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孟梨 渐消瘦,病得都快死了,常衡几度崩溃,已经痛到麻木了。 再执 不悟,只怕真要应了姬宁当初的话——孟梨会死在他怀里。 他和孟梨都是 情笨蛋,明明两情相悦,却闹了个无法收场的地步。 都以伤害的方式呈现,每一次当常衡以为,孟梨终于服软了,两人才刚刚有了点幸福的影子,孟梨就以更惨烈的方式,来狠狠回击他…… “你赢了,孟梨。”常衡把脸贴在孟梨的掌心,轻轻地说,“我确实拗不过你。” 纵然万般不舍,常衡还是选择了放手。那只是一个很平静的夜晚,他抱着孟梨,反复摸他的脸,亲亲他的额头,还有苍白的 ,将那瓶忘川水,一点点灌进了孟梨的嘴里。 “阿梨,这是忘川水,阿宁说,只要喝下去,就能忘记世间一切情 。” “阿梨,把我忘了吧,把世间所有令你不高兴,令你 到痛苦的事,还有人,通通忘了吧。” “忘了之后,你可得好起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 把忘川水尽数喂下去之后,常衡把脸埋在孟梨的颈窝,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哭泣。 他的手紧紧捂着孟梨的嘴,不让忘川水 出来,眼泪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孟梨有片刻的清醒,想睁开眼睛,再看一眼常衡,可眼皮却越来越沉。 有什么东西,剥茧 丝般,不受他控制地逐渐消散—— 最终,他再度陷入了昏 。 十一月十八 。 玄相千里迢迢从白云观赶至离国,随行的还有几个天道院的修士,以及一直没有放弃救哥哥的叶簌簌。 常衡并没有 面,全程都是姬宁出面协商。 叶簌簌迫不及待要见哥哥,可在看见躺在 上,一动不动的叶长离之后,眼泪瞬间涌出。 几步就扑了过去,跪在 边哭泣。 一声声喊哥哥。 姬宁收回目光,同玄相道:“劳烦小道长,送叶公子前往天道院。” 玄相答应了,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不知常师兄现下在何处?师兄他还好么?” “离国皇室可没有姓常之人,也没有小道长口中的师兄。”姬宁话锋一转,“但道长若问的是离国的岐王,那朕可以告诉你,他很好。” 玄相还是万般担忧,总觉得师兄过得并不好,他很想同师兄再见一面,可又知道,见或者不见,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师兄已经不是白云观的道士了,纵然在外闯了弥天大祸,天道院也不会出面问责白云观。 而白云观也没有资格再去管一名还俗的道士,更何况离国皇室力保他安然无恙。 天道院是绝不会为了一个本身就有错的附属小家族,而同离国开战的。 待送走了这些人后,姬宁马不停蹄赶至了 里的一处暗室。 是他特意命人建造的,里面是一座玄铁打造的铁笼子,坚硬异常,还接连着十六 铁锁,上面缀 了符篆,可以 制体内灵力。 而笼子圈出的空地,则是一道“囚阵”,一旦将人关进去,任凭有翻江倒海的本事,也决计出不来。 这是常衡要求的。 他知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把人, 还给天道院。 “皇兄,该喝忘川水的,应该是你啊!”姬宁 脸痛 ,“用情至深的是你,痛苦不堪的也是你。你怎么能把忘川水尽数给了叶长离!” 可是在常衡看来,用情至深的是孟梨,因为情而痛苦不堪的,也是孟梨。 而自己……从来不觉得 孟梨是一件痛苦的事。 对他来说,失去 孟梨的能力,远比世间任何酷刑,都要痛苦。 常衡被锁链束缚着,吊在了铁笼子里,嘴角 是苦涩,他仰头望了望不远处墙面上,开的一道小窗。 窗外就是一棵梨花树。 是王府里种的那棵,他请姬宁命人移植到 里来了,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见。 “阿宁,你说明年 天,这棵梨树会开花吗?” 姬宁不忍心看他,背过身去,闭着眼睛,长长叹气。 “阿宁,你不要告诉姨母,我被关到这里来了。如果姨母问起了我,你就告诉她,我和孟梨一起游山玩水去了。”常衡又道。 “皇兄……”姬宁的声音发颤,“你觉得,这种低劣的谎言,能瞒得住母亲么?” “我想,只要你肯帮我,就一定可以。”常衡轻声道,“抱歉,阿宁,皇兄已经不是你曾经认识的皇兄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怪物,一个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内心 |望的怪物。” 而怪物,就是应该被囚困起来。 “不,皇兄,你在姬宁心里,永远都是当初那个,悲悯苍生,正义凛然,不畏强权的小道长,也永远都是我最喜 的皇兄。”姬宁哽咽着道,“皇兄才不是怪物!” 皇兄只是用情太深,他口中的 |望,若是能化作具体像,也仅仅是一个孟梨而已。 若是可以,姬宁倒是希望世间能有转移情 的丹药,如此一来,他定会想方设法取来,然后,让皇兄把对孟梨的 ,尽数转移到他身上。 如此,他们就能一直守着离国的江山社稷。 一生一世,不分离。 纵然是死,也可以同葬皇陵。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