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雯这时候发现市长再用眼睛看着她,就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去,说道;“市长好,我是王靖雯,”然后把她表哥写给他的条子递了上去。 市长看过那张纸条,立刻换了副笑脸说;“你来市府工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明天由办公室主任领你去机要处走马上任,今天给你放半天假。” 王靖雯和市长握了握手,紧接着就离开了市长办公室,接着和领他过来的办公室主任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市政府办公大楼,走到大街上,她看看手表,见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就到公用电话亭给梁泉江打了个电话,让梁泉江回她那里吃午饭,梁泉江答应了一声,王靖雯就把电话撂下了,然后,在一家饭店买了两道菜和几个馒头,打包带回家里,等梁泉江回来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王靖雯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梁泉江,接着她又对梁泉江说;“泉江,这回你放心了吧,我这回再也不是军统特务了,还有那部电台,我下午就把它回去,这回我可是离苦海了。” 对于王靖雯的大表哥能把她安排进市府当机要处长多少有些出乎梁泉江的预料,但是,他细想想,觉得也应该是这个样子,不管怎么说,他再也不用替王靖雯担惊受怕了,这样自己也能多少安下点心来。 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五月上旬,天气和暖,树叶也快长圆了,这天是星期天,梁泉江正独自在家中看孩子,早上的时候,保佳和桂珍去了粮店,他们定好了,要到给孩子喂时桂珍才能回来,所以,梁泉江自从桂珍和保佳离开家以后,就寸步不离地呆在梁上银河身边,还别说这个小宝宝真是省事,从打桂珍他们走后,他就躺在悠车子里睡着了,等到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桂珍恰好回来了,桂珍刚抱起孩子喂,放在书房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梁泉江犹豫了一下,离开桂珍和孩子去接电话,他拿起电话,刚刚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贾宗强的声音;“梁处长吗,我是老贾呀。” 贾宗强为了显得和梁泉江很近边,这次打电话就没有称呼梁院长,梁泉江对于贾宗强突然来电话,正不知道为何,那边贾宗强说道;“梁处长,我听说您现在是教授了,真是可喜可贺,恰好今天是星期天,我想请老处长出来喝酒,表示庆贺。” 梁泉江听到贾宗强给他打电话就是为了请自己喝酒,立刻推辞说;“不行啊,老贾,孩子他妈去了粮店,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正看孩子呢。” 贾宗强说;“看孩子那里是你干的活呀,要是弟妹没在家的话,我让我家那口子过去给你看孩子,我们出来喝酒,反正你今天不能推辞,要不我老贾就没面子了。” 梁泉江听到贾宗强非要请他喝酒,还提到他家那口子,这就说明贾宗强成家了,于是,又一想,该不会是请我喝喜酒吧,看样子自己还真得出去和他应酬一下,于是,梁泉江就问贾宗强;“贾大哥,我们上那个饭店。” 贾宗强说;“我知道你吃天津包子,那我们就去狗不理包子铺,你看咋样。” 梁泉江说;“好吧,我一会儿就到。” 梁泉江放下电话,又来到桂珍和孩子呆的房间里说;“原来的同事邀请我吃饭,我又不好意思推辞不去,你看咋办,要不下午你就别去粮店了,反正粮店里有保佳和永珍他们。” 桂珍说;“我原来也没打算下午还去粮店,上午我和保佳一起过去,是张罗进粮食的事情,我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办完了,你忙你的去吧。”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以后,立刻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大门口,悄悄关好门以后,步行去了狗不理包子铺,到了那里他见贾宗强已经找好了桌子,正坐在桌子旁边着香烟,于是,梁泉江就走了过去。 看到梁泉江来了,贾宗强立刻站起来说;“梁处长,我正等着您点菜呢。” 梁泉江坐下后,看着贾宗强说;“就我们两个人,我看你随便点两个就行,反正我也不能喝酒。” 贾宗强说;“还是您先点一个,然后我再接着点。” 梁泉江说;“好吧,我就要个大拉皮,然后你也点一道,就我们两个人,菜点多了就浪费了。” 贾宗强说;“不管咋说也得四道菜,我看处长您喜吃清淡点的,我就再要三个菜,除了腊炒笋,再要一个木须韭菜和炒瓜片,然后就来一壶酒,我们边吃边谈。” 听到贾宗强说边吃边谈,梁泉江心理就清楚了,他肯定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也就没在吱声,点完菜以后,贾宗强凑到梁泉江身边,很神秘地问梁泉江;“处长,您还记得冬天的时候,广播里播报的一则不起眼的小新闻不?” 听到贾宗强的问话,梁泉江立刻想起了韩保信,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他联系了,这说明什么,梁泉江不可能不担心,因为自从上次他化装成尤国光收买了贾宗强的情报以后,就再也没有面。 梁泉江虽然担心韩保信的安危,但是他又不能在贾宗强面前表现出来,于是,他就假装糊涂地反问道;“你说的是那条新闻?” 贾宗强说;“就是说侦缉队的人破获了一个潜伏电台的那件事情,我好想听说在死的人里面除了一个老头以外,还有一个人被认出来,其他的人都被**炸飞了,那个被辨认出来的人好像是路路通大旅店的伙计,等到侦缉队的人去那家旅店搜查的时候,我听说掌柜的跑了,你说这事行不。” 梁泉江很淡定地说;“具体咋回事咱们局外人是不清楚的。” 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贾宗强又试探着问;“你上回领来的那位尤大哥,最近忙啥呢,我咋看不到他了,那可是个好人,我没够这样的朋友。” 梁泉江知道这是贾宗强在试探他,看他那意思是想找韩保信,但是,韩保信自从上次以后就没过面,梁泉江真就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于是,他就说;“尤大哥可能是回老家去了。” 贾宗强啊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功夫伙计上来了酒菜,贾宗强急忙先给梁泉江到了一小盅酒,然后说道;“梁处长,您今天就喝这些,我看应该没问题。” 梁泉江说;“行,我就一盅酒。” 说完话,两个人都举起了酒盅,贾宗强一口喝干了酒盅里的酒,梁泉江沾了沾嘴,就放下了酒盅,这时候就听贾宗强神秘兮兮地说;“梁处长你现在是研究学问的人,可谓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你听说没有,国军在咱们东北战场上节节败退,那边已经开始反攻了。” 梁泉江说;“我看报纸上写着国军不是已经把那边的军队撵进了长白山里,我们就要取得彻底的胜利了吗?” 贾宗强说;“狗,他们说的全是假的,我告诉您,您刚才说的那边就是从咱们长撤走的东北民主联军,我听说人家又从松花江北边打回来了,他们在靠山屯和郭家屯一带歼灭了大量国军,你听说没有?” 说到这里,贾宗强看看四周,他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又低声音说;“前些子杜聿明总司令从咱们长调走的第八十八师在那一带被共军全部歼灭了,农安现在告急,好像已经全部被包围了,杜老总从关里调来部队还有驻在长的主力部队新一军又去增援了,不知道这次还能回来多少?” 直到这时候,梁泉江才了一句 ;“照你这么说,现在的局势是很危急,可是,我看国府的报纸上报道的都是各地打胜仗的消息,我还以为东北民主联军全部被消灭了呢。” 贾宗强说;“谁消灭谁现在可不好说了,要我看呐,前方的杜老总一个劲儿吃败仗,咱们的总裁说不定马上就会走马换将。” 梁泉江见贾宗强说得有声有,就忍不住逗了他一句。“我看你很有战略眼光,呆在小小的市部实在是屈才了。” 对于梁泉江的玩笑话,贾宗强本就没在意,他滋地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嚼了一会儿,咽到肚子后才说;“什么屈不屈才的,这年头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要我看呐,像刘建辉主任就对了,远离这是非之地,自己找地方去发财,比啥都强。” 梁泉江说;“现在世道混,两只军队又打得不可开,真正受苦受难地还是老百姓,你看着吧,再这么打下去,就有吃不上饭的时候了。” 贾宗强说;“那还用说,到了兵荒马的年月,就有饿死人的时候出现。” 贾宗强请梁泉江吃饭的本意是想探探韩保信也就是尤国光的下落,想法子要回那三百块大洋,可是,当两个人唠到了眼下的时局时,又都不免忧心忡忡,把他想找韩保信要钱的想法冲淡了不少。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