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减肥的。” “这样正好,哪用减。”边聊着,几人朝停车场走。 回家的路上,时一盛问时光在蔚家怎么样? 时光报喜不报忧,“好的,今天还过了生。” 原来她生是一号,时一盛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给她转了三千块钱,“喜什么自己买。” 时景岩故意道:“你就不怕四婶查你账?” 时一盛:“……你少说两句!” 时光没收,“爸爸,你发个两百块红包就行,我现在不缺钱。”她这几个月赚了不少。 时一盛,“知道你现在不缺钱了,可这是爸爸的心意,你就是再有钱,跟这个也不一样。” 时光赶紧解释:“爸爸,你误会了,钱是我自己赚的。”她没说自己打工,撒谎道:“在公司实习的工资。” 时一盛:“又要学习又要实习,别累着。” 时光发觉时一盛的关注点永远都跟别人不一样,他注意的永远都是她累不累,吃没吃,被子盖没盖好。 怕时一盛多想,她还是把三千块钱收下来了。 时光不想提秦明月,可又担心时一盛因这事跟秦明月再生矛盾。 她问:“爸爸,你来北京,妈妈知道吗?” 时一盛:“知道。”别的,没再多说。 子跟陶陶的关系,这辈子都是一个死结,怎么都打不开。 其实,也怪他。 在领养陶陶的前几年,他都是没心没肺,一心扑在工作上,给他带来成就的永远都是作战指挥,军演水平。 顾家,是他最不配提的一个词。 直到不少老邻居经常在他面前提起,秦明月如何对待陶陶,他才意识到,他是如此失职又如此失败的丈夫和父亲。 他不知道秦明月怎么就变成了那样,至少有一半是他的原因。 他也不清楚,秦明月嫁给他,究竟图他什么。 论家世,秦明月家不比他们家差。 论长相,追秦明月的人多了去。 论能力,秦明月一年赚的钱大概就够他一辈子赚的。 要说婚后责任,他有时好几个月都没法回家。 他的漠不关心,造成了秦明月患得患失。 单说情,他亏欠秦明月,便无形中一直这么纵容她。 对待陶陶,他不否认,他心中有愧,做的不够好。 反正,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失职的父亲。 到家已经凌晨,时光回了自己房间,时一盛这才跟时景岩聊起蔚明海,“我明晚就得回去,那边年底太忙,实在不开身,你明天上午替我约一下蔚明海,我跟他见面聊聊。” 时景岩递给时一盛一支烟,时一盛摆手没要,时景岩自己也没,把烟又回烟盒。 他问:“约蔚明海聊什么?” 时一盛:“看情况。” 不过有一点他已经决定了,“还是让陶陶继续住在这,等她跟蔚明海还有蔚家人的情磨合好了再搬过去住也不迟。她搬到蔚明海那边容易,要是哪天跟蔚家人闹矛盾不开心了,她想再搬回来,就彻底伤了和气。” 时景岩点点头,“我跟陶陶说。” 时一盛:“你到时候委婉点说给陶陶,她毕竟还小,很多人情世故她不懂。” 别的,时一盛就没多言,折腾了一晚上,他回房休息了。 时景岩之前在车里睡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神还不错,他回书房继续工作。 时光要洗澡时发现浴室的洗簌用品都不见了,她去找时景岩:“哥,我的用品你收拾在哪儿了?” 时景岩:“后备箱,我去给你拿。” 时光明明可以自己拿车钥匙下楼,她没吭声,也跟着时景岩一块下去。 时景岩顺口问了句:“饿不饿?”晚上蔚家那么多人,她肯定没吃好。 时光一点都不饿,给她做了很多家乡菜,她差点撑死,到现在都觉得胃里不太舒服。 不过她却口而出:“饿。” 又加了句:“晚上没吃。” 说完,她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时景岩:“我去煎牛排给你吃。” “你会煎?” “了不就行?” “……” 不我也吃。 只要是你做的。 时光把行李包送去房间,很快就下楼来,也慢慢悠悠晃去厨房。 时景岩从冰箱里拿出牛排,他记得四叔跟他说过,陶陶喜吃七分的牛排,不要黑胡椒酱,要番茄酱。 时光倚在琉璃台上,看到的不是时景岩手里的牛排,而是他那双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 她有一搭没一搭跟时景岩闲扯,从牛排不知怎么就说到了烛光晚餐上,她看似漫不经心道:“哥,你吃过烛光晚餐吗?” 时景岩找了条围裙系上,“吃过一次,跟闵璐,她约的人没来。” 时光突然有丝心疼,闵璐肯定是约了蔚明海,而蔚明海没有赴约。 现在蔚明海是她爸爸了,有些情一下变得很复杂,她心里没个头绪,索不去想这些。 牛排很快煎好,时景岩拿了刀叉摆好,问时光要不要点配餐酒。 时光可不敢喝酒了,怕酒后胡言语,“吃牛排就行。” 她又问;“哥,你不吃?” 时景岩:“我晚饭吃了不少。”他让时光坐好,然后在时光对面坐下,他打开手机,把楼下客厅所有的灯都关了。 然后厨房的灯也熄了,最后是客厅的灯。 家里瞬间一片漆黑。 时光疑惑:“哥,你关灯干嘛?” 时景岩:“省电。” 时光:“……” 这时,时光听到‘咔哒’一声,打火机的声音。 一小束暖黄的火苗,照亮了餐桌。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时光看清了时景岩的轮廓,深邃的目光,坚毅的下颌,声音磁低沉:“家里没蜡烛,打火机凑合一下。” 她刚才就说了一句烛光晚餐,他就记在了心上。 时景岩把手臂往她这边伸,给她照亮,他下巴微扬:“快点吃,一会儿冷了。” 时光用力收着心跳,“好。”她自己都听出了自己声音的沙哑。 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牛排,最浪漫的烛光晚餐。 时光把牛排吃了快一半时,才慢慢归于平静,她还是没敢看时景岩。 时景岩打破沉默,“牛排怎么样?” 时光微微抬眸,眼神从他脸庞一扫而过,虚空看着他旁边:“好吃。”又问他:“你要不要尝尝?” 她叉子上正好有一块。 时景岩:“嗯。”示意她:“把这块给我就行。” 时光犹豫两秒,可叉子是她用过的,不过还是把这一小块牛排送到他嘴里。 打火机的火苗随着说话的空气动,不时歪到他拇指边,有点烫手,他暂时把火熄灭。 餐厅瞬间又黑黢黢的,眼睛一下没适应,时光连对面的时景岩都看不到,她问:“打火机没油了?” 时景岩:“有,省着用。” 时光:“……” 她看不见切牛排,时景岩又点着打火机,那一团火苗里映着两个人。 之后时光才反应过来,一直点着火会烫着他手指,“不用打火机了,受一下烛光晚餐的氛围就行。” 时景岩:“你不说话火苗就不会动。” 他没打算开灯。 时光没再吱声,切牛排的动作也快起来,一小块牛排在嘴里嚼两下就咽下去,时景岩瞅着她:“你急什么,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时光第一次跟时景岩开玩笑:“我怕你抢。” 时景岩笑了,很淡。 时光捕捉到了他嘴角的那抹笑,温暖,人。 她的心尖随着摇曳不定的火苗,一直跳,她觉下一秒就能窒息。 直到时光吃完全部的牛排,时景岩才熄了打火机,把所有灯都打开。 他不由用指甲掐了掐大拇指一直靠近火苗的地方,很烫,又麻又疼。 时光起身要收拾餐盘,被时景岩拦下,让她上楼洗澡去,他把盘子端去厨房,大拇指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好一会儿。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