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顾你们兄妹两个还照顾不过来呢,我哪儿有功夫照顾猫?”万子惠说。 “我来!猫的吃喝拉撒睡我全包了!”叶斐拍拍脯。 万子惠瞟了叶斐一眼,冷笑:“算了吧!靠你?那猫得饿死!” “那不还有叶湉吗?”叶斐殷勤地说,“我们俩一起照顾它,把它像祖宗一样供着,您回来负责就行了。” 话虽说得油嘴滑舌,心意万子惠却收到了。脸上神缓和一些,问:“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即盗。说吧,什么事儿要求我?” 叶斐嘿嘿笑,胳膊肘抵着面艰难地往前挪了挪,凑近万子惠些,小声说:“妈,您觉得我给您找这媳妇怎么样?” 万子惠的目光斜过来,嫌弃地说:“跟比你肯定是强多了。” 叶斐笑得比他自己被夸还开心,又问:“您看,她这几天是不是辛苦?” 万子惠点头:“是辛苦。” “那您能不能先别让她上夜班?”叶斐恳求,“让她先养几天。” 万子惠伸手揪住叶斐的耳朵拧上一把,叶斐疼得直凉气。 “小兔崽子,我当年上夜班的时候你关心过我吗?”万子惠质问。 叶斐捂着火辣辣的耳朵继续赔笑脸:“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儿,给您堵了,我道歉。” 万子惠拍拍手,站直了身子说:“让我给她调班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行!”叶斐应了。 “出院以后,把你这头发剃了。” …… 叶斐虽是个混世魔王转世,但人很孝顺,万子惠的话他能听进去,除了两件事。 第一、戒烟。 第二、理发。 做刑事警察的,常年四处奔波,神力大,累了的时候烟缓缓,也是一种放松方式。而且身边人都烟,他想戒也戒不掉。 至于理发,他这人头皮薄,最烦风打到头皮上那种冷嗖嗖的觉,又不戴帽子,索留长了头发保暖。可因为工作忙,无心打理,时间长了不剪就显得邋遢。 万子惠体恤他的工作力大,不要他戒烟,就想让他理发。心心念念让他理个平头,又整洁,人又显得神。 “不答应就算了。”万子惠要走。 叶斐忙叫住她,咬了咬牙,说:“成!” 万子惠呵地笑一声,轻飘飘道:“看来媳妇是比妈好使啊。” 叶斐抬手挠挠眉,脸上有些热。 万子惠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湉跟江然刚好回来。叶湉让万子惠等一等她,把江然送进来摁坐到椅子里,拎起自己公文包对叶斐说:“大张哥说他会晚些时候过来。我给你们点了外卖,两人份,你们一起吃。我工作上还有些事要处理,既然江然在这儿,我就先走了。” 叶斐自然没留她,叶湉挽起万子惠的胳膊走到了门口,叶湉扶着门框回头,对叶斐说:“哥,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叶斐不耐烦地点着头说知道了,叶湉转过头去,附在万子惠耳边说了句什么,万子惠哈哈大笑,母女二人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走了。 叶斐扭头,看江然一直望着门口,便咳了声引她注意。江然转过来的时候他便开始表演:“我妹妹这个人在别人面前还像样的,一到我这儿就耍小孩子脾气,瞎闹,你别听她的。刚才你俩在外头都聊什么了?” 江然轻抿嘴,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工作上的事儿。” 叶斐心里头还是没着没落起来,问:“只有工作?” “嗯。”江然回答,抬起头,乌溜溜眼珠直视着叶斐,说,“你妹妹跟护士长关系很好的样子。” 叶斐有些心虚,转过脸,对着天花板说:“好什么呀?她就那样,跟谁都自来。她们做律师的都那样……”一股馨香钻入鼻孔,鼻子被捏住了。 叶斐的眼珠往旁边转,小丫头趴在他枕边,一只手托下巴,一只手捏着他的鼻子,两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小时候,家保姆跟我讲。”她捏着他的鼻子左右晃,“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见叶斐眼疑惑,她用指尖掐他一下,说,“笨蛋,我知道护士长是你妈妈。” 叶斐目瞪口呆。 他那呆样儿特别好笑,江然忍着。手依旧捏着他的鼻子,又往前挪了一点,凑上去问:“王医生那事儿,你怎么解释啊?” 叶斐了口凉气,忙说:“我跟她没关系,那是她们擅自……”话没说完,嘴巴被江然用住了。 她摸着他的脸,贴着他的,眼睛眯成两道弯月牙,吐气如兰:“我喜你,喜你妹妹,也喜你妈妈,我喜你们全家。” 万子惠外冷内热,叶湉温婉狡黠,他又是个中带细的混世魔王,他的家庭有种热气腾腾的热闹,不像她家,像个冰窟窿。这样的家庭叫她怎么能不喜。 叶斐皱起眉头,咕哝:“老子真他妈地瞎忙活。”搂住她,狠狠含住她的嘴。 外卖小哥照着订单地址找到病房,见里头两人亲得难舍难分,敲敲门,人家听不到,无奈高喊:“你好!” 江然忙从叶斐身上翻下来,捂着嘴巴背过身。 小哥把饭放下后走了。江然红着脸低头拆外卖袋子,叶斐还是意犹未尽,侧过身子往边上挪了挪,叫她:“哎。” “干嘛?”江然不看他。 “等哪天有空,我带你去我家吃饭。”叶斐说。 江然“哦”了声,上包着下偷偷地笑,心里面很甜。 把饭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一股热气氤氲开来,叶湉买的是杞子红枣煲蛋。 蛋…… 叶斐见她对着饭盒发愣,瞟了眼便就明白了。 “蛋黄我吃。”他说。 江然转头,朝他眨巴眨巴眼。叶斐伸手过去摸摸她的脸,叹了口气说:“这才两天,人就瘦了一圈,得让你多吃点儿补回来。” 江然立刻想到中午被万子惠硬两个烧饼那事儿,她打了个灵,吓得摇头,忙跟他说:“我只吃一个蛋。” “一个哪儿够?”叶斐挑眉,还要再说,江然搁在口袋里的手机响,她摸出来,屏幕上是林尚俊的名字。 离那么近,他一定看到了。 江然看叶斐。 叶斐下巴一抬:“接!” 江然侧过身去,把手机送到耳边。 “然然,你同你妈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怎么样?”林尚俊问。 “我没事。”江然说。 “我刚刚才知道,已经让公司的人去协商撤热搜了,应该很快能办好。你放心吧。”林尚俊说。 撤热搜第一,得多少钱? 江然忙说:“你别管我!” “然然,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林尚俊愤懑地说。 江然烦躁地抓头皮。耳边有温暖的东西触碰,她扭脸,是叶斐的手,他在摸她的头发。她看着他,他微笑,眼神一挑,示意她继续。 “这件事明明是有人纵的,你撤了,他们还会作上来。”江然说,“我现在跟初中的同学没联系了,医院里也没人在意这事,对我本没影响,你没必要撤。” “今晚我让人盯着,只要热搜上来我立刻撤掉。明天网站的主管上班我会直接跟他们谈,把一些关键词屏蔽。”林尚俊坚持。 “你不懂!这种事儿靠堵是不行的呀。”江然急了。 林尚俊是娱乐圈的门外汉,江然好友边雨彤则就职于媒体运营公司,里面的道道江然略知一二。这件事由曾柔而起,又有不知道谁的团队入场恶意炒作,本就是两虎相争的局面,林尚俊要是掺进来一脚,事情怕会闹大,没法收拾了。 “我求求你了好不好?这件事你不要管,我去找我妈妈,这关系到她的切身利益,她会管的。”江然一直劝。左说右说,林尚俊终于答应不手,江然挂电话之后觉得比在急诊抢救了一个危重病人还累。 “你倒是从没求过我。”叶斐说。 江然拧眉瞧他,这时候了她没心思跟他闹。 叶斐侧着身子,手蜷起来抵着额角,似笑非笑地说:“来,求求我。” “我没什么好求你的。”江然腻烦地说,下巴忽地被他捏住,脸被迫转向他。 叶斐收了玩笑的神情,目光犀利得像刀子,在她脸上刮过一遍。骤然而至的迫让江然缩起了脖子,明明知道他躺着不能动,可心里就是觉得怕,只惶惶然地看他。 叶斐望着姑娘的眉眼,薄紧抿,往上拱了拱。手张开,干燥厚实的大掌在她的小脸上摸了摸,有粝掌纹带来的剐蹭。 他咬牙低声:“老子吃醋了,你看不出来?” 江然心里“咚”的一声,热气瞬间往脸上涌,嗫嚅:“我又没跟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没说完打住了,因为又觉得委屈。明明他就在一旁看着听着,屋里静,说了些什么他听不到啊?现在来跟她秋后算账,找不自在? 不讲理嘛! 越想越气,江然鼓起嘴巴,瞪向叶斐。 姑娘小脸红润,两只眼里汪着两滩水,水灵灵的不含杂质,特干净。叶斐用拇指她的角,缓缓了口气。 真想现在就把她给订了!两人的合照贴到红本本上,钢印那么一盖,人就是他的了。 以前听说谁谁闪婚了,心里笑话那是俩傻,没想到如今叫自己挨上了。 报应不啊! 叶斐忽然勾微笑,大手在她脸上轻拍两下,说:“热搜就热搜呗,让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就跟谁还没点儿黑历史似的。” 江然一惊,口问:“你知道了?” 叶斐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躺这儿一天就快闲得开花了,不刷手机我干什么?就你那点事儿,不光在微博上有,天涯、百度贴吧都快刷漏了,我想不看见都不行。” 江然倒是没料到叶斐看到了。 但凡是个男人,看到女朋友之前那么浪不会问都不问一句,可她到这儿之后他只字不提,她以为他不知道。 这下江然是真的慌了,眼神闪烁地望着他,支支吾吾地问:“那……那你……心里就……没什么想法吗?” “想法?”叶斐挑起眼皮琢磨了一会儿,点头说,“倒真有一个。” 江然不自觉捏紧了双手,巴巴地等着,就像等法官宣判。 长这么大她没这样害怕过,介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当初面对林尚俊的时候都没有过。她就怕他嫌弃她,说她不知检点,否定她。 叶斐故意拖了半晌,慢悠悠地说:“我就是觉得奇怪。” 江然用力咬住下,表情期待又害怕。 叶斐咧嘴笑,伸手过去,拇指摁着她下巴把嘴从她牙齿底下出来。的瓣上那排咬白了的牙印瞬间充血变成深红,他把指腹在上面了,漫不经心地说:“你跟那帮人混了好几年,怎么连亲嘴都不会?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