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也该收拾收拾,不然后成了亲,还不把你圆了。”魏老太爷哼了一声。 相思点头:“可不是,现在不立立规矩,以后可不得了,所以这婚事您可千万不能答应,一定要拖到十二月去。” 魏老太爷狠狠点点头,誓要为自己的大宝贝出口恶气。 * 第二一早,温云卿提着个食盒去拜访魏老太爷,食盒盖子还没掀开,那股子鲜香便引得人发馋。 魏老太爷端坐着,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忍冬阁的事情也很多吧,你不用管我,这里有相思呢。” “这道清酿鳝鱼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味,晚辈不敢独享,特意给老太爷送来尝尝。”温云卿环视一周,也没见到相思的身影,便忍不住问:“思儿呢?” 魏老太爷咂咂嘴,掀开了那食盒的盖子,道:“她听说你来了,说是男女大防,躲屋里去了。” 温云卿一哽,便见魏老太爷抬起头来,面上略有不之:“怎么?你来不是为了给我送鳝鱼,是为了看相思那丫头?” 温云卿的意图被戳破,却也不知脸红,道:“主要是给您送吃食,要是能捎带见见她也是好的。” 魏老太爷已提起了筷子,夹了一块鳝鱼放入嘴里,只觉质肥美鲜,确实是个好物,把这口了下去,魏老太爷才道:“既然是捎带见见,那见与不见也没什么要紧的。” 温云卿暗叹了一口气,端起另外一只饭碗,与魏老太爷一起吃了起来。魏老太爷平便是个护食的人,先前见温云卿吃了几口,念在是他带来的,便也没追究,谁知这厮竟吃个没完,魏老太爷便有些气了:“你这是送给我吃的,怎么自己还吃个没够了?” 温云卿脸不红,温和恭顺:“这么一盘子呢,您又吃不了。” “吃不了我下顿吃!”魏老太爷将那清酿鳝鱼往自己下巴颏挪了挪,实在有些为老不修。 温云卿总不能真的去抢,一双筷子在提在手上,略有些落寞之意。 叹了口气,他陪着小心道:“老太爷,我和思儿的婚事,期能不能往前……提一提?” “不能。”魏老太爷吃得嘴油,头也没抬便痛快拒绝了。 温云卿也豁上了,脸皮也不要了:“爷爷,我和相思迟早要成亲的,要是冬天成亲,实在辛苦,我看八月最好不过了师叔祖总是在分。” 听得温云卿叫自己“爷爷”,魏老太爷差点没被噎到,眯着眼睛去看温云卿:“你这个小子,叫什么?” “早晚也要改口的,不如早些习惯了好。”温云卿往魏老太爷旁边坐了坐,端起茶杯递过去:“爷爷,这鱼吃多了有些腻,快喝两口茶解腻。” 魏老太爷嘴油,却是不接那茶杯,快速夹起一块鱼到嘴里:“我觉得不腻,你东西既然送到了,就回去忙吧,我也不留你了。” 魏老太爷做起卸磨杀驴的事儿,那是极为顺手的,一挥袖子,头也不抬,便算是送客了。 温云卿脸皮再厚,这下也留不住了,却是伸手去取那食盒,从底层端出另一碗来清蒸黄鳝来,这碗与魏老太爷吃的那碗略有不同,油少了许多,看起来清可口。 将碗放在桌儿上,温云卿恭谨地对魏老太爷道:“这碗是给思儿的,一会儿让她出来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魏老太爷昨儿才听了相思的控诉,所以一点也不心软,敷衍着点点头,又挥了挥手,温云卿才走了。 见人走了,魏老太爷便偷吃了一块给相思的那碗鱼,这一吃,心里就不是滋味了——比他那碗好吃,好吃多了! 不多时,相思的小脑袋偷偷从门后钻了出来,打量了一圈尚不放心,问:“他走了?” “走了。”魏老太爷心里有些郁郁。 相思方才在后面闻着这味道,肚子里的馋虫早已忍耐不住,也不管魏老太爷为何情绪不高,直奔着那碗给她留的美味去了,吃了两口,只觉鲜香无比:“好吃好吃!” 魏老太爷心里不高兴,伸出筷子从相思碗里夹了一块,小口小口地吃了,才道:“婚期说什么也不能提前,等也要让温家小子等个够!” 之后一段子,温云卿风雨无阻地来给魏老太爷送吃食,其殷勤程度,简直让魏兴看了都害怕,便忍不住也在魏老太爷面前帮着说几句好话,而后温云卿来送吃食便多带魏兴一份。 每次温云卿走了之后,相思总是一边端着碗吃得头是汗,一边给另外两个头是汗的老头上思想政治课,说些“小心敌人的糖衣炮弹”,“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之语,那两人便一面吃得热火朝天,一面点头应着。 这样的子一直持续到八月份,温云卿想在八月份成亲的事儿算是彻底黄了,于是在家里痛定思痛,一连三没来,魏家老少三人便天天一早便往外望,像是嗷嗷待哺的幼鸟。 魏老太爷吃馋了,吃了两府里的饭菜,觉得嘴里能淡出个鸟来,心里便不是个滋味,对同样饥肠辘辘的相思道:“要不……你和温家那小子成亲算了?” 相思把眼儿一横:“爷爷你也忒没志气了些,竟为了一口吃食要把我卖了。” 但她话音才落,肚子便极不争气地发出了一声“咕噜”,魏老太爷听在耳里,指了指她的肚子:“你有志气。” 相思“哼”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回屋去了。 第四天,略有些疲的温云卿再次登门,手里却没提那让魏老太爷思夜想的美丽食盒。 第97章 魏老太爷盯着温云卿的手,仿佛这样盯着,他就能空手变出个食盒来似的。 “你怎么空手来了?好吃的呢?”魏老太爷有些不。 温云卿清俊的脸上全是委屈:“都说吃人家嘴软,爷爷你吃了我两个月,怎么就是不松口。” 魏老太爷把眼儿一瞪:“你送吃的来是你孝敬我的,哪有晚辈孝敬长辈还要回报的?” 温云卿也不争辩,颓然坐在椅子上:“那您究竟怎样才肯让思儿嫁给我?” 魏老太爷一听这话,一双小眼儿眯成了一条,胖身子也挤进了椅子里,往温云卿那边倾了倾身:“你怎么现在还不明白,我即便吃你的嘴软,但也不敢惹那丫头,要是真把她惹火了,也没我的好子过呀球场教父!” 温云卿眼睛一亮,却听魏老太爷又说:“而且你这小子也着实可气,没事儿去她娘哪里告什么黑状?还不是你自找的?” “我也不想的……都是那天被思儿气到了。”温云卿摸了摸鼻子,苦着脸道:“太后才说了赐婚,思儿便想着后和离的事,您说我听了心里能好受吗?” 魏老太爷摸了摸下巴,神正经了许多,斜眼看着温云卿问:“那丫头鬼得很,她提前说和离的事,便是告诉你她的底线在哪里。即便她不和你说和离的事,你以为真到了那一天,她没能力自己身?她从小在启香堂长大,见识和普通的闺阁女子大有不同,平常女子觉得从一而终便是本分,在那丫头眼里,只怕一点也不认同。” “我知道的。”温云卿也正了脸。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