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年问:“你的尊严能坚持到酒店吗?” “不能。”孟沈嘴炮完立刻弯把高跟鞋下来,“我又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孩,尊严能值几个钱。” 雪年惋惜,“孟导,说好的勿忘初心呢。” 孟沈把鞋拎在手里,白了她一眼。 两人继续朝前走,路过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孟沈想起什么,扭头道:“你说你现在喜小年轻,什么样儿的小年轻啊,勿忘初心的?” 雪年正在数红绿灯的倒计时,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孟沈觉得她是默认了,心一紧,不确定地追问:“难道是金斯娇那样的?” 第2章 抢戏 好端端的蹦出个金斯娇来,雪年半天没回过神,孟沈惊了,“你真喜金斯娇那样的?” 没等雪年开口,她抢先道:“你个猪油蒙了心的,喜谁不好喜她?” 雪年竖起两手指,“首先,我不喜她。其次,你管我喜谁。最后,绿灯亮了,你走还是不走?” 走当然是要走的,这附近一条路的红绿灯贼缺德,一等就是一百多秒。孟沈抓紧时间小跑过人行道,雪年斯斯文文地跟在她后头,步伐沉静,神闲气定。 穿过马路就离酒店不远了,孟沈重新把高跟鞋穿上,边穿边道:“我说真的,你哪怕喜剧组的灯光师都别喜金斯娇,她是野浪的,这破公司最喜拉艺人炒作,你刚复出,惜自己的羽没坏处。” 穿了高跟鞋,她还是比雪年矮一些,说话没多少气势,“这是忠告。” 雪年心不在焉,“你不喜她,还找她演你的女主角?” 孟沈的回答十分干脆:“谁让她长得好看呢。” 噢,颜狗。 议论起自己看中的脸蛋,孟沈有一百句话想说,“你不觉得金斯娇很有特点吗?” 雪年回想了下,“譬如手臂很有力气?” “什么七八糟的,”孟沈没被幽默到,“我说的是脸和身段气质。” “我在娱乐圈待的时间不算长,但也有十年了,还是头一回见着她这样的艺人……” 这样直接地点评一个人不太礼貌,雪年皱了皱眉,孟沈光顾着说自己的,没察觉到她的小表情。 “是人就会有望,年轻人喜谈论自由与理想,老油条喜追逐钱权声,但金斯娇看起来很不一样,她今年才二十二岁,除了演戏以外眼里却总是空空的……” 夜风寒凉,雪年难得把孟沈的话听进去。 她想金斯娇原来才二十二岁啊,难怪。 二十二,的确是很稚的年纪。 孟沈又道:“…当然,还有种可能,就是她隐藏得太好了。” 雪年停下来,“藏什么?” 孟沈耸肩,“谁知道呢。” - 江城那边还在等着,北城的工作一忙完曹小絮立刻订了机票把金斯娇空运回去,“平台方还有后续工作要和公司对接,我晚点过去,你好好的啊……别出格。” 到江城,又是个凌晨,睡完三个小时再醒曹小絮的飞机也落地了。 金斯娇吃完早餐后先去了演员化妆室,碰巧同场戏的雪年也在,就坐在同一条过廊上靠里的位置,化妆师在替她整理头发。 来得早,同组其他演员还没到,金斯娇挑了靠门的椅子坐下。角落里闭目休息的雪年听见动静,睁开眼看过来,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金斯娇心里有只见不得人的鬼,只敢克制地点头,喊了声“雪老师”,然后立刻扭头和进门的化妆师打起招呼。 头一回见她主动开口问好,化妆师愣了下,手里的豆浆顿时捏瘪了一半,“早、早上好啊,金老师。” 雪年和私人化妆师低低地说话,金斯娇心里静不下来,上妆的时候眼睛总忍不住往镜子的某一角瞥,化妆师手底下的刷子不知道往哪儿放,连着两次提醒她闭眼。 “金老师,闭眼……” “好,往上看。” 化完眼妆,金斯娇和化妆师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再看那边的雪年,已经上完妆在休息了。 七点,全组动身赶往拍摄场地。 剧组的工作繁琐反复,除了实际拍摄外大多数时间都用在协调上,拍摄过三个月,全组上下的工作人员都到了疲惫的临界点,时不时就有一两个点了炸药的蹦出来出岔子。 孟沈是个脾气十分刚烈的女导演,一旦遇到意外情况,她心里的不悦会全部表现在脸上,逮着谁都是仇人,这时候片场从演员到场务没一个人敢接她的话,甭管谁都得老实看脸。 一个双人近景镜头cut了三次后,在场工作人员都明智地选择装死。孟导在棚里直冒火气,她先是拿着话麦喊了一声,随后从棚里钻出来,深深地看了金斯娇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摄影机关上,对面的雪年起身,温柔道:“不急,先休息一会儿吧。” 等她走远,金斯娇低下头,了眉心,不是滋味。曹小絮拿着水过来,“休息下?” 休息时问曹小絮怎么回事,金斯娇说觉没睡好。 三天打算她只睡了十个小时,还来回在飞机上折腾,铁打的身子也不住这样造。 曹小絮每天和她跑一样的行程,同身受,安了几句,道:“要不我和孟导说一声,让你多眯半小时?”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