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因为你成饮酒纵马没个正形,刚才我与国公谈话里,十句有九句是骂你不成器的。” “情你小子就不是了,你说说,我哪次饮酒纵马身边没你,爹也是偏心,我饮酒纵马是没个正形,你饮酒纵马他却视而不见。”不过萧纵平被萧国公训习惯了,也就嘴上牢,将陈定方送出门后,便又往宜心院走去。 先前大夫替萧曼只包扎的时候,里外围了圈陈家的女眷,萧纵碍于男女有别,虽然担心妹妹,却也没太凑近了瞧。 后来启程上路,路上黄沙漫天的,萧纵只想早些把小妹带回家,一路上也没顾得上问她如何。 回来后更是去了前厅,陪着陈定方待到了现在。 这会送走了陈定方,萧纵自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萧曼只了。 谁知当他赶到宜心院,萧夫人也在,见到萧纵,免不了就是一阵数落。 “让你同去,是要你照顾着妹妹些,你倒好,只顾着自己玩乐,妹妹却差点坠下马来。” 萧纵也自觉有愧,特别是当他知道在他不在萧曼只身边时,萧曼只还被那些女人恶言针对,在言语上着才被迫上了马后,更是想自己。 他老早见识过京中那些所谓的贵女是怎么副可怕嘴角,他家小妹从不踏足京中贵女圈,可不得被生活剥了呀。 因此面对萧夫人的训斥,他第一次怂的没还嘴。 “母亲,哥哥没有不照顾我,只是碍于男女大防,他也不好时刻跟着啊。再说了,我这不也没什么事吗。今天这事,只当是过去了,你们啊都别替我担忧了。” “过去,哪有这么容易。”萧夫人虽然不再责备萧纵,可害萧曼只受伤的罪魁祸首,她萧国公府岂能轻易放过。 不过碍于夜深,萧夫人不愿扰了萧曼只休养,便将萧纵喊了出去。 “伤你妹妹的人,你可知道?” “知道,礼部尚书家的女儿,听说还曾当过六公主的伴读。” “六公主的伴读?”萧夫人闻言,变了变脸。 第10章 出手 也不怪萧夫人会多想。六公主的存在不提起还好,一提起谁都忽略不过去。 如今京中皆传萧家能得圣上赐婚,乘的是六公主远嫁和亲的东风。不然能得圣上亲笔赐婚的佳偶,只会是六公主与陈定方,哪有默默无闻的萧曼只什么事。 为人父母的,子女再是不好,在心中都是最好的,京里传言萧夫人没少听,心里也难受着,可再难受,一想子久了,闲言碎语也就淡了,因此从不放在心上。 可今李四小姐打着六公主的名头出手伤了萧曼只的这件事,却让萧夫人再坐不住了。 萧国公府再不济,也是出身勋爵,门富贵,那都是先祖陪□□皇帝浴血奋战打下来的。 他李家不过仗着同高阁老的姻亲关系才爬上的一品尚书,基尚且不稳,哪来的胆子敢伤超品勋爵之家的嫡女。 是真当萧家落寞,还是当沈家没人了? 萧夫人能想到的事,萧国公又岂会毫无所觉。和颜悦地待陈定方是一回事,待陈定方走后,回头清算又是另一回事。 两夫年轻时都不是什么良善子,不过是在有子女后为了子女将来才慢慢沉淀下来,在如今时局中选择最为稳妥的方式保全大局而已。 人不犯我还好,人若犯我,哪有轻易能被欺负去的道理,就算不能将其碾地粉碎,能撕咬下一块来也是好的。 于是就在李家想着怎么替李四小姐讨回公道之时,已有御史将一封封弹劾关于礼部尚书教子不严,贪赃枉法,纵奴行凶的褶子送到了御案前。 沈家世代书香,哪怕如今沈家门楣不显,可放眼朝堂,有多少朝中重臣不曾拜于沈家门下。 就算是高阁老,也得尊称沈老太爷一声老师,喊萧夫人一声师妹,就他一个靠姻亲裙带关系爬上来的李尚书,萧夫人没有看在眼里过。 御史台御史大夫林奉行同是沈老太爷的弟子,萧夫人的师兄,他虽与高阁老师出同门,可两人在朝中一向不对付,一个整打,一个整弹劾,都带着不把对方整死不罢休的劲。 昨晚他收到一封写关于李茂贪赃枉法证据的密函,当即召集起御史台众御史,天还没亮就把弹劾李茂的褶子送到了御前。 李茂的夫人是高阁老家的庶出二姑娘,而李茂也一向唯高阁老命是从,乃是高阁老最信任的爪牙,若能一举绊倒李茂,那便能从高阁老身上撕下一块来。 而御史台一致针对了李尚书的弹劾,让李尚书人还没睡醒呢,先被吓了个灵。 圣上闻言也是龙颜大怒,他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李茂竟然能给他整出那么多贪赃枉法的恶事来。当即下令彻查此事。 而李尚书知道这会消灭证据是不行了的,立马穿戴好衣冠,便急急着人驾车赶往高阁老的府第。想求着高阁老能救他一命。 高阁老何等明的人物,从知道送上御前弹劾李茂的褶子里写李茂各种贪赃枉法的证据之后,高阁老便知道李茂被人盯上了,这时候他可不能贸然出手,让一个李茂,了他心筹划多年的大局。 不过李茂到底娶了他的女儿,这份情面上他也给李茂挑开了纱布,不至于让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人给盯上的。 李茂身落魄地回府,心里头一直念叨着高阁老命人送他的一句话,“教子不严,这教的可不光是儿子,还有女儿。” 女儿?他的女儿一共有四个,前三个都嫁人了,哪怕惹了什么祸事,那也是夫家先倒霉。 能直接倒霉到他身上的,那便只有如今正因坠马伤了腿,躺上的四姑娘了。 想起李四小姐因为萧曼只的原因才坠的马,伤的腿,李尚书惊出了一身汗来。 萧国公府,是了,是萧国公府。 萧国公夫人沈氏的母家系书香沈家,沈家虽不出仕,可却是桃李天下,早些年沈老太爷在时,朝文武,谁不敬沈家几分脸面。 如今沈老太爷虽已百年,可如今沈家家主,却是高阁老的师兄,所以也唯有沈家才能使高阁老给足脸面,宁可眼看着他这个女婿倒台,也不愿出手整治沈家,整治萧国公府。 “快,快,准备好赔罪的礼物,叫上夫人小姐,备车上萧家。”李茂喊上李夫人,并命人把正躺上腿伤的李四小姐抬出来。 李夫人虽知李尚书被人弹劾,可她不明白,弹劾他,与去萧国公府赔罪有什么关联。 就萧国公府那落寞的老牌贵族,放平时她都不屑搭理。 李四小姐更是直接撒泼起来,“萧曼只害我重伤,爹你不替我出头,竟还拉我去赔罪,这是什么道理?” 李尚书一改往娇纵女儿的模样,反手打在了李四小姐的脸上。“什么道理?若不是你开罪萧家小姐,你爹我还会被弹劾吗,你是不是要害得你爹我丢了官职才开心啊!” 李四小姐被打的有些懵了,不光李四小姐,连李夫人都想不太明白,开罪萧家和害李尚书丢官职有什么关系? “人好说也是传承百年的名门贵族,其底蕴哪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我们看出来的。我这次会被弹劾,就是因为这孽女得罪了萧国公府。现在不随我去赔礼道歉去,是要全家一起放的时候再下跪磕头吗。” 李四小姐闻言脸的不可置信,“爹,你是朝中一品尚书,外祖更是当朝一品阁老,你们竟还会怕萧家那个破落户吗?我现在伤腿都拜萧曼只所赐,应该由她给我下跪磕头才对。” 李尚书这会再懒得同李四小姐解释,只命车夫速速赶往萧国公府。 可等他们赶到萧国公府,等来的却是一个闭门羹。 门房拱拱手,同李尚书道:“我家国公爷奉命公干去了。至于我家夫人,我家小姐受了惊,国公夫人担忧不已,这会已经上无量庵上香替我家小姐祈福去了,所以不在府里。大人有话可以转告小的,待国公和夫人归家,小的会代为转告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一家子都不是好欺负的,女主也没她面上那般纯良,她就是个披着林黛玉外衣的薛宝钗,黑着呢。 第11章 清慧 这下李尚书还能不知,萧国公一家早知道他们会来,这是在避着他们呢。 李尚书也愈发肯定,自己会被弹劾,就是萧家人的手笔。 不过李尚书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既然事情出在萧曼只身上,那便从萧曼只身上下手。“国公夫人虽然不在,可你家小姐总是在的,我家内人携小女特来向萧小姐赔不是,可能通传一声?” 门房依旧那副恭恭敬敬挑不出错的样子,笑着道:“夫人既去替我家小姐祈福,我家小姐自然是一同前去的了。大人和夫人不妨改再来。” 听到这话,李夫人想到明明伤腿却被李尚书拉着出门的李四小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家小姐不是受了惊吓,不好好修养在家,怎还出门受那颠簸啊?” 她想明明是她女儿受伤更严重,凭什么得给毫发无损的萧曼只赔礼道歉。是,是她女儿先动的手,可她女儿不也受教训了吗,他萧府也太咄咄人,心狭隘了吧! 原本李四小姐就是被李尚书着来赔罪的,心里是千百个不乐意,这会更是接着李夫人的话,低声哭了出来,那哭声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比那戏台上含冤受屈的窦娥都要哭的哀怨。 这会边上路过的百姓听着哭声,不明所以的,只当萧国公府光天化之下仗势欺人。 知道缘由的,也觉得萧国公府也太斤斤计较了些。你家小姐也就受点惊吓,人家小姐可都摔断了腿。 且人家都诚心诚意来赔礼道歉,你家倒好,故意找个上香的理由,闭门不见,把伤着晾在大门外,这是什么个道理。 不过门房哪能容他们诋毁了萧国公府和大小姐,面上虽然依旧是那副恭敬态度,可眼底看李尚书一家就和看泼皮无赖没什么区别。 “上香就为了个宁神定心,我家小姐昨受了惊吓,今可不得好好拜拜佛祖。而且若非佛祖保佑,我家小姐昨也是险些坠马,今当然得赶着去谢谢佛祖了。这救命之恩,须得诚心回报才可。就是事不凑巧,没想到在我家夫人小姐上香的时候,李大人会带着夫人和小姐忽然上门拜访,这不刚好错过了,可惜可惜。” 门房这一番话,立刻将事情经过解释的明明白白。 我们家主人事先可不知道你们会过来,你们自己扑了个空,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可不是我们故意为难你们的。 李尚书没想到连萧国公府的区区一个门房都这般刁钻难。 他到底是朝廷一品大员,自有傲气,亲自上门道歉已是不易,哪能被你一个小门房轻辱了去。“摆轿,回府!” 他就不信了,京中会没人能救得了他,他要么不翻身,若是翻身,定和萧国公府不死不休! 而萧夫人带着萧曼只上无量庵上香,一方面是为了避开李尚书一家,一方面也是想起晋元师太曾经对萧曼只八字的批语,心中不安,这才带着萧曼只赶往无量庵,想问一问晋元师太,萧曼只的婚事可与她八字冲撞。 萧曼只也有许久未见晋元师太,她幼时在晋元师太身边长大,晋元师太于她而言亦师亦母,情自非普通人可比。 晋元师太似乎也早料到萧夫人会来询问萧曼只婚事一事,便命人将萧夫人带到厢房。 “师太,昨曼只险些坠下马来,可否是因着她的婚事,与她命格有所冲撞的原因?” “原先贫尼曾算过曼只与沈施主的八字,两者既无所增益,亦无所相克,两厢结合,虽无大富大贵,却也无大风大浪。可当贫尼再算曼只与陈施主的命格时,却是难得的吉相。” “吉相?”萧夫人闻言,有些不解。 “两人八字对彼此都有所大助易,合一起便是旺夫与旺之命,好比你说昨曼只差点坠马,可若非有陈施主,这差点可就要成真的了。” 听晋元师太一解释,萧夫人恍然,是了,曼只落马关头,却是陈定方救了她,难道这便是所谓旺之相? 而此时的萧曼只正准备进大殿烧香祈福。 这时从大殿里出来一妙龄女子,萧曼只面看过去,觉得有些眼,再仔细一看,喊出了声。 “清慧妹妹?” 沈清慧听闻声音有些悉,一回头,看到来人后有些意外,“曼只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随母亲来祈福来的。” “姑母也来了,在哪?” “正和师太在厢房说话呢,你且等上一等,许是快好了。不过清慧妹妹你也来上香?” 闻言,沈清慧眼中闪过一抹哀,“是啊,趁着天好,来替母亲上柱香,母亲去世前曾打算来无量庵烧香祈福的,谁知那病来的突然,我之后因得守孝又不好随意出门,今得了父亲允许,来替母亲还个心愿。” “舅母若泉下有知,定然欣。” 沈清慧闻言,看了眼萧曼只,有些犹豫着道:“曼只姐姐,听闻你被圣上下旨赐婚了?” 萧曼只点了点头,“前些子刚下的旨意。” 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