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侯,这不好。你听我的,谁家被人这么渗透,摸得这么清楚,心里也都会恼的。” 贾赦沉一会儿,“好,听你的。我不去问,明儿去那些人家拜年,也能听到风声的。” “那是他们说出来的,和你没关。再说了以太医院任一个太医的本事,看着凉受寒都没问题。难在煎药,要是哪一味的药分量不足,就是查药渣也难查出来。” …… …… 薛进和贾政各带着子、孩子,前后脚地到了王子腾府邸。 元的事儿,王子腾昨晚就得了线报,对贾赦的识时务,及时让人照顾元的事情,王子腾也很高兴。 他乐呵呵地招待二个妹夫,一扫月前见到薛进的晦暗神,向贾政道喜:“存周,过几天有好消息给你。” 贾政从去年八月十五,就没顺心过。闻言心喜,“二哥,是什么好事儿?” 王子腾怎敢现在和贾政说,要是让他那俩妹妹知道了,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呢。他现在是怕了自己的俩妹妹了。也不知道自己娘亲怎么教的,俩妹妹怎么就傻到会对贾下手了?要不是贾母顾及珠儿、元,怕自己王家都得被贾代善收拾了。 要是元早点得了圣眷,贾赦未必能分成家呢。 王子腾只是笑,劝贾政耐心等几,又转头和薛进寒暄,问些内务府事宜是否顺利。薛进看王子腾对自己的态度,与年前截然不同,虽心存疑惑,但他也是在外面历经世事的,不动神地跟着王子腾的话说,抱怨一些内务府如今的刁难、以及打点的费用越来越高等等。 王子腾不在意地笑笑,内务府,以后有他们调转风向的时候。 “林家怎么说?”王子腾现在不在乎林海,但他也不想去硬林海,撕破脸的事情,能少最好少。而且二妹妹的事情,是薛进自己嘴不严实造成的,该他自己出面去解决。 “花了些银子,差不多了。” 王子腾点头,药铺卖的药,还能调配成毒/药呢,这事儿,林家追究二妹妹没道理的。只要他在,事情也就这样了。 “花钱解决最好了。”王子腾笑得亲和。“她们女人家,有时候就是不知道轻重来。”王子腾没说的心里话是,你薛进把嘴管好了,我王子腾可是在文官里有了林海这天然的同盟。现在害得我可能有潜在的仇敌,要不是看在妹妹和外甥份上,管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蟠儿也不小了,既他不愿意读书习武,你不妨带着他。你偌大的生意,以后早晚也得让他接手的。” “二舅兄说的有道理。”薛进也是薛家家主,王子腾虽是舅兄,但这样把薛进当后辈指点,呵呵…… 贾政见王子腾高兴,就期期艾艾地说:“二哥,中秋分家以后,我家老太太要我大哥把元接出来。唉,元进去十来年了,里说不准今年就要选秀,再熬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二哥,你看看能不能把元接出来?趁着年龄不算大,或许今年恩科能找到适合的。” 王子腾愕然地看着贾政,“是老太太要你大哥去接?” “是呀。我大哥那人,老太太说东,他必是要西去的。还是请二哥帮手。” 王子腾终于明白为何昨好好的觐见,邢夫人和安南县主和皇后提起元了。这贾赦还真是孝子,老太太那么对他,还把老太太的话一点不错地照办。王子腾考虑起和贾赦修复关系。 “存周,元的事儿,你放心。我记在心里了。” 薛姨妈和王夫人带着孩子在内宅,王子腾的夫人是史家旁支所出,一直不被这姐妹俩放在眼里。她吩咐了丫鬟们好生伺候,借口安排宴席,躲了开去。而宝钗和王子腾的俩个女儿差不多的年岁,三人玩的甚好。宝玉想凑合过去,却被薛蟠着,自去前院找消遣。 薛姨妈想到自己此来要做的事情,就心慌手抖。王夫人留意到妹妹异样,“妹妹,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儿?” “没,没有。” “妹妹,从母亲去世,这世上……唉,就是二哥,”王夫人说着低下头,出手帕搽拭眼角,“妹妹,中秋节的时候,二哥弃我不顾,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母亲还在,要是妹妹在京城,必然不会和二哥一样。” “姐姐,唉,”薛姨妈抱着王夫人的手臂,潸然泪下。 “妹妹,你还不想告诉姐姐麽?”王夫人轻拍搂着自己手臂的薛姨妈。 “无事。”薛姨妈想到丈夫的警告,不做——就要儿子顶命。“我就是舍不得姐姐,上元节之后就要回去金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一面。” 王夫人有些疑惑,她本能地到妹妹的话不实。 “不然你带孩子多留些子?等暖花开了,路上好走再回去?宝钗这孩子我实在是喜。”王夫人心里慢慢形成一个念头,宝玉往后要是有薛家的家财,也不虞他后贫苦,或许也能支助在里的元。 薛姨妈恨不能立即离京而去,那里敢离开丈夫在京停留。虽摇摇头说:“家里还有许多事,不能在京里久留。” “不然妹妹留宝钗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吧,等妹夫下一次来京再带回去。姐姐是真的喜宝钗,稳重大方的子。” 薛姨妈笑,提起女儿就到十分地舒畅,在没有自己女儿更聪慧、更贴心的姑娘了。 “那得问过你妹婿才行,他呀,对女儿喜得不得了,未必舍得留下呢。” 王夫人对自己妹妹存了疑心,时时处处地小心。直到吃了午饭离开了王家,薛姨妈也没得机会。 薛进看自己子离开娘家的神,就知道结果。心里喟叹,只得对王子腾和贾政说:“舅兄,姐夫,我们预计上元节后离开京城,走前请到舅兄、姐夫二家一起到薛家聚聚,再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王子腾和贾政口答应。 第180章 林海43 贾赦别了林海自回荣国府,让人把和贾琮叫到荣禧堂, 和女儿、儿子玩, 问问衣食起居, 顺带又敲打一番伺候的人。自从在林府和贾赦吃过几次早饭, 对贾赦就不再怕的厉害,也常常学了黛玉向父亲提要求。而贾赦对的要求,从来都是百分百地足, 也使得与他消减了些隔阂, 在他面前不再唯唯诺诺。 “父亲,女儿没有先生,女儿想要自己的先生。”边说边觑着贾赦的脸。 贾赦怀里抱着贾琮, 拿桌子上的青玉镇纸逗贾琮。贾琮才三岁,白白胖胖的, 长得玉雪可, 虽然很少见贾赦,但贾赦每次都抱着他,给他好脸, 哄他玩, 就和贾赦非常亲昵。 “要先生, 好啊。父亲这就打发人去找。” 就高兴地抿着嘴笑。从司琪手里拿过一个包裹, 摆到书案上打开, “父亲, 这是女儿您做的内衣、荷包。” “我的好女儿。”贾赦学林海, 赞了一句。把贾琮递给他的娘, 拿起荷包,仔细看着上面绣的马上猴子,虽在荷包的一角,小小的,无论是马还是小猴子都绣的是栩栩如生。这寓意好!贾赦解了自己的荷包,把这个往上系。司琪推了一把,把推到贾赦跟前,上手帮父亲系荷包。 贾赦摸摸头发,眼睛有些润。“好闺女,绣的不错。”从张氏去世后,院子里的女人也不少给他绣荷包、做衣服的,府里的针线房四季也没少他一点儿衣饰,可都没有这么个荷包让他动。贾赦借着看做的内衣,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衣服做的也好。”月白的细布内衣,领口和袖口、脚都绣了云纹,简单、致。张氏活着的时候,常常也喜在给他做的内衣的领口、袖口、脚绣上类似的云纹。贾赦心澎湃,一是想起张氏,二则林海说的不错,好好待女儿,这不,多暖心的礼物啊。 “闺女啊,以后一年做一套就好,针线房养了那么多人呢。可别累着了。” 只是抿嘴笑。司琪为她着急,唉,自己的姑娘就是最笨,多好的机会,还不赶紧和老爷再亲近一点啊。 抱着贾琮的娘嘴说:“老爷,姑娘还给琮三爷绣了二个围嘴。” 贾赦又摸摸的头发,“好闺女,我闺女也是个好姐姐。啊,有空也教教你弟弟读书。” “嗯。” 贾赦又接过贾琮抱着,从自己荷包里掏出银三件,在贾琮跟前晃着逗他抓。父女三人正玩得高兴,林之孝从外面进来。 “老爷,东府的敬老爷回来了,请您过去。” 贾赦把贾琮递给娘抱好,又叮嘱送贾琮回去,让人收拾了做的内衣,边穿外出的衣裳,边问林之孝。 “梨香院那边的雪,扫了吗?炭火足不足?” “回老爷,昨晚就安排人一个时辰扫一次,小的早晨去看过了,院子里没有积雪。食盒也都是用滚水温着,送到梨香院也都是热乎乎的。” 贾赦点头,等穿戴整齐了,带了几个小厮过去东府。 贾敬看起来五十出头,面莹润,瘦削,多年道观修炼,真的还染上一些仙气儿。贾赦见了贾敬赶紧行礼。 “敬老爷,你总算舍得下山了。还记得有贾家宗族啊!” “算啦,恩侯,这样的酸话,就别和我说了。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年前珍儿去观里找我,把事情和我说了,你怎么打算的?” “敬大哥,今上是得了太上的禅位,这位置来得光明正大。咱们能做啥?认了呗。好好辅助今上,或许能在今上那里混个高位。” “赦哥儿,你忘记先太子怎么对你我了?” “敬大哥,先太子对你我,是因为太上指定我们贾家的。太上要废太子,我岳父上一条命,张氏、瑚儿也都为此事丧命了,你认为不够?要我跟着义忠郡王谋逆,把荣国府都进去?” “怎么是谋逆呢?” “敬大哥,你书读的比我好,你是二榜进士,你给兄弟说说,今上的皇位得的有什么不对之处?” 贾敬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恩侯,只有义忠郡王得位,我们贾家才能回到府一门两公的尊崇时光。” “敬大哥,谋逆这事儿,成了是大回报,不成是抄家灭族的。敬大哥,你只想想这朝里、这天下,有多少愿意义忠郡王登上大位的?!” “太子旧部岂有不愿意义忠郡王得位的?” “若愿意,当初太上无故废太子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揭竿而起,啊?” “这,太上当时是圣人,那不是谋逆吗?” “现在换今上是圣人了,就不是谋逆啦?敬大哥,你别和兄弟装糊涂啦,那秦家女儿就是先太子的嫡女,义忠郡王可会为她封宁国府为宁国公?不过是要贾家的旧部。” “恩侯,你现在兵部……” “敬大哥,我只到兵部半年,没啥兵权。我就是兵部尚书,也不会去掺和谋逆的事儿。咱倆填进去半辈子了,这从龙之功,咱们放手吧。敬大哥,我不想珍儿、琏儿再折进去了。” …… 贾赦苦口婆心没劝赢贾敬,贾珍看着贾敬同意了贾赦另立,择开祠堂分族另立一支。 贾政才回到自家府邸,门房就上来说:“老爷,大老爷让你回府就立即过荣国府,有要事相商。” 贾政只好不情不愿地返身上车,他从小就怕贾赦。比文,贾赦未必比他差;比武,贾赦一个能打趴下他十个。虽说贾赦只比他大两岁,他也只是在祖父母离世后,有母亲帮着,才在父亲跟前显显眼,显示他读书。及至父亲去世,他也只能靠着孝敬母亲,才能时不时地站点上风…… 贾政跟着等在门口的林之孝去荣禧堂书房。 “林之孝,大老爷找我是什么事儿?” “回二老爷,小的真不知道。老爷从东府回来,就吩咐人去请您,让小的在门口等您。” 贾政点头,顺手从荷包里掏出个如意小银锭给了林之孝。谢林之孝告诉他,是关于宗族的事儿。这打赏还是他上次去梨香院,母亲提醒他的。他不再是荣国府的主人了,唉。 “大哥,你找我何事儿?” “是这样的,贾家的族人益众多,金陵族人跋扈,珍儿哥又在京城,鞭长莫及。俗话说,树大分支。敬大哥今儿回府了,叫我过去,才我们仨个商议好了,决定择分宗。不光是我们二府分,金陵那边出了五服的,也都要分。” “大哥?”贾政有点懵。 “叫你来就是和你商量商量,我们兄弟俩另立一支,那些王八羔子们,一个不带。” “啊。”贾政彻底地崩溃了。“那啥,大哥,我们和东府还没出五服啊?” “现在没出,以后也会出的。我说要另立一支,你不肯?你是要跟着东府啊,还是要跟着金陵啊?长兄如父,你是要造反?” “我,我……”贾政看着凶煞恶神一般的贾赦,往椅子背靠靠,心想我怎么可能跟金陵的族人去一支,可跟着东府也没什么好。 “大哥说怎样就怎样吧。”贾政垂头丧气,哪里是和我商量,你就是告诉我一下而已。 贾政这霜打了的模样取悦了贾赦。 “老二,别说哥不顾念你,你后就知道了。金陵的哪些王八犊子,仗着宁荣两府的势,为非作歹。要不把他们好好整治了,剔除了,早晚朝廷会把他们做的混账事儿,算到我们头上的。还有,宁府他们父子心太高,我们哥俩奉陪不起的。” “是。”贾政蔫蔫地应了,他觉一瞬间回到四十年前,他只能听贾赦的,贾赦说什么是什么的年岁。 “这些年,你在工部混着,也没啥意思。年后,林海要调你去礼部,你把家里看紧了,别让那王氏再整出什么事来。让她好好在佛堂念经。” “是。”贾政喜出望外,他只对圣人言有兴趣,工部的奇巧技,那里是他这样的读书人能沾染的。 “把嘴巴闭紧了,事成前,别和任何人说。”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