦地离了手。 “二哥?”陵玉以为他嫌弃了自己,声音里是委屈。 他看不见盛钦握成拳头的手背暴起的青筋,也看不见对方此刻藏于黑暗中的表情,只是隐约受到对方身体的紧绷,似乎在隐忍、隐忍着要把他揍一顿的冲动? 陵玉顿时有些怕了,别看二哥这个人样貌生得不错,可若打起人来,可一点都不比莽夫要轻呀。 “二哥我错了……”陵玉低声道。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盛钦便猛地翻了个身,发出好大的动静。 “陵玉,睡觉——” 这几个字仿佛是从对方的齿里出来一般,说得格外用力。 对方的背影像座大山似的挡在陵玉面前,难以撼动半分。 这样的反应出乎了陵玉的意料之外,他被惊吓之余,难免也怂了几分,再不敢做出挑衅的举动来。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陵玉叹了口气,把脑袋往被子底下缩了缩,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漆黑黑的四周掺合月拉扯着鬼影扭曲,可只要躺在盛钦身边,陵玉心里就只剩下的安全,再不怕这些怪东西了。 他望着对方的后脑勺,心想他明得要早早地醒过来,然后偷偷扒开二哥衣裳望一眼就好了…… 如此想好他这才安心闭上了眼睛,默默筹划着自己的第二计划。 哪知道等晨报晓天大亮之时盛钦早就出了门去。 陵玉着眼睛坐在头,他自个平里穿的衣服也都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 陵玉撇撇嘴,把衣服穿好,外头素这才进来。 “昨儿又没有打雷下雨,殿下怎么又往世子这儿跑了?”素问道。 “哦,我就是有点想二哥了。”陵玉随意寻了个借口打发她。 “噗……”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陵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素捂着嘴摇了摇头,道:“奴婢就是想到后世子出开府娶的场景,要是殿下您还是这么随意,半夜里摸过去,那世子夫人大概会被您吓死呢。” 陵玉脑补了一下那样的场面顿时一阵恶寒,“你净会胡说……” 他打了个哈欠,仍旧有些许困意,想到比他起得更早的盛钦,不免生出了佩服。 “二哥也是厉害,天天起那么早还不嫌困呢。” 素望了他一眼,道:“怎么不嫌,我听秀云说世子是被您给吵醒的。” “被我吵醒的?”陵玉一脸无辜,他又不会打呼。 “是啊,您天亮前就一直在说梦话,嘴里喊着世子,还说什么‘给我摸一下’,可奇怪了。”单纯的素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产生旎的联想。 陵玉的脸一下又变得僵硬,随即道:“快些收拾好了走吧。” 肚子里藏不住话就算了,等他二哥回来看他还在这里,指不定又要收拾他了。 廷校场,此地清晨总有诸多世勋子弟集结习武。 他们都是世家子弟中选□□的优秀卓越之辈,家里人为了送他们入当差,亦是费了不少心思。 哪怕是伺候在圣上身前的小小侍卫,身后都极有可能是个不可小觑的庞大家族。 只等陵玉慢过去的时候,校场上的人零零散散已经去了一半。 老远的,陵玉便看到将弓拉到极限的盛钦,随即便是嗖的一声,长箭正中靶心。 陵玉望着心生羡慕,却见对方眉头紧皱,似乎仍旧有什么不。 “哟,二殿下一早上过来就是为了看你二哥哥的?”耳边一个惹人嫌的声音忽然响起。 陵玉掏了掏耳朵,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扬道:“陈玄颐,你说你这次受伤受的多冤枉啊,你看你这腿,它又做错了什么呢,比起你的嘴,它几乎就是无辜的小可怜。” “二殿下这么说我可不服!”陈玄颐嘀咕道:“我这张嘴,可也没少给你骗来不少宝贝……” “喂,我二哥他回回都能正中红心吗?”陵玉低了声音问对方。 陈玄颐道:“人家高信侯嫡出长世子,未来的高信侯,怎么到了你这里直接变成了老二呢?” 陵玉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这个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当年盛钦被接入中的时候他哪里会懂那么多,不过是因为太子哥哥是自己大哥,盛钦比太子小比自己大,那自然只能是二哥了,于是这一叫便是好多年。 “不告诉我拉倒。”陵玉转身就走,陈玄颐见状忙上前拉住,道:“你这人真是的,我逗你玩呢。” 第4章 惩罚 “盛钦他一早上就把箭靶子给裂了,这会儿估计在发呢。”陈玄颐说。 “发什么啊,谁惹他生气了不成?”陵玉疑惑道,以对方的情,谁若是敢惹了他,还不得被揍哭为止。 说起来,盛钦格偏向孤僻冷清,这与他身世都不开关系。 当年他只是个颟顸孩童,父亲高信侯带着战功入京面圣,一家人长长的队伍赶入京城。 谁知这半路上忽然就杀出了一群劫匪,竟将高信侯门屠杀,京城中人前来接应,也只救下了盛钦一人。 当时的画面十分惨烈,就连圣上见了都不忍掩面。 调查了一番,竟然还是寻仇的匪徒。 为了不让忠烈寒心,圣上亲自将盛家遗孤接入廷抚养,到了他最为宠信的金贵妃手中照料。 盛钦这才和陵玉结下了这兄弟之缘。 前因后果便是如此简单,却叫人唏嘘难忘,盛钦虽不是皇族子弟,但也不是寻常人敢得罪的。 “二哥……” 陵玉轻手轻脚摸到盛钦身边,轻轻地喊了对方一声。 对方视线落在前方了箭的箭靶上,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陵玉扯了扯对方的袖子,道:“二哥,你早上怎么没喊我?” 盛钦这才扭过头来,视线垂下,漆黑的眸子望着对方。 “过几圣上便要检查你的功课,你可知你有多少天没有练习骑了?”盛钦说道。 陵玉厚着脸皮道:“不是有二哥教我呢吗?” 盛钦将弓箭递给他道:“试试。”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