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好像没看到她的戒备,微微一笑:“我把乌兔带来,送给你。” 怎么样!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哇!好啊!好开心啊!”女学生们同身受,欣喜若狂地惊呼一片。 “江令宛,你听到没,萧五爷说要把乌兔送给你!” “我就知道萧五爷不是小气的人!” “啊啊啊,是乌兔啊!你怎么那么走运!” 而正主江令宛再次呆住,好似喜得傻了,半晌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真是太惊喜、太意外、太让人开心了!” 乌兔是萧湛骑,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马,人家闻喜县主那么尊贵跟他借马,他理也不理,如今却要送给她。 以后她再说自己跟萧湛不,谁信呢? 这厮果然没安好心,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啊! 萧湛微微颔首,冲她招手:“你跟我来,我把乌兔的习惯告诉你。” 他说完便负手而去,乌兔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人一马去了练马场的另外一边。 在众人羡慕嫉妒如火一般热辣的眼神中,江令宛内心万分抗拒,表面天喜地的跟了上去。 “五舅舅,乌兔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我何德何能,怎么能白白占了你的马?”江令宛一脸的受之有愧,“这样的好马,本该配五舅舅这样的英雄,在我手中,实在是屈才,我觉得五舅舅还是将乌兔留在身边比较好。” 她看着萧湛,语气十二万分的真诚。 萧湛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出笑容,声音十分愉悦:“我是什么样的英雄?” “盖世英雄!智勇无比,才貌双全,气山河,万夫莫敌。” “是吗?”萧湛更高兴了,竟低声呵呵笑了起来,笑的时候他膛微微震动,前肌线条若隐若现,隔着衣服,也能窥探到他结实壮的躯体,男的力量扑面而来。 江令宛福灵心至,突然发现了萧湛的软肋,真没想到啊,萧湛这样的人竟然不能免俗,喜听人吹捧奉承拍马! 她笑容比刚才更甜了,眼睛亮晶晶的比刚才更真诚了:“当然了,十五岁那年,您秋猎拔得头名,得圣上亲赐予表字,这可是我们大齐头一份。十六岁那年,您征两广,定土司;袭山寨,剿匪患,更是成为奇谈。最英气的才子,最儒雅的将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萧湛勾着角,漂亮的桃花眼中光华潋滟:“最英气的才子,最儒雅的将军?” 糟糕,一不留神把后人对萧湛的评价给说出来了。 江令宛忙道:“是啊,在我看来,您就是最英气的才子,最儒雅的将军,最慈的长辈,最最好的舅舅。” 小姑娘笑的甜,嘴里说的话更是甜如,明知道她说的不是心里话,可他就是喜听。 他从前最讨厌那些好大喜功、听奉承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自己也有被人吹捧的飘飘仙、面笑容的这一天。 “真没想到,在宛姐儿心里,我竟然这么厉害。”萧湛笑着说,“本来把乌兔给你,我是有点舍不得的,但是你给了我这么高的评价,我更要做一诺千金之人,否则怎么能算盖世英雄?” “从今天起乌兔就是你的了。” 好气呀! 江令宛心中把写着萧湛名字的小人狠狠摔在地上,重重跺了几脚,然后笑容大大、步履快地走到乌兔旁边,喜地摸着它的脊背:“乌兔乖乖,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她早就觊觎乌兔,只是碍于现实不能要,既然不能拒绝,那就接受,而且接受之后她发现也没那么难受嘛。 乌兔多乖多可啊,又聪明又懂事又壮,以后有乌兔相伴,她想去哪里都不用愁了。 再说了,这乌兔可是萧湛骑,别看萧湛给的大方,说不定他心里痛得滴血呢。 毕竟李将军的的赤焰都送给静昕了,他要是不把乌兔送出来,少不得要落一个小气的名声,这对萧湛这样听人吹捧的人来说,肯定是不能容忍的。 他一定是迫于现实不得不把乌兔送出来。 想着萧湛强颜笑的模样,江令宛通体舒畅,身心愉悦,就差哼歌了。 “谢谢五舅舅,我会好好照顾乌兔,将它养的肥肥壮壮,漂漂亮亮的。” 这小姑娘嘴里说着谢的话,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盯着乌兔看,十分敷衍。 她的手一直地抚摸着乌兔的脊背,偶尔凑到它耳边跟它说话,嘴角一直扬着,分明不释手,喜极了。 为了让她收下乌兔,他让李将军把赤焰送出去,作为换,他得送李将军一匹更好的马。 到头来,他的待遇还不如乌兔。 萧湛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羡慕嫉妒一匹马,只是微笑着喊她:“宛姐儿,我把照顾的乌兔的马倌也一并带来了。” 江令宛头也不抬,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太好了,谢谢五舅舅。” 她笑着拍乌兔的脸颊,语气亲昵:“马倌也跟着你一起属于我了,这回你彻底放心了吧。” 刚过河就拆桥,这小姑娘真是忘恩负义啊。 看来得下重锤给她一点教训了。 萧湛勾一眼,眸中光浮现:“宛姐儿,你想不想学用唿哨唤乌兔的方法?” 当然想啊。 她每次呼唤乌兔,都喊它的名字,有时候乌兔跑远了,她就得声音喊得很大,还要以手做筒放在边,乌兔、乌兔的喊,实在是有点傻。 不像萧湛,只需打一个唿哨,乌兔便会跑回来,又响亮又帅气。 不同的唿哨节奏,代表不同的指令,既不会让别人知晓,又能将信息传达给乌兔,她早就眼热想学了。 “五舅舅,您要把唿哨的方法教给我?” 她又惊又喜,笑容鲜花般缓缓绽放,由她的角向梨涡、脸颊、眼角眉梢漾开去,漂亮极了。 萧湛呵呵一笑:“这得看你的表现。” “您真会说笑。”江令宛脸堆笑,无不谄媚道,“您一向慷慨大方、善解人意,否则你也不会把乌兔送给我了,您还把马倌也一并给了我,可见您心思细腻,替人考虑。那您又怎么可能不把唿哨的方法教给我呢。以您一诺千金、言出必行的格,必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您可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舅舅,又怎么会让我为难呢?对不对呀,五舅舅。” 她围着萧湛打转,嘴里说的全是甜的吹捧之词,萧湛笑眯眯听着,不时点头,却并不说到底要不要教给她。 直到江令宛说得口干舌燥,笑得脸都僵了,他老人家才垂怜般地说:“你这孩子这么懂事这么乖,我自然是要将唿哨的方法教给你的,只是学起来很不容易,你恐怕受不住。” “受得住,受得住。”江令宛忙不迭地点头,生怕自己回答迟了萧湛就更改主意,“再苦我也受得住。” “你确定吗?” “确定一定肯定!” “那就好。”萧湛道:“唿哨是将手指放进嘴里,与舌头配合,靠嘴吹气带动气发出的声音。手与舌头位置不同,吹气力度不同,会发出不同的声音,所以,要手、舌、配合。” “传授唿哨之技,有两个方法,一则,师父将手指放入弟子口中;二则,弟子将手指放入师父口中。” 他角一勾,斜睇着她:“这两种方法,你选哪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舅宠有/伦的嫌疑,所以文名又改回来啦,宝贝儿们应该都看到啦,奔走相告,么么^_^ 第58章 “呵呵,呵呵呵。” 这是谁发明的鬼方法? 江令宛既不想接受这种魔鬼一样的传授方式,又不想放弃唿哨,一边傻笑拖延时间,一边脑筋飞转想着办法。 “还有其他方法吗?” 萧湛想了想说:“你也可以先选第一种,再选第二种,这样能学的更快,更好。” 好个啊! 江令宛笑了:“五舅舅,还有一种选择被您漏下了。” “哦?”萧湛很兴趣,“哪一种?” 江令宛笑而不答,踩上马镫跨坐到乌兔身上,眉头一扬:“我可以选择不学啊。” “驾!”她双腿一踢马肚子,一人一马绝尘而去,眨眼就跑到了自己同窗身边。 萧湛角扬起,眼中有暖暖的笑意,小姑娘,你到底还是收下我的马了。 他心情大好,意而去。 下午的骑马课,乌兔与赤焰出尽了风头,当然它们的主人也风光无限。 虽然从前也骑过,可那时候它们还不属于自己啊,今天马儿完完全全归自己所有,这觉真的很不一样。 放学后两人舍不得走,骑着自己的马在驯马场上一口气跑了十来圈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咱们的驯马场太小了,乌兔与赤焰都施展不开,下次休沐咱们去郊外好不好?” “好。”江令宛一口答应下来,“到时候跑个够。” 两人牵着各自的马回家,走到大门口,正跟顾金亭炫耀,突然见宋山长黑着脸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快步朝女学这边走来。 紧跟着凌夫子从马车上跳下来了,她步履匆匆,气吁吁,显得很急切:“山长,我知道您很生气,可刚才那个情况您也看见了,皇上的暗示那么明显,若是不答应,必定会见罪与皇上,我之所以替您答应,也是为了我们女学好。” 宋山长冷笑:“你自作主张同意陆明珠入学,难道就是为了女学好?我想着你素强势,对学生要求严格,是个威武不屈的子,没想到你不仅不帮着我分辨,竟然自作主张答应皇上的要求。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带你进!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凌夫子急急地分辨:“山长,是我不对,是我不该自作主张,您骂我罚我,我不敢分辨,可圣上金口玉言,刚才我们也答应了他,我们不能抗旨啊。明天陆明珠就要入学了,到时候您万万不能冲动,否则见罪与圣上,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你说得容易!”宋山长面沉如水,语气愤然,“陆明珠那种人本不符合我们的入学要求,如今为她破例,该怎么对其他学生解释?她做的那些事,只会让学生们远离她,谁愿意与她坐同桌?” 说话间宋山长已经走近了,见了江令宛与程静昕,她便止住了话头。 凌夫子知道刚才那一番话被她们听见了,先是狈难堪,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与陆明珠坐同桌的人不是现成的吗?” “江令宛聪慧伶俐,讨人喜,跟同窗们相处融洽,是人缘最好的人。让她跟陆明珠坐同桌,一定没有问题。说起来这件事跟她也有几分……” “天不早了,你们快回家吧。”宋山长突然开口道,“不要在外面逗留,走在街上不要骑马,要一路牵回家,免得伤着人。顾金亭看着她们一些。” “是。”三人应了,走远一些就忍不住议论,“真没想到霸王花陆明珠竟然要到我们书院来了,还是凌夫子答应的,怪不得宋山长那么生气。” 陆明珠可是六大书院、不,应该说是整个京城无人无知、无人不晓的大红人。 她是一门双侯陆家嫡出大小姐,伯父威远侯,父亲怀远侯都是当今洪文帝潜邸出来的人。 她的伯父威远侯英年早逝,堂哥陆明朗十三岁便继承了爵位,后来被圣上赐婚,尚了皇上唯一的女儿长平公主。 她的父亲怀远侯战功赫赫,如今镇守着辽东,深受洪文帝信任,是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