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只要付出足够的功德,没有圆不了的梦?” 炸雷一般的声音,在三人的头顶响起。 林夕停步,谢必安也停住了脚步,二人看向那路边站立的大汉。见他身高体健,气度恢宏,习惯睥睨众生的眼里,出迫切的渴望。 谢必安笑笑问道:“观君气度不凡,枉死城里未曾见过啊。来来来,到接引司里详谈。” 这样的谢必安让林夕很诧异。他笑笑解释道:“求大道者益减少,世人多重眼前利益,而不想修来世功德。三千小世界的凡人,被酒财气醉愈甚,导致地府里的十八层地狱,扩了再扩。地府现在也急需有功德的人来支撑,才能够使得天上地下的层次稳固。” 那大汉闻听此言,遂跟在三人身后,林夕屈指掐算这是个什么人物。谢必安立即阻止。 “上人,有时候余点悬念,会更有意思的。” 林夕一笑也不坚持。只看那大汉的穿着、气度,也应该是一方霸主般的人物。 到了接引司,贾母在自己许愿的册子上,注入一丝魄力。清亮亮的光华瞬间隐入册子里,而她本身的神却眼可见地萎靡了一点儿。 “谢大人,老身想将每个红楼小世界里的荣国府命运,都改成林夕上人所达到的那般,老身十世所累积的功德可够?” 谢必安翻着册子计数了一番,然后遗憾地对贾母说:“荣国公夫人,这样的大改变可不是林夕上人改了一个小世界所需要的功德数量。你就是魂飞魄散也不够的。” 贾母伤心之下,气萎靡的更厉害了。 林夕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已经尽力了。” “唉,上人,老身要是像你那般做就好了。”贾母的语气复杂,充了惆怅、伤心、不甘、悔恨。 “我是知道了结局,且我在替你圆梦之前,还曾经替太子圆了夙愿。不然哪里会这么容易实现你的心愿。” 林夕这话一说,贾母的神就放轻松了一点儿。 谢必安劝道:“老夫人要是愿意转世投胎,凭你此身累积的功德,还是能去不错的人家的。若是你不急着转世,你也可以在地府逍遥一段时间。你的后辈子孙给你送的冥币,足够你过上不次于国公夫人的子。” 贾母点头,“老身还是在地府多住些年,等老大老二吧。或许他们以后的子拮据,老身还可以帮衬他们等到投胎的时候。”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活着照顾着,死了以后还挂念着。” 谢必安招手叫来一个鬼差,让他领着贾母去城里安置不再赘叙。 贾母离开后,谢必安把贾母注入册子里的魄力光华,分出一缕给林夕。林夕收了以后,直觉这魄力纯粹,不同与自己凝炼的,好像比自己的更纯粹。 “谢大人,这魄力有什么说道吗?” “这是地府的混元册,任何鬼魂的魄力进入后,都会被涤尽尘埃,变得粹清纯。上人求长生大道,是不可少了锤炼魂魄。要是多得这样净化后的外来魂魄,对修行也有益处的。” 处理完贾母的事情,谢必安问一直跟着他们的大汉。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事情了。请问你怎么称呼?是什么人?有何梦待圆?又能付出什么样的功德?” “吾姓子名受德,史称帝辛。” 第544章 殷商离恨2 “你是帝辛?商纣王?”林夕和谢必安吃惊之下, 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是帝辛?商纣王是什么?”那大汉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嘿嘿,嘿嘿。” 林夕和谢必安都有些不好意思。 “谢大人,你来说吧。” 谢必安尴尬, 手,请帝辛坐下, 喊了鬼差进来上茶。茶是极品的九凝珠,对以修炼魂魄为主的鬼修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只是因为这茶生在极地最里面, 每年的产量很少, 能分到谢必安这里的也没有几两。 茶香弥漫, 帝辛比林夕和谢必安还沉得住气。三千年不舍昼夜的修炼, 让他已经快踏入鬼仙之境了。他也是听说了地府有了新政策,才来枉死城这边打探消息的。 过二遍水了, 茶香也弱了一点了, 谢必安躲不过了只好开口。 “商纣王是周以后的史书对您的称谓。” 帝辛略略皱眉, 面不快之。 “吾为帝, 何以周以后的史书以‘王’称吾?” 准地仙的力, 扑面而来。 谢必安扛不住这力, 林夕也自顾不暇。她无余力去救谢必安,赶紧开口替谢必安说话。 “帝辛,那是周武王的事儿,与白无常谢必安无关的。您请收了仙力,先放过谢大人,让他细细说给你听。” 帝辛把外放的力量收回, 林夕大出一口气,准地仙啊!她除了渡千年大劫的时候,还头次受到威胁。而谢必安所受的力更大,他擦了一把冷汗,心道:“唉,有大功德帝王就是不同啊。” 谢必安的手略略有点抖,茶水都从茶杯里漾了一点儿出来。帝辛嘴角略,一道光华打入谢必安的眉心,林夕眼看着谢必安的手抖消失了。 “多谢帝辛。” “无妨。你把牧野之战之后的事情,细细说给吾。” “牧野之战后,被杀死的商人有十八万之多,被掳为奴隶的有三十三万,还有有大量的平民。周武王得了天下后,分了朝歌的财富,把殷商的国土分给了众多的姬姓诸侯。” “杀死了十八万的商人?俘虏了三十三万奴隶?朝歌哪里有这么多人?” 谢必安干笑,“这些都是《逸周书?世俘》记载的。至于真假后世也无从知道的。” “《逸周书》是史书吗?”帝辛接着问。 “《逸周书》据说是孔子删定《尚书》后所剩余的部分,编撰成册,是为《周书》的逸篇,故而得此名。这个真假也没法定论的。孔子是晚于您500年左右的学者,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那个儒家学派推崇周礼,后世因为儒家一家独大二千余年,很多历史事实他们怎么写的,大家就只好怎么认了。至于真相是否湮没了,没证据也没法与儒家辩驳啊。” 林夕面对这急脾气的准地仙怂怂地赶紧补充,她可不想来一趟地府,最后被准地仙个七死八活的。 “帝辛,那《尚书》最后是在公元前五世纪左右成书,应该是周立朝之后开写的史书。但是由于有秦始皇下了《焚书令》把诸子百家的书籍焚烧了很多,《尚书》的残片中从《牧誓》到《吕刑》被认定为西周的真实史料。呵呵,呵呵。” 林夕看着帝辛的眼睛,心里发虚。 “那个,帝辛,你也知道史书都是战胜者写的,败了的一方,也只好任由其涂抹勾勒。但是商人所著的书籍,始终称您为帝辛的。” “《焚书令》?焚烧书籍?他要做什么?”帝辛觉得这简直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烧了书就能掩盖真实?把人的想法都统一了?” 林夕点头,“是啊,你看现在不就是这样。秦始皇的《焚书令》之后,再加上几千年的战,历史的真实面目就被掩盖了。您还不知道呢,在您身后的三千年,有那么几十年的时间,全国几亿人只能用一个脑子思考,说一种言论,否则就要被处死、坐牢,全家被株连。中间也烧过几年的书,只要不符合那个思考的头脑要求的,也烧的百姓和愚民差不多。” 帝辛一摆手,“愚民百姓何用读书!他们听话就是了。要是几亿人只能用一个脑子,这事儿好。喔,如果吾当初能做到那般,就会政令通达,少了许多的掣肘,早完成清除东夷大业,让殷得以巩固了。” 完蛋,皇帝思考问题的立足点,就是与百姓不同啊。 林夕与谢必安互看一样,谢必安问道:“林夕,你也是做过皇帝的,你那时候也是这么想?” 林夕晃晃脑袋,“朕当初可没这样想过。” 朕与封建帝王是截然不同的种属,朕最后没做成君主立宪制,实在是民智启迪的还不够,社会工业化水平也未达到要求,没有工业化大生产的分类合作,自给自足能活下去的时候,百姓只愿意为此现状。 再有就是那些既得利益的大臣和勋贵们,他们愿意跪! 帝辛听说林夕做过皇帝,眼睛看她的时候多了一些探究。 “你做过皇帝?”这疑问也太明显了。 “是。做了三十年呢。就是刚才离开的荣国公夫人,她那个时期的皇帝。” 帝辛点头,若有所思。 “你们接着说牧野之战后面的事情。” “由于有秦始皇的焚烧书籍在前,史学就只能从秦朝之后残留的一些书籍里,寻找历史的真相。不过后来在西晋的时候,有《竹书纪年》曾出土,那《竹书纪年》里记录了殷商很多事情,甚至再远一些的尧舜禹禅位之事,也与后世的史册记载是不同的。” 帝辛听到尧舜禹禅位之事,他的边浮现了一丝嘲笑。 “尧、舜、禹有禅位?呵呵……你们从那本史书上看到的?” 林夕与谢必安愣住,“后世的史书基本都是这样记载的。” 嘲笑在帝辛的边扩大,他放过追问尧舜禹的禅位,也未追问《竹书纪年》,转而继续问牧野之战后面的事情。 “帝辛,你在地府三千年,就从未听说过牧野之战以后的事情?” 谢必安觉得以帝辛的身份,他不该不知道啊。 帝辛皱眉,“吾失国之后,魂归地府,基本一直在埋头修炼。” 林夕点头,怪不得他如今是准地仙了。 她替谢必安答道:“牧野之战后,周武王占据了朝歌,掠掳之后大肆分封诸侯,因为当时商人还有主力大军在外,周武王就把您的儿子武庚分封在殷都,然后又派遣了他的兄弟管叔、蔡叔、霍叔在朝歌附近建立邶、墉、卫三国以监视武庚。历史上称‘三监’。史书记载牧野之战后大约四五年吧,周武王就病逝了。武王死后,其子周成王年幼,周文王的第四子名旦,周武王的弟弟周叔旦被封为公,也称呼周公旦的,他开始摄政,引起管叔、蔡叔及周武王的其他弟弟们的疑忌,都认为他有篡权,意图兄终弟及。您的儿子武庚见机拉拢管叔、蔡叔、霍叔发动叛……” 帝辛听到这里点头称赞,“唔,这才是我儿子该做的事情。” 林夕住口。 帝辛接着问,“武庚后来如何了?” 林夕只好答道:“武庚组织的这次叛,使得周王朝面临了极其严峻的形势,周公旦派大军东征,历时三年的时间,平息了这场叛。最后他诛杀了武庚,还杀了管叔而放了蔡叔,把霍叔废为庶民了。” “你说武庚最后被周公旦诛杀?”帝辛的声音紧张得吓人。 “是的,史书是这么记载的。”林夕情不自地回避,事情都过了三千多年了,您老紧张个什么啊。 唉,怕了你个准地仙。走不成,躲不了,惹不起的。 “缘何吾在地府三千年,未曾见到武庚的魂魄?” 林夕费力地强撑着自己面对帝辛的力。 “我不是地府之人,这与我无关啊。” 林夕话音一落,身上立即轻松了。看起来帝辛还是能讲通道理的,就是子急躁了一些,好不好的就以大小。 “你们是自己说,还是要吾搜魂?”帝辛口气冷起来。 林夕一愣,林夕看看谢必安,谢必安看看林夕。 谢必安吓得立即开口说话,“不是所有人时候都能到地府的,有的人魂飞魄散了,有的魂魄被收走了,比如封神榜里的那些人。” 林夕赶紧补充道: “封神榜是一本书《封神演义》里的。后人对您的认知,多是从许仲琳所著的《封神演义》里得来的。” “你们可有此书?” 林夕掏出一块玉简,将《封神演义》录到玉简上,双手捧给帝辛。 帝辛片刻的功夫就读完了玉简,只见他气得脸大变,双手握拳,想找发之处。 “无稽之谈,胡言语,颠倒黑白,信口开河。”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