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柴进和礼部官员说,女帝真的是很给皇夫林冲面子,没自始至终地要皇夫按着皇家礼仪行礼。而且完成大礼之后,林冲得以陪同女帝一起,接受百官和诰命的祝贺。就连林冲的住处,扈三娘也同意了柴进的意见,不把林冲安排去坤宁殿,而是反复斟酌后自己从福宁殿搬到了紫宸殿,把垂拱殿改名为熙宁殿,给了林冲做寝。 然后扈三娘把自己习惯宣召各部尚书和宰相去福宁殿书房议事的习惯,也改成到紫宸殿的书房。将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改去大庆殿,五一次的文臣小朝会改去文德殿。 房设置在林冲的寝殿熙宁殿。 林冲看着在自己前面昂首阔步走进熙宁殿寝殿的女帝,在心里催眠自己,官家不是普通的小娘子,官家不是普通的小娘子,这话直到第二的龙凤喜烛熄灭,仍反复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俩人在女子和小黄门伺候下,把层层叠叠的大礼服,一件件地下去。林冲拖到最后,只着了内衣跟着小黄门去后殿洗浴。几个殷勤的小黄门,七手八脚地拆了林冲的头发,上手帮林冲洗发、身子,澡豆好像不要银子地在林冲的身上抹了一遍又一遍,令林冲不得不换了二次浴桶,才算是被小黄门清洗赶紧了。然后又被按在榻上,往他的身上涂抹了一些油脂,那些油脂的味道清新甜。他自己闻着身上的味道,都隐隐地兴奋起来。 在后殿被收拾了半个多时辰,林冲才得以回到寝殿。却见扈三娘已经洗漱回来,卸了钗环,披散着头发,换过了寝衣,正坐在宽大的八步上等他呢。 看着秀发轻垂、粉面含的扈三娘,林冲觉得自己那一颗不是初哥的心立即火热起来,属于雄的本能,甚至一度让他忘记了身下的女子是帝王。 和谐运动有助于促进夫关系、也能够很好地拉近彼此的心理距离。 酣畅淋漓之后,林冲也放松下来,与扈三娘再相处就少了平里的拘谨。俩人额头相抵,揽腿地搂抱在一起悄悄耳语。林冲抚摸着扈三娘身上的刺青,声音低沉却轻如燕子呢喃一般。 “为臣如今才晓得官家那一丈青的绰号是如何来的了。怨不得官家能做帝王啊。别说平常的小娘子,就是哪个儿郎也不会这样做的。” “你想吗?” 扈三娘的问话简单,语气温婉,就是声音有些遥远,让林冲觉不到扈三娘平时的一丝威严和迫。只是幽深的眼波如漩涡一样,引得林冲醉在她的眼神里,甚至还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不想。臣明白自己的,不是能做帝王的人。要是此生能够做个建功立业的将军,就是圆了为臣这辈子的心愿了。” 林冲按着自己的本心回答了扈三娘的问话。说完话他到了莫名的轻松清、心脑也跟着通透清澈了。 “在熙宁殿的这里,你我是夫,你勿用自称为臣。” 扈三娘的声音不再遥远,温柔的声音里漾着缱绻、也充斥了林冲从来没见过的和顺。这样的扈三娘让林冲不就再度心热起来。他的手指在那些刺青上缓缓移动,勾勒、描绘着那气势磅礴、几破体腾飞的青龙,一语双关地问着,“还疼吗?” “不记得了。或许是不疼吧。” 刺青的时候自己没来,疼不疼的当然不知道了。 “不疼?那么再来吧。” 林冲热切地表述自己的渴望,双目熠熠生辉锁住扈三娘,不想让她躲避。这样的他焕发出别样的神彩,令人心悸也令人渴望,扈三娘莞尔一笑。那笑容落在林冲的眼里,没有明确的语言拒绝就是邀请了。 烛光照映在绣着百子千孙帐上的孩童们,摇曳的帐使得那些小人儿,似乎在手舞足蹈、不知疲倦地动了起来。芙蓉帐暖良宵一刻,沉醉在**里的女帝和睿王的息声,在静夜里格外地清晰。在熙宁殿外值守的女子和内宦,都屏声敛气当自己是木胎泥塑的偶人。 翌晨起,林冲凝视着梳妆镜里眼波如水一般的扈三娘,殷勤地伺候梳妆,通发、递钗环,等扈三娘基本绾好头发了,女子也退了下去,俯身在她耳畔轻轻道:“不知臣能侍奉官家多少年?” 热气扑到扈三娘的耳朵里,扈三娘略转头,耳垂从林冲的边擦过,带得林冲心里又泛起热。 她放下手里的面脂,对着镜子里的林冲问道:“檀郎又想多久呢?若你始终能如这几年所为,今生可矣。” 林冲叹息,“能得官家此语,已不负今生了。臣不会改辙易张,官家尽可放心、安心。” 扈三娘转过身,双手搭到林冲的肩膀,双眼凝视着林冲郑重说道:“你知我心意,我亦知你的想法,该给你的都会有你的。剩下的就只能听由天意了。” 林冲明白这是扈三娘重提早就应允了他的话——召武松归京的事情。他庆幸扈三娘始终有着帝王的理智和坚持,由衷地在心里赞道官家果然不是普通的小娘子。剩下的听由天意,能否得嫡子嫡女,就看老天是否肯眷顾他了。 收拾停当了,扈三娘带着林冲去拜见扈家的列祖列宗牌位,二人磕头上香,再回去熙宁殿用早膳。 二人对坐而食,一顿早膳用罢,扈三娘给林冲的觉好像是二人已经一起过了无数个月。 扈三娘轻声代林冲,“在熙宁殿,你自可以按照你的习惯起居。就是不能像在你的大都督府一般,请同僚过府饮酒了。” “臣在大都督府也甚少请客。” 林冲轻声为自己辩解。自己在大都督府没住多少子,就跟着扈三娘北征了。除了安宅的时候宴客,常去饮酒的人除了鲁智深也就是武松了。这俩是不用请的,而且也不会提前知会自己就随时可能上门的。 “可你不能在熙宁殿宴请鲁智深等人,这属于内了。” 林冲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入赘到皇,与其他赘婿的不同了。而且与嫁到皇里的妃也不同。他伸手握住扈三娘的手,涕零。 “谢官家允我继续掌管五军都督府,也谢允我保留大都督府。” 扈三娘一笑,要是没有五军都督府的军权、也没有保留大都督府给林冲,估计用不上一个月就会把林冲在里关出病的。 “但你不能在大都督府过夜。要是你要在大都督府宴客,就请提前知会熙宁殿的小黄门去伺候,也好免了你我的麻烦。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林冲立即点头,“官家放心,为臣懂得的。这也是为我好。” “平里早膳后你要去五军都督府还是去军营练,你自己安排公务。我一般会去紫宸殿的书房议事或者批改奏折。公事的话你循例去做,我不用多说。私事的话,如果不太紧急就不要去文德殿。” 林冲再度点头,文德殿是文臣五一次小朝会的地方,自己无论是以皇夫的身份、还是大都督的身份,都是不适合踏入的地方。 “你放心,这些事情臣都会有分寸,不会行事唐突,令官家为难的。臣白里一般会在五军都督府的衙门或军营,理事也便利。” 扈三娘点头微笑,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心,二人都是只换了睡觉的地方罢了。皇的务林冲是不会接手的,要说二人会有什么私事,暂时还真想不出来。 代了该说的事情,扈三娘邀请林冲乘车去延福。 这延福的新址并不在皇城内,而是赵佶后来依傍城墙扩建的。里面的建筑别有诗情画意,名字也大多是赵佶所取,非常雅致。延福殿、台、亭、阁破多,衬以诗意之名称,如延福的东门为晨晖,西门称丽泽。大殿有延福、珠。而这些亭台楼阁并不是虚空在那里的,赵佶宠幸过的女子,侥幸能得了册封的,大多跟着皇后在延福,能在这些名称旎的殿阁中,独得一殿或一阁而居。 林冲跟在扈三娘的身边,在延福走了二个多时辰,把延福逛了一个大概。 “印象如何?” “难以想像的秀美、奢华。难怪赵佶最后退位了。这得要多少缗才够兴建这延福的。”林冲想起自己那些私房银子和“嫁妆”,放在延福里一比,真的有九牛一的觉。就是中京的奢华,与赵佶的延福相比,不仅是陋了,连奢华的边也就刚刚能沾到吧。 当初扈三娘赵佶离,最后还是让他和他的妃嫔带了一些浮财走。但是大部分的器皿摆设家私等都留在原处的。因空置的房子最容易损坏,延福每月还得投入不少的人力财力维护,所以扈三娘上元节回汴梁后,就把里五岁到十二岁的孩子移到了这边读书。 因女帝成亲,这些孩子也放假三天,回去与父母团聚了。 女帝和皇夫在延福游览到申时末,才带着跟在身后的几十个女子和小黄门返回了皇。 当晚,扈三娘仍歇在熙宁殿,与林冲几番恩后才相拥而睡。 最后一的假期,早膳后扈三娘与林冲携手去逛前宋赵佶斥巨资兴建的皇家园林艮嶽。艮嶽是以浙江的凤凰山为蓝本,人工堆土而成。昔年赵佶登基的时候,为求自己不会像真宗一样无子,有得道的术士指点他在皇的东北方堆积土方,历时几年初具规模的时候,赵佶就有数个皇子、皇女降世。 于是赵佶越发地在艮嶽用心。花石纲之事说的就是建造艮嶽。那艮嶽历时十余年才得以最后完工,建造的奇无比,可以说巧夺天工、宛若仙境。 主山万岁山(艮山)设有数十个大,中藏雄黄和卢甘石,雄黄据说可以驱避蛇虫,卢甘石则能发散气、聚集云雾,使空气濛郁如深山幽谷。艮嶽中有将太湖石积叠成的各式各样的人造山。 扈三娘对林冲耳语,“你好好看看,我准备把艮嶽卖了。” “卖了?为何?”林冲太吃惊了。 “筹银子北征啊。” 扈三娘的神气理所当然,“户部空虚,缺少军资是其一。” “其二呢?” 林冲知道京畿几路土改的事情,服从朝廷重新分田的,还能保留浮财。一些敢对抗朝廷王田的,如曾头市等涉及了人命的地方豪强,不仅被刑部逐一该杀的杀、该放的放,浮财也俱都收归朝廷。大量的客户离了主家成为主户,又没了祭田免税、朝臣、进士等免税,今年这几路的秋收已经让户部宽裕很多了。 所以户部空虚,缺少军资只是女帝的借口,重点在其二。 “其二啊,”扈三娘领林冲走到万岁山最高的介亭,随伺的女子和小黄门都被扈三娘留在山脚。介亭左右各有二亭,左为极目、萧森,右为丽云、半山。俩人站在左侧的极目,俯瞰景龙江,从这里可以望见景龙江旁的高酒肆及清澌阁。景龙江的北岸,江水支向山庄,称为回溪…… 秋风微拂,吹起了扈三娘鬓边的散发,林冲觉得脸颊的一直到了心底。他伸臂揽住扈三娘,拥着她转了半个身子,为她挡住背后袭来的秋风。 “该带着披风的。” 女子很仔细地带了御寒的披风,奈何扈三娘不肯用,等俩人登上了山顶,林冲后悔自己该坚持的。只说了这么一句,林冲就不再多说,扈三娘的手干燥温和,与自己不遑多让。他暗笑自己忘记扈三娘是武功高强的了,默默看着扈三娘等她解说其二。 “其二是要迁都。开封太偏了。不能从容控制北方大片的疆域。”扈三娘慢慢说出心里的打算。 “所以官家要卖艮嶽?皇也要卖了?” “艮嶽要花些心思才好卖出去,而且可能要分开了卖。这些奇花异草、山禽水鸟,要是不卖个高价钱,都对不起赵佶凿河断桥,毁堰拆闸,付出的人工呢。” “官家可想好了往那里搬迁了吗?” “还没有。三年五年还搬不了。怎么也要十年二十年才能最终搬成吧。” 林冲顿时哽住了,最少还要十年才能搬成的,现在就要卖了艮嶽?好吧,现在这艮嶽属于扈家的,扈三娘卖就卖吧。 俩人在艮嶽转到午时末,才慢慢携手回到了熙宁殿。 作者有话要说: 林冲这个官二代吧,兴趣的亲可以去搜搜水浒里的女人。 有一篇文章:林冲被陷害后:他的子最终下场是什么?把林冲的心思路程剖析的很透彻。 . 第637章 637、第 637 章 三天的婚假, 眨眼就过去。扈三娘和林冲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去做各自必须得做的事情,那都是容不得半点疏忽和懈怠的。 转眼就到了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林冲仍旧身穿大都督的官服, 而没有穿着睿王的服饰,站在属于他的五军大都督的位置上, 武官里的第一位。而本朝的第一个王爷的位置,那个专属于他的位置,非常显眼地空在那里。 跟在林冲身后的武将, 看着林冲一板一眼与既往一样对座上的女帝行礼, 恭敬的态度、谦逊的行礼,让他们忍不住为他唏嘘。 谁与自家娘子这般行礼?! 文臣中也有不少人觑着林冲的动作, 从太学考回来的几位御史, 更是早早把目光盯在林冲身上。若是他穿睿王服饰、以皇夫的身份参加朝会,就等着他们的弹劾吧。若是以大都督的身份参加大朝会,却不以臣子之礼行事,等待林冲的也是弹劾。 谁也没想到林冲会谨慎地、恭敬地行臣子之礼,不见丝毫的轻忽。 扈三娘在御座上与林冲对视一眼, 眼神里闪烁的是对林冲的肯定和赞扬。看吧, 虽然林冲在心上有他的不足, 但梁山还真的只有他能够分得清楚场合、界限, 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蒋敬把京畿路、京东东路、西路、西南路、西北路的所有耕地改革为王田后,户部增加的税收情况在大朝会报了出来。裴宣把这几路在实施王田过程中侦查出来的、豪强侵占普通百姓的田地, 当地官员与地方豪强勾结在一起,二者狈为、甚至出现官员为豪强草菅人命的事情,挑着恶劣的在大朝会上也报了一部分。 最后, 裴宣向扈三娘提议,核查大元余下的所有十九路的民情,看看其它诸路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家族占据了大量良田的官员,恨不能立即上前去掐死裴宣,这哪里是要查有没有侵占土地、草菅人命的事情,分明是要在大元全面地实施王田啊。 走正常渠道上折子反对? 官家是下不理。 在小朝会上提出来王田不合礼制,却给扈三娘以你们儒生推崇周公,难道周公的王田制有什么不好的?让天下人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寒者有其衣,老有所养幼有所依,不正是读书人标榜要追求的天下大统吗? 最最可恶的是柴进,有时候居然梗着脖子在小朝会上喊:“你与我讲礼?讲分寸?你个前宋的旧臣,赵家的先人丧尽天良、欺辱孤儿寡母,你们还为他的子孙效劳呢。廉呢?礼呢?你们的良心呢?” 得朝的文臣再不敢以前朝的士大夫共治天下来说事,也不敢与柴进讲什么仁义礼制。 惹得柴进情绪动了,他还喊:“我就是贼匪,爷爷的拳头厉害、刀厉害,你们要命呢还是听话呢?听是不听?” 被女帝罚了几次俸禄之后,柴进这个礼部尚书在小朝会上略消停了一些。他才不在乎什么罚俸,每次罚俸后官家随后给夫人的赏赐,比官俸多太多了。让他不再这么嚣张地讲话容易,他换了怪气去噎人。 “衍圣公府为什么可以占有一府的良田?他是你们儒家子弟的尊崇,那你们这些心中有敬意的读书人出祭祀的银子啊。为什么要朝廷出银子祭祀呢?这不是那朝廷的银子去买衍圣公府的好?” 再不就是“你祭奠的是自己家的祖宗,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出祭品?要是用免了的税收银子去祭奠自家的祖宗,那是官家替你们祭祀祖宗啊。这样对没有祭田的人家,岂不是太不不公平了?” “都是官家的子民,有的人家尚未有寸土,有的阡陌相连,跨府连州。怎么有的子民的祖宗,就矜贵的要官家出大笔银子祭祀,有的自己连果腹之食都没有?不公。要么就所有人都没有祭田的免税,要么就人人都有一份祭田。” 怎么可能人人都有一份祭田?反正与礼部尚书是没法讲道理。 御史憋着劲想找柴进的茬子,弹劾柴进柴尚书,最后都颓然败下阵、白瞎了琢磨他的功夫。柴进的夫人在女帝的书房担纲中书舍人,又统管这女帝的内事务,夫俩每天同进同出,柴进居然是家无半亩良田的人。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