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水,打个哈欠,它将狗头搁在我腿上,尾巴在身后偶尔甩两下,好似调皮的雨刮器。 戳戳它漉漉的鼻尖,又去它的三角耳,我说:“前几天买的泡芙吃完了,明天带你去买好不好。” 它舔舔我的指尖,算是回应。 摸着它矫健的身躯,摸出一□□,我将手里的吹到垃圾桶里,终于想起铺里的狗还未清理。 把它狗头推开,我在茶几屉里找到粘器。看我走去卧室,它也跟着过来。 先把被子上面的狗粘掉,卷起被子放到沙发,再重复一遍收拾枕头和被单。 滚筒粘器撕了五六回,我抓起一把给胖胖看,一脸冷酷地说,“看看,这都是你造的孽。” “……” 收拾干净,身体还暖和不少,我把眼镜摘了,着鼻梁上出来的浅浅痕迹。 一旦动起来,就想着把事情都做完,一鼓作气把家里的卫生都搞了,最后去洗澡。 半个钟头后,发现自己没拿换洗的衣服过来,我打开一点推拉门,热气往外冒,低头一看,胖胖就守着门口。 它就算再聪明,也不能给我拿衣服吧。 用浴巾将自己裹住,披散着润的头发,我从浴室走去房间。我走哪里,它跟哪里,拿出衣服后,我又看向它。 虽然是狗,但还是不想当着它的面换衣服,会觉得怪怪的,更何况之前还有狗拟人的梦。 “出去。” 它没动,假装没听见。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晚上,我在房间穿的睡裙,它都很绅士的样子,怎么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养了所以会耍无赖了? “我数三声,一、二、三。” “……” 居然还是没动。 我左右看了看,把内衣从衣架上剥下来,然后拿在手里威胁道:“出不出去。” 胖胖沉默地走上前,上嘴,咬住衣架。我俩开始拔河,毫无疑问我不是它的对手,本拽不过狗。 衣架在纠的力道中扭曲变形,看我扯得脸都涨红了,胖胖好像怕我生气,又松嘴了。 这一松开,骤然失去的拉扯力让我往后摔在上,身上的浴巾也散开。 由于没戴眼镜,我没法很清楚地看到狗的表情,它只是直愣愣地望着。 我撑着身体坐起,抓着浴巾掩住,呵斥道:“不听话了,出去。” 这次它出去了。 等我换了睡衣打开门,它趴在台那边吹风,窗户肯定是它自己开的,要不是它皮厚抗冻,我一定过去甩它巴掌。 万一冒了,还是要我善后,搞不好还要榨干我的年终奖。 把头发吹到半干,我坐在沙发上用手机聊天,胖胖可能是吹够了冷风,又把窗户推拉回去,它轻巧跑来,一跃蹦上沙发。 挨着我的身体,它用鼻尖嗅着我的发梢,还忍不住龇牙去咬。 我扭头看到它在玩我的头发,也没拿开,由着它打发时间。没想到晚上快十一点了,妈妈也还没睡,她给我发了两张男人照片。 都是中规中矩的长相,一个胖点一个瘦点,妈妈说这是过年要相亲的对象,要是我觉得还行,就安排见面。 我语音回复过去,“好的,都能见面,妈你安排时间吧。” “嘶——” 忽的,我的大腿一疼,胖胖居然在我腿上咬了一下。 隔着两层子能把我咬痛,却又没有咬烂布料,它是有点技术在身上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它,当场将手机放下,做出冷酷的样子抓住它的嘴筒子。 这是第一次,它对我下嘴,而且用力了,虽然伤害也不是很大。 被我捏住嘴巴,它瞪圆眼睛,没想到我的反应还严肃,就不敢反抗了。 我在网上看过,要是宠物不听话或者疼了主人,就要马上做出反应和惩罚,要抓现行。 “你现在还敢咬我了?不乖,不是好狗。” 说着,我先是轻轻一巴掌拍在它嘴上。 胖胖眨眨眼,不安地两只前肢踩了踩沙发,喉咙里溢出两声呜咽。 “还咬不咬。” 冷静而又缓慢地继续说出下一句,我再次补上一巴掌,这次力道更重,能听到啪的一声。 胖胖哼唧:“呜——” 我冷漠质问:“咬不咬?” 胖胖生气了,喉咙里的低变成警告质地低吼,它的上下颚开始用力张开。 我本来是一只手捉住它的嘴筒子,现在本阻止不了它张嘴的行为。 没想到力量悬殊如此巨大,我皱着眉,用两只手去捉它的狗嘴,本关不上。 “啊……” 随着一声反扑的声响,我被它在沙发边缘,这一刻我发不出别的声音,而是有些惊恐地瞪着它。 眼前的狗好像与那天晚上的男人重合,明明不相干,却又诡异地适配。 室内陷入寂静,只有空调运转的热风在呼呼吹动。 居高临下的胖胖着我,眼神从清澈乖顺变得凶狠,我被吓得动弹不得,好像面前的不是狗,而是别的什么凶兽。 心脏在恐惧中砰砰快跳,我就算被吓得头皮发麻也没有大喊大叫,而是保持了沉默,我怕自己再叫会让它更兴奋。 我黑的长发还带着气,与它灰的狗纠在一起,它对着我咽喉的部位张嘴。 这一刻,我浑身血都好像冰冻住了。 看到我狈的这个样子,胖胖突然惊愕,它迅速蹲坐回沙发前眼神又恢复乖巧,讨好地舔我的手掌。 我毫不留情地反手给它一巴掌,这次用力了,它的脑袋被我打得偏向一侧。我是想看看它还会不会野毕,对我造成威胁。 胖胖这次挨了更重的一巴掌,彻底老实了,在我脚边打滚肚皮,风以后又开始巴结? 我冷着脸,指着它的鼻子说,“今晚睡客厅。” 第十九章 我命令胖胖今晚睡客厅,剥夺它进房间的权利,自己镇定地走回房,然后把门关上。 咔嚓一声,我还反锁了。 看起来我很从容地维护了主人的权威,事实上我怕的,回到房间也是找庇护的觉,现在将狗挡在门外,我才彻底放松下来。 如果不是碍于现在快半夜了,我一定会给吕医生打电话询问。 会不会还是没有绝育的原因,所以胖胖开始焦躁,有时候会呈现出攻击,毕竟它之前可是野狗,身上有野也很正常。 我坐在边思索,门外发出爪子挠门的声音。门下,能看到努力往里凑的黑鼻子。 内心是又惊又气的,胖胖现在又要做什么? 耐心等了几分钟,我以为它会放弃进屋的行为,结果挠门的声响就没有停下过。 耳边像是有锯子在锯木头,吵得我无法入睡。 但如果现在去开门,我是有些胆怯的,害怕它又扑倒我。是安全保障的同时,它本身也是不定因素。 然而,这样不吭声也不行,它好像能在外面一直挠下去。我起身走到门边,嗅到我的气息,挠门的刺耳声音停止。 “胖胖。” “呜。” 蠢狗这次还开了尊口,没有装哑巴了。 “坐好。” 命令隔着门板下达,我从门中往外看,凑在底下的鼻尖消失,大概是对着门坐下了。 由于它太明,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为了引我出去才做出的假象,所以我并没有立即开门。 “坐一个晚上。” 不知道它会不会执行这个命令,但我下达以后,就回到上睡觉。 夜里不再有难听的挠门声,我躺在被子里,却觉到许久没体会到的冷意。 这股冷从被褥之中渗透而出,将冬天的寒气一点点地过度到我身体中,双脚都是冰凉的。 摸索着找到遥控器,把房内的空调打开定时,我又躺回去,进门的时候也没戴眼镜,我把眼镜放在客厅了? 思绪胡游走,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头顶的空调吹得呼呼作响。 翻来覆去半小时,还是没能入睡。如果客厅里有摄像头就好了,我还能监视一下,看看胖胖有没有坐着。 由于放假,晚睡也毫无心理负担,倒是越来越神,我把头的手机拿来刷视频。 刷到眼睛干涩,又被空调吹得头闷,室内倒是暖和了,但就是不够舒适。 被胖胖扑倒的影与怒意在时间的推移下消散,开始有些担心对方。凌晨一点钟,我走到门口,悄悄地打开门。 绿的眼睛瞬间凝视过来,我心口一惊,手在门把上抓紧。身后的壁灯光源延伸出去,我看到胖胖还在蹲坐,像是酒店门口的石狮子。 看到我出来,它的身体依旧没有动,只是眼睛随着我转,尾巴快速地扫动。 看着这么一张示弱的脸,我那聚拢的气又发不出来。 “不能咬我,知道错了吗。”把房门敞开,我故作冷酷地抱着双臂,沉着声音说。 胖胖嗷呜一声,它起身扭头走到台,把晾衣杆叼到我面前。 我看着它往我手里递武器的行为,有些怀疑地问:“你想让我打你?”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