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难治。”温云卿摇头叹道。 一听这话,本就惨白脸的王五,面越发难看起来,一把抓住温云卿的手:“大夫你可千万救救我!我家中还有老母儿要养活呢!” 温云卿自不会做得太过,只让他们知道这病不容易治便好:“虽然耽误了一,但我有祖传的一套神仙方子,治疗恶疟有奇效,喝了没有不好的,我写与你,你先喝上一,尔后我再作调整。” 听了这话,屋里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后拿了“祖传仙方”去寻药。 送走了几人,温云卿来到房内,见相思并没躺下休息,而是盘腿端坐在上,秀气的眉紧紧皱在了一处,显然正在纠结着什么事儿。 她见温云卿进了屋,幽怨凄楚地看了他一眼,又忙收回目光,然后身子朝向里,用被子蒙了头。 看了相思这一系列动作的温云卿,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有些迟疑地走到边,温声问:“怎么啦?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相思藏在被子下面的头使劲儿摇了摇,却不说话。 温云卿身子本就不好,今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此时也有些虚乏,在边坐下,又问:“那是进了贼窝觉得心里害怕?” 这次相思不仅摇了头,还小声嘟囔:“你在这我不害怕。” 温云卿更惑不解了:“那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这就装起鹌鹑来。” “我才不是鹌鹑!”相思掀开被子爬了起来,一双幽怨的小眼睛瞪着温云卿,小脸儿红扑扑的。 温云卿一愣,十分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眉:“没发烧怎么脸这么红啊?” 相思气鼓鼓的,把温云卿的手从自己的额上拉下来,深一口气,吐出一个惊雷:“我是个姑娘家,我的身子被你看光了!” 听了这话的温云卿,猛地咳嗽起来,他似急着解释,却越急咳嗽得越厉害,好大一会儿才止住咳嗽,然后神庄重宁静,自然正直地看向相思,沉声道:“我是一个大夫,当时又是为了救命,事有缓急。” “我不管我不管!你看了就是看了!我都被你看光了!”相思耍起赖来。 温云卿何时见过这样的破泼皮无赖,哪里是相思的对手,解释的话她又不听,狠话又对她说不出,一张脸急得又红又绿又紫,十分彩可怜。 “你是个姑……姑娘家,后要嫁人的,不要说这些坏你名节的话。”温云卿劝导的话如此苍白无力,本无法对相思造成任何影响。 “我不管!反正被你看光了,我不要活了!”相思噘着嘴继续撒泼。 温云卿神略苦,若王中道堂主看见自家的温阁主竟能出如此神,定要以为阁主大人燥火太盛,以至于某些地方不甚通畅…… 透过指空隙,相思看到了温云卿此时神,见时候差不多,便把演技推进到下一层次。 “这事原也不怪你……只是……”相思声音温软可怜,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总归你也是占了些便宜的……” 温云卿听了这话,恍然有所察觉,却不点破,只如同捕猛兽入笼要放饵,也引相思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竟然这么痛快!相思有些不可置信,旋即继续做受了欺辱的小媳妇状,期期艾艾地叹了几口气,然后假模假式地拿被子揩了揩眼角。她自然不会说:你看光了我的身子,要对我负责,你不负责,我就投井,嘤嘤嘤。 也不可能说:你看了我摸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给我一个么么哒好不好。 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她不过是咬着被角,可怜兮兮地说:“你既然占了我的便宜,就要答应我件事儿,咱们一身,你就立刻和我一起离开韶州府。” 温云卿没立刻回答,只是看着略有些窘迫的相思,然后摸了摸她的头,才叹息道:“你到底哪里来得那么多小心思。” 见一计不成,相思就搬出了planb,立刻调整心态,驱散眼中的幽怨,可怜兮兮看向温云卿:“要不是想劝你和我一起走,我哪里会困在这里呀,哪里会挨这一箭,温阁主你是有很大责任的!” 温云卿哪见过相思这般翻脸如翻书的人,嘴微张,相思却已打定主意耍赖到底,抓住温云卿的手臂摇起来:“答应我嘛!和我一起走嘛!好不好嘛!” 好吧,一向不知节为何物的相思同志在撒娇…… * 这院子本有几间空房,但温云卿不放心相思自己在房中,便准备在门外小榻上将就一宿。哪知相思说夜里天凉,若他不肯进屋,她就也在外面陪着。 温云卿无法,只得进了屋里,又用桌凳把门窗档好。屋内除了一张,并无其他可躺坐的地方,相思倒不介意和温云卿分享一张,但却怕自己说出来,他要吓得拉紧衣襟跳离三步。 于是只多寻了机厚实的被褥铺在前的地上,然后和衣躺下。 相思间睡了几觉,此时并无睡意,看着窗上树影有些百无聊赖。 “云州府是什么样的?”忽然间,躺在地上的温云卿开口,但他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 相思想了想,说:“天有开不尽的玉兰,夏天有吃不完的冰碗,秋天有甜可人的果子,冬天就要去泡温泉。” “那真的很好啊。” 相思点点头,又想起温云卿看不见的,便开言道:“温阁主你要是去云州府,我保证带你吃便美食,看遍美景。” 听着少女信誓旦旦的保证,温云卿角微微翘起,说了一声“好”,便沉沉睡去。 这一晚无人打扰,总算平安度过。 然而清晨,院门便被拍得“砰砰”直响,开门便见四五个神凶狠的男人,为首的正是陈二。 “温大夫,我兄弟病了,还请你给瞧瞧。”陈二不坏好意地笑着,显然是正打着什么小算盘。 温云卿已让相思把屋内门窗好,便带着几人进了前厅,给那病人探脉。 这病人面蜡黄,嘴里不停“哎呀哎呀”地叫着,温云卿在那人腕上一探,指下竟全无脉搏,却不惊慌,看了那病人一眼,才看向陈二。 这陈二今就是特意来找麻烦的,见温云卿不说话,只当他没摸到脉搏有些吃惊,笑得越发不怀好意:“温大夫,你说我兄弟到底是什么病?脉象可好?” “把他腋下的蛋拿出来,自然就好了。” 腋下夹着蛋,脉搏自然无法觉到,昔也有顽童用这法子戏名医的。陈二面一僵,随即眼珠子一转,厉道:“我兄弟这病可不是装出来的,你说这么是什么意思?我看你也不是个正经医生!八成是来骗吃骗喝的!” 听见外面吵闹之声,屋里的相思极是焦急,但却更怕自己此时出去反给温云卿麻烦,便只能强忍着。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