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功夫韩保佳很不安分地劈开两条腿,斜躺着,很有一些,用一回少一回的意思,不过,她还是哼唧着说道;“还说呢,老太太可说了,他明天、自己要、上学校问去,你、你、哼、说咋办吧,咱们、又不能拦着老人家、不让他去。” 咕叽,什么声音? 梁泉江这边还要应付韩保佳,那边还要说话,他就想了想说;“我看这样吧,王靖雯的事情不可能很快就完事,她也不可能在近期内出来,据她的实际情况,说不上她会被判刑,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应当把王靖雯的情况告诉她母亲。” “你说什么,要告诉老太太?”赵桂珍惊咤道。 赵桂珍的声音很大,韩保佳借故大声啊啊起来,又不停地扭动着,桂珍忍不住说道;“你就没有消停时候。” 这时,保佳过劲儿了,她不甘示弱地回敬道;“你呢,你不就是那个了,才消停下来吗。” 桂珍没有接着和保佳说话,而是问梁泉江,“他爹呀,你说王靖雯那么好个女人,她也没和解放军干过仗,也没抓过共产,你说公安局的人为什么非要抓她呢。” 梁泉江说;“因为她参加过军统,也就是现在大家伙都说的那样,她算作军统特务,所以,她的质就和别人不一样,遗憾的是我们谁也帮不了她,目前,只有靠她自己了。” 赵桂珍又担心地说;“那你说,我们要是真把王靖雯被捕的事情告诉她妈,她妈急切之间受不了怎么办,或者,真要是出点意外我们又如何向王靖雯代呢,” 梁泉江说;“我考虑,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王靖雯的母亲内心应该明白了,只不过她想向我们证实一下子,我看这样,明天早上她母亲要是到家里来,你们可以先侧面透点消息,就说王靖雯那边出了点事,话要说的含糊一些,委婉一些。” 韩保佳似乎还在动着,梁泉江尽量保持平衡,桂珍不管那么多,接着又问;“那要是老太太非要刨问底呢?” 梁泉江想了想,然后说;“那就把事情的经过和她说一遍,不过,千万要强调,她一个人去学校打听没有用,一定要等到公安局那边通知我们可以去探视王靖雯了,到那时候,我们就带上她母亲,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去。” 第二天早上五点不到,梁泉江照常起,早饭,他喝了一碗小米粥,然后,分别抱了抱三个孩子,接着和桂珍、保佳打了声招呼,就像没事人似得照常去上班。到了学校,住宿的学生有的还没有起,梁泉江来到办公室,写了一份言辞恳切的辞职报告,等到秋藏深上班的时候,很郑重地给了她,然后说道;“请你理解我现在的处境,目前,我的处境,能做一个教员就不错了,所以,你千万不要再挽留我了。” 秋藏深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本来看着他的笑脸立刻变得很难看,她狠狠地扔下一句话;“知识分子的臭病,受不得一点委屈,这点事儿算个啥,我就不信了,就这么点蒜皮的小事能把你倒。” 梁泉江说;“请你理解,这是在学校,要为人师表,抬不起头,直不起是不行的。所以,从现在起,无论你或者是上面批不批准,我都不会继续参加领导办公会了。” 说完这些,梁泉江转身离开了,秋藏深这才拿起梁泉江的辞职报告看了起来,当她看完报告以后,坐在办公桌前面沉思了良久,最后,她把梁泉江的辞职报告装进了自己的包里面,然后他也写了个东西,接着有抬头看看腕子上的手表,立刻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让司机拉她去市教委找管书记。 秋藏深到了市教委,找到管书记以后,把梁泉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管书记听后眉头紧锁,经过再三权衡,他和秋藏深商量出了一个办法,由市教委出面,向市里打报告,先组织一个调查小组,走访韩保信和张小雅他们出事的新立屯,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如果能够找到新线索,就可以把这些线索给军区外调组的人,由他们去查证。两个人都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梁泉江安下心来教学,关于他的职务问题,管书记说;“要在教委组会议上商定,是不是撤销他的副院长职务。” 两个人商量好了以后,秋藏深回到了学校,他找到刚刚给学生上完课的梁泉江,对他说;“你就安心上课吧,你的事情我已经向市教委管书记汇报了,他要向市里汇报,至于你的职务问题,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管书记已经答应要拿到组会上去讨论,所以,目前你就安心给学生上课吧。” 梁泉江听了秋藏深的话,笑了笑,他对秋藏深说;“我真的希望你对我这件事情离远一点,我告诉你,我不会领你的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袒护我,要站稳阶级立场。” 说完这句很重的话,梁泉江转身就走了,秋藏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嘟哝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做事一个人担不了,你不让我管,我偏要管,看看咱们两谁说了算。” 午间,梁泉江回到家里,对特意回来给他做午饭的韩保佳说;“你好好想想,你哥还对你说过那些有关韩保信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你要详细回忆一下韩保信在粮店的时候都由谁找过他。” 韩保佳听到梁泉江突然提到韩保信,就问道;“咋地啦,这都解放两年多了,他咋一直没有面呢?” 梁泉江告诉韩保佳说;“韩保信还有韩保江的媳妇张小雅都在解放前出事了,据说他们的牺牲地点就在长附近的新立屯。” 听了梁泉江的话,韩保佳倒一口冷气,过了好一阵子才说;“多好的一个小伙子,这么说他也是地下。” 梁泉江点点头,又嘱咐韩保佳说;“下午粮店里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桂珍,然后你们一起想想看,他们两个,特别是韩保信,都有谁经常来找他,另外,韩保江的媳妇都和谁联系,你们也一定要好好想想。” 韩保佳说;“我记住了。” 梁泉江吃完饭在家里又想了一会儿,才去学校,到了晚上,梁泉江回家以后,三个人在饭桌上又唠起了韩保信,就听桂珍说;“还真就没发现有谁特意来找过韩保信,就是韩保江的媳妇经常来咱们粮店卖粮食。” 这时候,韩保佳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韩保信刚离开粮店的第二天,有个中年男人,长得四方大脸的,也魁梧的,他来打听韩保信,问韩保信干啥去了,还回不回来。” 经保佳这么一说,桂珍也想起来一件事,他对梁泉江说;“他爹,我也想起来了,那次韩保信和我哥去乡下进高粱米,就是韩保信找他的朋友李大哥帮的忙,听我哥说,那个李大哥会功夫,相当厉害了,几个抢粮食的土匪都让他和韩保信给制服了。” 听完桂珍和保佳的回忆,梁泉江说;“在韩保信牺牲这件事上,我有两个失误,第一、我不应当让他假扮占山好的勤务兵,以至于害得他离开了粮店。第二点、刚解放的时候,我就应该去找韩保信的那个朋友李大哥,也许这样情况会好一些。” 听了梁泉江的话,桂珍和保佳几乎同时说;“那我们现在去找那个李大哥去。” 梁泉江晃晃脑袋说;“关键是我们现在去找已经不符合规定了,现在公安局和军区调查组的正在调查此事,这时候我们再贸然去找那位李大哥,会给公安局和军区调查组带来麻烦,这件事情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因为提到韩保信牺牲,这一夜他们三人谁也没有睡好觉,天快亮的时候,韩保佳和赵桂珍刚合上眼睛,那屋的孩子又喊要,本没有睡意的梁泉江怕惊动桂珍和保佳就悄悄起身抱着孩子去。 一眨眼的功夫过去了半个月,王靖雯的母亲听到桂珍和保佳告诉她实话以后,大病了一场,梁泉江在王靖雯母亲生病的时候,几乎是每天一趟,去看望王母,直到她自己能下地走路,并且渐渐想开了以后,梁泉江又把她接到东三马路的家里,让她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这样过了不到二十天,王靖雯的母亲终于完全康复了,为了庆祝王母康复,这天晚上下班,梁泉江买回来猪馅和芹菜,全家人动手包了一顿饺子吃。 吃饭的时候,桂珍故意让早早坐在姥姥身边,早早把她姥姥哄得眉开眼笑,饭桌上谁也没有提王靖雯,刚刚吃完饭,王靖雯的老妹妹就来接她母亲回家。在桂珍和保佳的热情招待下,王靖雯的老妹妹也尝了两个饺子,本来依着梁泉江他们的意思,是让王靖雯的母亲接着住下去。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