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月预果然是对的,越靠近天山,寒毒的发作就越来越频繁,刚到天山附近的那几天她甚至疼得出不了客栈,只能蜷缩在塌上,自然给大家带来了麻烦。 这边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外边的谈她听得是一清二楚。 “徐师兄,你也真是糊涂啊,虽然她是咱掌门的女儿但毕竟是凡人啊,怎么能因为她一时任就答应了!到时候我们自身都难保怎会有心思护她。” “对啊,这才刚到天山附近就出问题了,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不会是……” 徐情歌呵斥:“不会是什么?身为长横仙山弟子连这点骨气都没有?” 那弟子支支吾吾愣是说不出口。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进来:“葵水两个字这么难说,你舌头是打结了吗?给我让开。” 听得出被挡路了,所以一如既往的刻薄。 “路今慈!你别以为出风头是件好事!” 路今慈笑道:“怎么?你堵在这儿还没腿让了?” “你!” 外边闹腾,徽月内心也不宁静。 实际上,在到达天山附近的时候她就有种不祥的预,书上说天山周围方圆千里都被冰雪覆盖,了无人烟,而眼下不仅有人烟居然还有客栈,总觉有些诡异。 悬着的内心与寒毒带来的疼痛织在一起,她越发的不安起来。 要不要告诉师兄? 徽月费劲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却是不小心抓空拍落了盛水的碗。 动静不小自然惊动了门外的人。 徐情歌推门一看地上的碎瓷片吓了一跳,徽月也属实是发白。 他便对路今慈义正言辞道:“路师弟你留在这照看一下徽月姑娘。我与其他师弟现在出门打听天山消息,顺便再买点姜糖。” 说罢,他又对徽月笑道:“姑娘好好休息,不必有什么心理力,一切都有师兄在。” 门打开,外面的冷风吹进来。 寒毒遇寒更重,她浑身发凉,闻言几乎是下意识裹紧被褥。 路今慈照看她? 疯了吧。 少年稍稍看了她一眼,眼眸淡漠,转身就走连着徐情歌都有些尴尬。 他撂下一句:“不必,你留在这,我去打听消息便是。” 前世寒毒发作时他也是这样的。 人心是长的。 她曾暗自期盼过他会心疼,着急,但真正看见他时想象中该有的都没有。 这样的疼,在他毫无波澜的黑眸中就好像一个笑话,没有情绪,说丢下就能丢下。 白眼,你现在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两世重叠,他走路带风,门帘珠串沙沙响。 明明人在客栈心却比外边飘着的雪还凉,她垂眸温声:“不用了,师兄你去吧,路上小心些,帮我叫下槐七便是。” 徐情歌愣了一会,反应过来说:“好。” 路今慈脚步一顿。 并未完全入鞘的剑刃就这么割断了悬着着珠串,各式各样的玛瑙珠嗒嗒滚落在地上。 “路师弟你这是……” 徐情歌不明所以,还是给槐七传了消息。 鬼泣血很快就骂骂咧咧地进来,差点脚下打滑:“草,你是不是有病?” 他瞪向站在那的路今慈。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凶戾的眼神莫名让他到害怕,明明只是一个扮相穷酸的小弟子,又总在抑着什么。 最终还是出去,将门重重合上。 徽月咬牙望着滚在地上的珠子,又在发什么病,他就算死了都必须把这个钱赔了。 徐情歌与一众弟子外出打听消息,只留下徽月与鬼泣血大眼瞪小眼。 鬼泣血:“喂,都送你来这了,把手串还给我。” 他坐在塌上朝她伸手,青衣如夏荷。 徽月靠着头,气若游丝:“少废话,给我渡点功力。” 鬼泣血瞪眼:“你骗我?” 徽月莞尔:“就算我奄奄一息捏碎你神识还是绰绰有余。” 鬼泣血脸难看,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手掌拍背输了点功力进去:“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神识在里面的?” 徽月哼哼一声,在他内力入体的瞬间寒毒就被暂时住了,能缓一段时间就足够了。 鬼泣血喃喃道:“寒毒?你一个凡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太隐蔽了,一般修士还察觉不到,大多数鬼修炼毒对此类最是锐。 “猜猜?”看了眼对方呲牙咧嘴的神情,徽月一个字也没有透,“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许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我身上的寒毒,听明白了吗?去帮我把送到客栈柜台的书取来吧。” 鬼泣血冷笑:“你把我当丫鬟用?” 徽月一捏手串,他咬着牙:“行,你给我等着。” 只是他出去了许久都不见回来,徽月蹙眉,听着外边突然的喧哗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离开许久的鬼泣血终于回来了,却是很狈,束发都是松散散的。 他一进门就一连串质问:“草,那个路今慈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不是跟你那师兄说出去打听消息怎么不走了。 我他妈就说刚刚待在你房里总是凉飕飕的,原来是他一直坐在你屋外。 我才出去他就拎着老子衣领莫名其妙问你脸上是什么表情。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