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的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 “怎么松手了?舍不得扭断朕的手吗?” 宋离索闭上了眼睛,声音有抑下来的平静: “臣是怕失了分寸,刚刚要平反的周家又要灭族。” 李崇忍不住笑了出来: “哦,原来是为了周家啊,来人拟旨。” 他忽然向外喊了一声,在外面候着的临时大总管宁海立刻进来候着: “陛下。” 李崇扫向了宁海直言开口: “宁海,你现在拟旨,就说朕赦免宋督主拧折朕手腕的罪过,钦此。” 饶是进多年,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宁海都被这一封圣旨的内容震的呆愣当场,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上前: “陛下您手腕如何了?奴才这就传太医。” 李崇立刻手心向外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不用,宋督主还没拧呢,你先拟旨,方便一会儿宋督主对朕下手。” 宁海的被震惊的五官都要飞了,勉强偷瞄了一下一旁的宋离,宋离脸灰败,不知是病的还是气的,听着李崇不着边际的话他骤然睁开眼睛,强提了一口气: “陛下不得胡闹,宁海,下去。” 宁海躬身站在榻前,两边哪个他也得罪不起,他现在只想张冲赶紧养好伤,这皇帝身边的大总管真不是人当的。 眼看宋离真的生气了,李崇见好就收,赶紧摆摆手,宁海如蒙大赦地退下了。 宋离看着还抱着自己的人,眸光深厉不见眼底: “陛下,这是何必,臣半生都蹉跎在浑浊的朝堂中,如今周家沉冤在望,臣苟活不了多久,只盼着天暖能回到老家瞧瞧,了此残生,陛下御有四海,何苦和臣牵扯不清?” 李崇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 “宋离你现在还活着,顾亭的办法并非没有胜算,你为什么一定要报着最坏的打算呢?那现在朕告诉你朕就是要与你牵扯不清,了此残生的打算你最好不要报了。” 李崇的话音刚落,下巴就忽然被一直冰冷的手抬了起来,一瞬间便落入了那双深不见底眸光中,宋离这么多年屹立朝堂自然不是什么好拿捏的子,李崇再而三地和他胡搅蛮,他也不会一直惯着: “陛下今年十七,不是七岁,我宋离终其一生都只会是史书上恶名昭著的大太监,陛下口口声声说喜臣,能喜到什么程度?能让朝堂容下我们,还是能让史书容下我们? 陛下刚刚还说过光帝沉丹道,现在陛下定要与臣牵扯不清和光帝恋娈童有什么区别?即便陛下愿意,臣也不愿成为那等惑主之人,望陛下看在臣残躯的份上,休要再打这主意了。” 宋离的脸已经全然冷沉了下来,李崇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宋离侧头咳了起来,血尽褪,他下意识去扶他,却被宋离直接打落了手: “陛下...咳咳...请回吧。” 李崇这一晚终究没能在偏殿用上晚膳,他不敢在宋离病中真的和他杠起来,只好退到了外面,眼见着宋才抱着福宝再一次进了宋离的屋子。 他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心情实在说不上多好,没一会儿,宁海才过来回话: “陛下,太后身边的一个大女招了。” 李崇骤然回神: “带路。” 内最偏僻的地方乃是光帝朝的冷,此刻那里已经没有了被关押的妃,便被改成了关押犯了事儿的人的地方,李崇踏进冷,直奔那个关押太后身边女的屋子。 屋内光线极其昏暗,带着腐朽霉烂的味道,而那个大女则瑟缩在角落里: “用刑了?” “回陛下,未曾用刑,只是将人关在了这里三天,今进来,梅香就招了” 这冷里面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的亡魂,不知是不是破落的关系,这里到了夜晚总是风阵阵的,时不时还能听到似乎有人在哭的声音。 里人都说这里闹鬼,人们平时不得不路过这里的时候都是步履匆匆,不愿停留,在这里过三个夜晚自然是什么都招了。 “你们出去吧。” 宁海带着人躬身退下,李崇扫向角落里面的人: “说吧,当年太后是如何借由朕的手毒害宋离的?” 梅香已经被吓破了胆,她冲着李崇的方向接连磕头,带着哭腔开口: “我说,我说,当初陛下厌恶内监,又不喜宋离对学业多加管束,太后,太后便说有一种药能让宋离病上些子,等宋离病了,就,就让王首,不,王和保为陛下重新找帝师? 陛下便同意了,那天之后您每天都传宋离一同用晚膳,直到,宋离已经习惯了,太后才让人在宋离常用的菜中下了红蔓。” “陛下饶命,奴婢不能不听太后的话,陛下饶命啊。” 梅香不断地给李崇磕头,李崇深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梅香才安静下来。 他的脸森寒,那毒果然是太后哄骗小皇帝下的,那小皇帝恐怕只是为了不想总被宋离管束,却不想太后下药本就是冲着要了宋离的命去的,他捏紧了指骨: “朕为何会忽然厌恶太监?” 梅香的脸变了一下,神带了一股怨恨,李崇微微眯眼: “是太后让朕瞧见了什么对吧?” 梅香伏在地上的手抓紧了地面,记忆起了她刚刚进的时候,脑海中的画面让她恶心地干呕了起来。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