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让翠环来这马车里坐着,我扮成你的小厮和你出去骑马吧?” 陈青峰就知道他快忍不住了: “祖宗,你不是都跑了两天了吗?后天就进京了,咱们再忍忍行不行?” 程瑾诺也知道越到京城越危险,便也不再坚持: “此次,陛下忽然招你入京多半是说南境后的防守的事儿还有刚刚从南境试行的盐务。” 陈青峰点了点头: “虽然是议和了,但是扶南三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后面恐怕也有洋人的支持,早早晚晚还是要打仗的,不过陛下革新盐政对边疆倒是好事儿,南境离江南本也不十分远,夏季水路通达,若是你不去抢,那些盐商倒是能安全到南境。” 这话音刚落他就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向边上一闪,却还是没躲过去,挨了一脚,靠在软枕上的美人冷哼一声,陈青峰笑着不敢再惹。 正偏殿中,此刻李崇不在,宋离招了顾亭过来: “上次让你打听的事儿有眉目没有?” “有了,我托家里人打听的,确实找到了一个善于做人皮面具的人,据说这人手艺极好,做出的面具非常轻薄,若是只想换个样子,还可以稍稍改动面容,已经寻到人了,不就会到京城。” 宋离毕竟不能一直这样在中不出去,这出去总不能顶着现在的脸出去。 十月底,陈青峰携家眷进京叩拜陛下,李崇这一遣走了屋内所有的人,外面朝臣也被清了干净,只着了陈青峰和程瑾诺进来: “臣陈青峰叩见陛下。” “臣妇程瑾诺叩见陛下、” “都起来吧。” 李崇的目光落在了程瑾诺的身上,他的目光并不锐利,但是却给人一种无遁形的迫,程瑾诺这么多年以女装示人,却唯有这一次受到一种看穿的觉。 “程世子这么多年不得不男扮女装,确实是难为了。” 程瑾诺周身一僵,随即立刻跪了下去,陈青峰更是大惊,只怕李崇会治下一个欺君之罪。 “陛下容秉,锦诺如此也是不得已...”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陛下竟然早就知道了程瑾诺的身份,陈青峰的话语急切,但是又顾忌光帝,说话间措辞极为艰难,李崇自然知道他的顾忌: “朕明白长公主的顾虑,也明白镇远侯对世子的护,你们不用紧张,都起来吧,晚膳就在里用好了。” 李崇留了二人在内晚膳,只是陈庆峰二人还是有些拘谨,李崇也不在意,引着他们聊了聊南境的风土人情,他们也瞧着李崇并没有想要因此治罪的意思,这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你们一个领兵多年,一个是镇远侯之后,朕想问问,若是朕要彻底将扶南三国纳入大梁版图,你们可有什么建议?” 陈青峰和程瑾诺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有些光芒,从光帝起朝中便积弱,边境缩军费,打边境将领,大吃空饷以至于军队贫弱。 但是此次盐引改革,却让他们看到当今陛下重整军队的希望,都是男儿出身,又身负守土之责,谁又不愿意跟着一个有为的帝王一展宏图呢? 李崇自是看到这两人眼底的摩拳擦掌了: “谁先说?” 陈青峰开口: “陛下,扶南三国自前朝就是中原王朝的属国,但说是属国虽然称臣纳贡,但是与中原文化相隔甚深,以至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王朝鼎盛时他们便纳贡,国力有所衰弱他们便趁此独立,究其本还是与中原隔阂甚深,语言,文字,都是统一的障碍。” 李崇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墙上的地图: “嗯,朕明白你的意思,扶南三国地处烟瘴以南,自古就独立成族,这么多年来,他们不敢挥师北上,而中原王朝也总认为那是烟瘴蛮夷之地,食之无味,虽然也曾派兵围剿,却从未深入,以至于他们虽然称臣,却从未将大梁视作自己的国,而中原王朝,也从未将三国臣民视作子民。” 李崇看的如此通透倒是叫程瑾诺有些意外,不过联想这几个月朝中发生的事儿,便也清楚了,这位陛下瞧着年纪小,却是个心有韬略的,便也开口: “陛下若要将扶南三国纳入大梁,要立足于战却不能光打。” 李崇欣赏地看着程瑾诺,这话说的有些远见,立足于战便是要强,只有强盛的国力,战之必胜的实力才能叫扶南三国不敢妄动,他缓缓开口: “朕听说此次议和,三国有意送公主入京?” 陈庆峰知道皇上现在还没有立后没有设后,难道有意纳三国公主为妃? 而此刻正坐在正屏风后喝茶的宋离角微挑。 “是,三国是有意送公主和亲。” 毕竟此战是他们撑不下去了,派公主和亲也是正常的。 李崇拿起了茶盏: “好,朕会派遣鸿胪寺出面与三国涉,程世子说的对,想要将三国纳入版图,就不能光打。 议和后,朕准备鼓励边境子民与三国通婚,以血脉来弱化民族的边界。” 如此一来,十年看不出什么,二十年也看不出什么,但是三四十年过去,异族的界限就会在血脉的牵扯下变得越发薄弱,统一从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民族的融合,大一统思想,都需要漫长的时间一点一点儿去破壁,去接受。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