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又抓起第二条鱼,如法炮制,这一次速度更快,下刀更稳准,简直行云水一般。 唐玉川的嘴越发的合不上了:“相思……你……你这是在哪学的?” “医学院。”相思嘟囔了一句,把鱼收好准备一会儿给厨房送去,又清理了石台,然后才用皂角洗净了手术刀。 鱼自然和人的肌完全不同,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有什么可比,但是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动过手术刀,解剖鱼可以让她的手悉刀的角度和手的力度,找回一些觉。她不知温云卿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机会帮他做手术,甚至不知道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但她想试试,说不定呢…… 按照她这些子看到的情形,温云卿极有可能是肺主动脉疝,或者是肺动脉栓,也有可能是其他和动脉有关的疾病,但她没有任何片子,做不出任何确定的诊断,一切都是在赌。 即便在检查手段先进的时候,也有许多开后发现和之前的诊断完全不符合的情况,医学上从来没有百分百的确定。 既然是在赌,她就要放赌注,赌赢了温云卿能活,忍冬阁会她,若她赌输了呢? 那在别人眼中,她与杀人无异,这个世界可没人懂“手术有风险”,她大概会被“咔嚓”掉的……相思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纤细的小脖子,心肝儿亦有些颤抖。 这台手术不好做呀…… 第二一早,相思把那几家铺面的情况与魏兴老管家说明后,并未同去,而是套了马车去了皇家别院。寻到戚寒水时,见他正蹲在墙鼓着什么,相思走近一看,只见戚寒水左手拎着一只大腿,右手握着手术刀,正在的肚子上划。 “您练刀呢?” 戚寒水手一抖,划偏了,转头有些不悦地看着相思,也不知是谁又惹了他不开心:“我不练,难道真有那一天你上去做手术不成?你也就是嘴上的能耐,真要动手时,只怕就啥都不是了!” 相思伸伸舌头,心想,我怎么说也是受了国家正规教育的,在医学院里真刀真干过的,不像你,听我说了几句全凭自学,连野大学的文凭也没有,反倒嘲笑起我来了。 “温阁主怎么样了?” 戚寒水又低头去对付那只赤条条的小母,沉默半晌,道:“又吐了一回血,王中道煎了回止血汤灌了,总算止住了。” 相思看向脚边那个盆子里,见里面装了寿终正寝的小母,于是问道:“先生想什么时候给阁主做手术?” 戚寒水也练习了很长时间,手很稳,轻轻划开皮,也未伤及内脏,听了相思的问话,手中的刀微微一顿,偏了几分:“我看云卿也就是这几了,你今若不来,我也要去找你,你前说伤口的线,到底选什么线好?你快些帮我准备出来,这几我便要动手了。” 相思昨不止杀了两条鱼,还做了另外两件事,一是去寻了细事宜的丝线,头发到底强度不够太过冒险,丝线应是没问题,再有就是切下病灶后,切口处的合,这里合不能用无法收的丝线和头发,眼下最合适的就是羊肠线,她也寻了个三代制羊肠线的妇人家定做,明便能货。 “线我已准备好了,若是顺利,明就能送过来。”相思说着把手中的包袱往戚寒水面前一放:“咱们现在更重要的是制麻药。” 原本低头与小母战斗的戚寒水闻言一愣,瞪着眼睛问相思:“你想出法子了?” 相思有些犹疑地点了点头:“并不一定能成,且试试再说。” “什么法子?” 相思挠了挠脑袋,搜肠刮肚想了半晌,迟疑道:“萃取?” “你想的法子你问我!”戚寒水胡子一吹,伸手去解那包袱,解开一看,见有许多百忧草,又有一个不小的封口瓶子,拿起来晃了晃,知里面装的应该是油一样的东西,奇怪道:“这是什么东西?” 相思伸手拿过那瓶子,拧开封口送到戚寒水鼻下,蒜头鼻动了两下,有些犹豫:“菜籽油?” “不是,是白茶油,质轻,味淡,平,无毒,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基质了。” 老头的小眼睛眯了起来:“你这又是从哪里看来的?” 相思正要开口忽悠,戚寒水却忽然伸手阻止了她:“罢罢罢!你肯定又要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也懒得听了!” 相思眨了眨眼,略有些委屈,觉得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戚寒水洗净了手,与相思一起去小灶房鼓萃取大业。 百忧草做麻药,从药效上来说本应没有问题,问题在于用量,干草要吃一斤半,熬汤得喝一大锅,温云卿肯定是吃不了这么多的,所以浓缩才是解决之法。 但现在这个时节,已没有了鲜的百忧草,不能榨汁浓缩,只能从干草浸上想办法。据戚寒水所言,这百忧草溶出率极低,也就是说,药草中的成分在水中难溶。既然水中难溶,且许多草药中的有效成分易溶于油,相思便想用油将有效成分从水中萃取出来。 所用的法子也极简单,还是用水煎药,等水的颜变成浅褐,才倒入白茶油,然后搅动药锅。起初并看不出特别来,水的颜也没变,只是浮在上面那层一寸高的油面渐渐变成了褐,然后深褐,最后竟变成了黑。 “这这!这就是咱们要的东西吗!”戚寒水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油面,仿佛见了鬼一般。 相思依旧不疾不徐地搅动着药锅,直到水的颜越来越淡,才停了火。她把那层茶油舀了出来,装了一瓷盏,等油的温度降下来,便倒入五个小瓷瓶里。 “这总要试试有没有用,你倒进瓷瓶里做什么?” 相思看着戚寒水已经伸到瓷盏旁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道:“咱们这次可用了五倍的百忧草,你别看只这么一小盏,药效可烈着呢,总要平均成五份,不能多喝了。” “你给我一瓶,我试试效用。” 相思把茶油均匀倒进五个瓶里,然后封好,并没有给戚寒水:“这只是第一步,虽油里有药,但喝起来麻烦不说,药也极易挥发,做成丸才成。” 戚寒水一愣,皱眉看着相思:“你到底在哪看到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相思尚未开言,他却再次挥手打断:“在哪儿看在哪儿看!我不想知道!” 相思嘟囔:“男人心海底针哦……” 后来,这五瓶药油,三瓶被戚寒水拿去做了丸,两瓶被相思拿走,在不违背人道主义的前提下,去做了动物实验…… 戚寒水拿到了药油,也不客气,挥手让相思回家,便回屋去做丸。相思慢地往院门走,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脚底像生了一般。 第66章 相思自小和顾长亭他们一起长大,且又两世为人,所以十分缺少小女儿的旎心思,只是自遇上了这温云卿后,竟变得畏首畏尾,像个思的大姑娘!愤愤哼了一声,相思转身就往屋子走,走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威风凛凛! “想看就去看,他还能吃了你不成!”厉内荏的某人嘟囔了一句。 走到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没有敲门,只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然后蹑手蹑脚地滑了进去,哪里还有前一刻的嚣张威风之气? 屋内门窗紧闭,秋末的天气已生了火盆,相思怕风进了屋内,忙把门关严,这才看向那边。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