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小木屋里是一片昏暗,只有零星的光透着木头的 隙漏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救命……” 地上是一个手脚被捆绑住的中年男子, 脸的血, 狈又绝望地发出沙哑的呼救,可等待他的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是林胜。 “咔嚓”一声,破旧的门被推开,一道强光照进来,为破败的房子 上了光彩。 黑 的细跟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步履不停,在幽闭的空间中显得清晰又渗人。 “是、是你?” 林胜看清了来人,脸 大变,慌张地往后挪。 “顾晴,非法囚 、绑架、恶意伤人,你要负刑事责任的。”他看着浓妆 抹的顾晴,一股冷意直冲背脊,额头渗出了冷汗。 下意识想逃,可却无路可逃。 “跟我说法?”顾晴的手中捏着一把手术刀,来回地转着玩,刀刃折 出一道又一道骇人的冷光,“林胜,你得有命活着。” “啊——” 尖细的跟踩在林胜的手背上,痛得他脸 发白,发出一声惨叫。 “我说过,你给我的屈辱,我会用十倍百倍去报复。”顾晴勾起像烈焰般的红 ,面目变得狰狞,如同歹毒的蛇蝎,笑 地说,“我都忘了你是用的哪只手扇我脸的了。” “顾晴,你敢这么嚣张,分别就是不把我林氏放在眼里,你小心,啊——” 鲜血从断指中 涌而出,林胜痛得哇哇大叫,面 惨白,十指连心,那种巨大的疼痛不亚于被滚烫的熔铁 头浇灌。 一截手指已断。 “林氏么,前天宣布破产,昨天总裁从五十楼跳下来,死绝了。”顾晴心 意足地看着在地上痛得打滚的林胜,一种大仇得报的愉悦 冲上心头。 解气。 “我说过,我会一 一 切下你们的手指喂狗。”顾晴握着锋利的手术刀,又是往地下一切,血染 了她的高跟鞋尖,“吴阅死得太安逸,从山崖跳下,真是太便宜他了。” “顾……顾、顾小姐……”林胜受不住断指传来的痛意,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可顾晴却踩住他的手,他连呼 都痛,“……我、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面对这样的劣势,林胜看得清,自知低头才是唯一的活路。 留的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放过你。”顾晴忽而发出尖锐的笑声,半秒之间便又切换回 冷的狰狞,“林胜,那天晚上,我也这样求过你们,可是呢?” “顾、顾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啊——” 顾晴一脚踢开林胜要伸过来的手,冷着声,“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咚”一声,她将染着血的手术刀仍在地上,吩咐身后的黑衣人,“把他的手指一 一 剁下来,挑断手脚。” “是,小姐。” 顾晴转身,踩着高跟前闲庭信步地走,面 如霜,脸上藏着晦暗不明的 森,“不割上两千刀,不准让他断气,少一刀,你们替他挨。” 三名黑衣人忙着点头,“是。” “顾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是谋杀!你不得好死,啊——”陷入困境的林胜绝望地怒吼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顾晴勾 冷笑,“那我便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偏远破旧的小木屋传来阵阵的惨叫声,听起来让人 骨悚然。 顾晴走向黑 的劳斯莱斯,拉开车门,一只纤细白皙的玉手把干净的 巾递过来。 肖媛温柔的嗓音从车上传出来,“顾小姐,可是消气了?” 顾晴弯身将高跟鞋上的污血擦掉,脸上的冷意不减,眸里还带着浓浓的狠 ,“杀了那两禽兽,我都难以 恨。” 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哪怕是林胜和吴阅已经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她的记忆是清晰的,每每想到那一晚的 辱,她的恨意丛生。 她别踩碎的自尊,可没那么容易找回来。 “那顾小姐,还想怎么样?”肖媛脸上挂着标准的淑女淡笑,温温柔柔的,一看就像个单纯无害的小白兔。 顾晴嫌弃地将染血的手帕扔在草丛里,利索地爬上车,“我的仇,还没有报完。” “下一个是谁?”肖媛从车里的冰箱拿出两个高脚杯,把早就放着醒的红酒倒进杯里,将一杯红酒递到顾晴的跟前,“说来听听。” 顾晴捏住高脚杯,眸 暗沉,红 微动,“盛谦。” 肖媛举杯抿酒的动作微顿,半秒之间落出一声轻笑,“顾小姐好胆量,x市四大家族的盛氏,你也敢动?” “管他什么家族。”顾晴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饮干,脸 狠 ,“让我难堪的,我定以 还牙,是盛谦他敢不念两家的旧情,我凭什么心慈手软。” 肖媛轻轻地摇着高脚杯,杯中暗红 的酒涌动, 着暗光,嘴角微扬,小声地说,“据我所知,他是个疯子。” “他疯,我更疯。”顾晴气的将手中的杯子砸出车外,“啪”一声,玻璃四溅,“就算是自损一千,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肖媛 本就不在意暴躁的顾晴,脸上还是温柔的笑,语气没有起伏,“顾小姐的魄力,我很欣赏的。” 黑 的汽车驶上了高速公路,那破旧的小屋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冷静下来的顾晴转头看着温婉恬静的肖媛,忽而开口问,“肖媛,你为什么帮我?” “嗯……”肖媛捏着高脚杯在细细地打量着,“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的。” 顾晴在娱乐圈混了五年,对于人 的险恶早就看透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肖媛,你当我是智商有问题吗,别跟我扯英雄主义,需要我做什么直说。” 肖媛这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外表温柔又恬静,可确确实实是绵里针,杀人剜 这种勾当,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种人,段位极高,不得不防。 “你帮我一回,我也帮你一次,咱们从此两清。”顾晴虽然看起来暴躁又没脑子,但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头,早就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小姐不是想扳倒盛氏么?”肖媛还是淡定且从容,“我做不到。” 顾晴冷笑。 “但是……”肖媛语气一凝,话锋凌厉一转,“让盛谦消失,我倒是有几分把握。” “你?”顾晴挑眉, 出了怀疑的神 。 “盛氏家族庞大,关系盘 错节,表面风平浪静,背地早就勾心斗角,找一个盛氏的盟友一起合作,倒不是不可能。”肖媛将手中的高脚杯扔进垃圾桶里,轻描淡写地说,“就看顾小姐的意思了?” 扫一眼垃圾桶完好无缺的高脚杯,顾晴没有接话。 肖媛笑了笑,“抱歉,我个人向来喜 成双成对,这杯子本来是一对,你既然摔了一只,那另一只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顾晴直截了当地问。 肖媛的笑容微僵,眯着 致的凤眼,“顾小姐,你觉得我图什么呢?” 顾晴不说话。 “我的来意很明确。”肖媛 出手帕,轻轻地擦嘴,“我想要花辰的命。” “他的背后是墨燃,你觉得区区一个顾氏集团能和墨氏抗衡么?再说了,顾氏的实权在顾诚手上,我就是一个虚名。”顾晴觉得难以置信。 像肖媛这样能轻松扳倒林胜的人, 本就不需要她这种无足挂齿的人来帮忙。 “还是说,你一开始策划好一切,准备拿我当替死鬼,好让你全身而退?”顾晴目 凶光地盯着肖媛,全是防备。 “呵。”肖媛轻轻地叹一口气,“顾小姐,林胜是我找人绑的,我怎么 身呀,我们现在是一 绳上的蚂蚱。” “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顾晴质问。 “我说了。”肖媛坐得直 ,淑女的体态很优美,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我做不到!”顾晴脾气 不住了。 “你做不到,你的旧情人可以。”肖媛也懒得打哑谜了,“我需要林琛。” 林琛,确实是顾晴的前前前男友。 顾晴和花瑶的矛盾还是源于林琛的。 “你要通过我利用林琛?” 没有回答。 汽车忽而停下,肖媛对顾晴礼貌地点头,“顾小姐,你到了。” 顾晴 怀心事,复杂地看一眼肖媛后,赶紧下车。 在车门合上之前,顾晴拉住了门把,“肖媛,你刚刚说,听说盛谦是疯子,什么意思?” 肖媛眼角弯弯,笑得温婉,慢悠悠地将车门带上。 没有答案。 车上,肖媛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开口对司机说,“等下把车上的座椅全部换掉。” “是。” 她有严重的洁癖,不喜 的人动过的东西,全部要换掉。 肖媛微微出神,似乎在思考对策。 下毒不成,车祸失手……花辰的命,真 的。 车窗外的景在飞快地后退,肖媛的目光里是一片呆滞,忽而想起顾晴的问题,笑着低声地喃,“巧了,我和盛谦同一个医生。” 所以,都是疯子。 肖媛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面 不改,吩咐司机,“后面有尾巴,甩掉追踪。” “是,小姐。” * 四天后,花瑶在白婧的贴心喂养下,身体大好,恢复往 活蹦 跳的模样,相反,受伤比较严重的盛谦还在挂着点滴。 一大早的,花瑶就提着新鲜出炉的早餐往医院里跑,忙碌得像个小 蜂。 海苔在车祸中受了重伤,现在脚还挂着石膏,照情况,得放假三个月。以温柔体贴著称的国民男神盛谦一旦矫情起来,真的是难伺候到绝无仅有。 原本是想招一个经验丰富照顾周到的护工,一大叠简历递到盛谦的手上,居然没一个合格的,最后,命运兜兜转转,花瑶本着报恩的心情,沦为盛谦的私人护工。 “哥哥,早!” 花瑶提着早餐走进病房,容光焕发的模样,特别耀眼动人。 盛谦穿着服帖干净的蓝白病服,朝花瑶抬了抬下颌,“小朋友,过来。” 花瑶放下保温瓶,老老实实地站在盛谦的跟前,“老板,今天有何吩咐?” “扶我起来。”盛谦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哦。”花瑶老老实实地搀着盛谦,“去哪儿?” “浴室。”盛谦说。 “哦,去哪里干什么呢?”花瑶无厘头地问。 “人有三急,你说我能做什么?”盛谦垂头,挑着眉反问。 花瑶忽而被呛住了,不小心的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你小子没吃饭,扶都扶不住。”盛谦复杂地扫一眼花瑶。 “吃了。”花瑶赶紧将盛谦扶到浴室,刚想关门就逃跑,却被叫住了。 “小朋友,跑什么?”盛谦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 成了熊掌,“我手痛, 不了 子。” 花瑶小脸闷地一红,“……” 哦,想起来了,盛谦这一双加了新伤的手,完全是托宁馨儿的福。 昨天宁馨儿故意慢火炖了三个小时的 汤,没有一百度也有九十五度,直接把盛谦的一双手给浇灌了,医生给病患盛谦 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回来。” 眼见着花瑶像条木 一样杵在门口处,那背影透着秋风瑟瑟的无尽凄凉,分分钟给人生出一种上刑场的错觉。 “真憋不住了。”盛谦故意说。 只见,花瑶一个机械转身,那一步一步挪过来的模样仿佛已经做好壮烈牺牲的准备。 “小朋友,你到底这么回事,脸红耳朵红,整得好像哥哥欺负你一样?”盛谦看着莫名变得拘谨的花瑶,笑得眉眼弯弯, 角微挑,问得有几分不怀好意,“怎么,难不成哥哥有的,你没有?” 此话一出,花瑶一个灵机颤动,赶紧斩钉截铁地说,“我有!” 她的身份,不能曝光。 就算是要曝光,现在也不是时候。 “你有,那你纠结什么,整得跟个小姑娘似的。”盛谦靠着洗手台,饶有兴致地盯着花瑶,“都是男人,有什么是不能看?” 花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无力反驳,“……” “过来。” 头皮一阵发麻,花瑶已经站在盛谦的跟前,那手像是挂着千斤巨铁,怎么都抬不起来。 “花辰,你磨蹭什么呢?”盛谦凝着花瑶小巧的耳垂,那一抹 丽的红晕,忽而生出了鬼 心窍地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小朋友,真的 可 的。 花瑶经过内心的一翻挣扎,手抓着盛谦的 头,想要往下扯时,千钧一发—— “哥哥!” “嗯?” “我……”花瑶涨着一张被蒸 的小脸,杏眼里全是慌 ,着急地说,“我不行!” “什么?” “我……我头痛、头痛,肯定是车祸的后遗症,我得找医生瞧瞧!” 扔下话,花瑶像是重获新生的兔子,一下子就溜了,要现在进行百米冲刺,她的速度肯定能拿冠军。 盛谦一脸愕然,“……?” 跑什么呢? 小朋友,肯定有问题。 花瑶红着脸,飞奔出病房,跑到走廊吹风。 “花花——” 白婧快步走过来,眼眶发红地将花瑶拉到角落处。 “怎么了?”花瑶抬手轻轻地拍着白婧的背,“你今天不是要拍广告吗?怎么一大早就跑过来?” “花花。” 白婧忽而伸手紧紧地抱住花瑶,小巧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 花瑶 受到怀里的白婧在发颤,伸手紧紧地回抱她,“大白,怎么了?” 白婧的眼泪哗啦啦地 ,轻轻地 泣,“花花,他真的不要我了……” 他…… 花瑶一听便知道是叶骁,能让白婧如此肝肠寸断的,也仅有这么一个人了。 “……大白,怎、怎么了?”她软着声问。 白婧在花瑶的跟前,所有的情绪全然溃败,呜呜地哭得梨花带雨,“他公开恋情了……” 花瑶沉默了。 七年了。 白婧和叶骁之间的纠葛一直没有断过。 是白婧先主动的,疯狂地拿下高岭之花,叶骁向来很被动。后来,他们双双进入了娱乐圈。叶骁的运气好,两年之内便成了顶 ,而白婧现在还是四线。 那时,他们的恋情,一直被放在黑暗地带。 叶骁说,为了不影响双方的事业发展, 情应该放在后面。 白婧很听话,只要他们在一起,哪怕是见不得光,她也觉得幸福至极。 “花花……”白婧用力地咬了一下 ,“我不配站在他的身边,对不对?” 花瑶的心比针扎过还难受,轻轻抬手 着白婧的发,“我们大白是世上美好的总和,是他配不上。” 白婧绷不住,哭得撕心裂肺,“我该怎么办,我还是 他。” 花瑶眼角 了。 是啊, 一个人,倔强又卑微。 她想劝,可说什么都苍白。 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终究是把泪水憋了回去。 * 墨氏集团 “墨总,调查结果出来了。” “说。” “从顾晴那一边入手,下毒和车祸,她都没有嫌疑。” 墨燃眉头微皱,“嗯。” “不过……”方沉迟疑了半秒,“肖媛回国了。” 墨燃捏着文件的手忽而收紧,指尖泛着冷白,削薄的 微动,“肖媛,呵,国外那医院可以破产了。” ……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