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泉江撕开那块座布団,就见座布団里面着一块黄布,上面清清楚楚地用墨笔写道;“恒通洋行凭证”, 接着就是两行小字,上面一行写着;“持本凭证无论何人均可取走放在本洋行的物品。” 下面一行写着;行长;卢友志,存储人;村山太一郎。 期;1945年8月22 这时候,梁泉江想起来,据洋行或者钱庄的规矩,类似于这样的存物凭据都留有只有行长和存储人才能知道的暗记,于是,他再次回到院子里,先是四处看了看,特别是对于外面的那条小路,他反复看了几次,最后觉得四外却是没有人来回走动,他才把那块黄布在光下反复对照观看,过了半天,在光的照下,梁泉江终于发现,在这块黄布背面的左下角处,还有一行类似于字迹的痕迹,但是,在光下无论从那个角度照,都辨认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梁泉江想了一会儿,又回到屋子里,掏出手帕,沾了些清水,小心翼翼地把沾有清水的手帕敷在了哪处痕迹上,过了两分钟,梁泉江拿开手帕,这时候,他再一细看,上面出现了一行细小的字迹;“取回物品时须持开本小盒的钥匙为第二个凭证,否者视为冒领,可拒绝认领。” 读完这一行蝇头小楷,梁泉江顿觉拿在手里的这块黄布十分沉重,他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不停地暗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间房子的主人,也就是那个提前归国的本工程师有什么秘密或者是极其贵重的物品以寄托的方式藏在了恒通洋行。 想到这里,梁泉江再次拿起那块黄布,看了起来,当他再次看到下面的署名村山太一郎这几个汉字时,一下子想到了菊子临走前给他的那张地契和那本房照,好像那上面的名字就是村山太一郎,为了核实到底是不是这个名字,梁泉江立刻从皮包里拿出了地契和房照,再一细看,三个名字完全一样。 看到这里两个疑问涌现在了梁泉江的脑海里,毫无疑问村山太一郎寄存在恒通洋行的东西肯定是贵重物品,但是,他人到底去了哪里,菊子她们说他回国了,如果说他害怕东西在上船前接受检查被搜出来,那么他完全可以把这个存取凭证藏在身上带走,这一点并不是难事,因为只是一块布而已,而不是纸张之类的,只要在衣服里面是不可能被发现的,还有,作为第二个凭证的开盒子的钥匙呢。 带着这些疑惑,梁泉江决定还是先从容易发现线索的地方入手,于是,他开始在屋子里最明显的地方寻找钥匙,梁泉江觉得藏东西的人,往往都有一个心理,把东西放在明处,更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于是,梁泉江开始挨间屋子查找挂钥匙的地方,门边上没有,墙上没有,佛龛里也没有,能存放物品地方都没有,于是,梁泉江停止了在表面上的查找,想了一会,翻开了屋子里的四把椅子,仔细察看了接处和背面,没有看到可疑的地方,他又拿起佛龛,把佛龛拆卸开来,也没有发现钥匙的踪迹。 梁泉江凝神细想,他看到了脚下的地板,他觉得地板下面或者是地板的接处很值得一看,于是,他开始在房间里查找活动的地板和隙大的地方,饭厅里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两个小卧室里,他也没有什么发现,这时候,梁泉江觉要上厕所,于是,他来到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窗都开着,也很亮堂,他方便过后,又看了看卫生间的墙壁,在电灯的开关处,他发现开关竟然安装在墙壁的暗格里,对于这样的设计,他觉得很反常,开关电灯的时候应当以安全方便为主,可是,把开关安装在暗格里虽然表面上好看,可是却很不实用,于是,梁泉江来到电灯的开关处,用手仔细敲打着那个暗格,他虽然没有听到有空之声,但是,他去发现暗格很大,那个开关罩也很大,于是,他伸手卸下了电灯的开关罩,就在他拿起来开关罩的时候,从里面立刻掉下来一把不大的黄铜钥匙,梁泉江一看就明白了,自己找到了那把至关重要的钥匙。 梁泉江重新安装好开关罩,拿着那把黄铜钥匙,又回到客厅里,把那块黄布放回到座布団里,然后连同座布団一起装进了皮包,最后,他又把钥匙放到了皮包最隐秘的夹层里,这才坐下来松了一口气,开始设计下一步的行动。 梁泉江喝了一口水,抬起手,看了一眼腕子上的手表,才下午两点钟,洋行还在营业,他决定去找那家恒通洋行。 梁泉江重新关好门窗,又锁上了大门,来到大街上,他挥手拦住了一辆人力车,没等上车,他先问车夫;“大哥,恒通洋行离这里远不远。” 拉车的车夫说;“你要去恒通洋行啊,那可老远了,我拉着你小跑也得二十多分钟。” 梁泉江闻听后,立刻上了车,等到车夫拉起车小跑起来后,梁泉江在车上又问道;“大哥,你见过恒通洋行的老板吗?” 车夫边跑着边回答;“没见过,听说过。” 梁泉江问;“那个老板叫啥名字,长得啥模样?” 小跑着的车夫说;“我听说好像姓卢,还娶了个本姑娘当小老婆。” 梁泉江问;“他长得啥样,他那个洋行还开着吗?” 车夫说;“我听人说,他长得肥头大耳的,很胖,眯着眼睛。” 梁泉江问;“他们家过去是干啥的?” 车夫说;“哎呦,那我可没听人说过。” 就这样,梁泉江坐在人力车上,把情况了解个大概,车夫跑着跑着,脚步放慢了,梁泉江就说;“大哥,我也没啥急事,你不用跑,咱们边走边说。” 那个车夫说;“兄弟,你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的,越慢走越累,小跑起来,人可以借车的力量,到觉得轻巧。” 梁泉江哪有功夫和他唠闲嗑,而是想趁这功夫多了解一些恒通洋行的情况,这时候就听他接着问那个车夫;“大哥,这家洋行开了多长时间了。” 车夫说;“哎呦,那我可记不住了,我记得好像是本鬼子来了之后,这家洋行才开起来。” “哎呀!”梁泉江故作惊讶道;“那这家洋行的东家是不是汉呐?” 车夫说;“那可不知道,现在啥汉不汉的,我看伪时期给本人干事的现在照样过得比我们这些拉洋车的强百倍,你说这世道上哪儿说理去。” 车夫刚说到这里,就把车停下了,梁泉江立刻朝周围看了看,就见道边上有一座青灰的三层洋楼,矗立在街道边上十分显眼,梁泉江不由得细看起来,他见这座洋楼的大门前面并排竖着四青灰的水泥柱子,支撑起一个威武的大门脸,水泥柱子两侧朝前一点分别摆放着两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再往里面走里面是一道厚重的大门,大门边的墙上挂着一块醒目的白牌子,上面写着恒通洋行四个大黑字。 梁泉江付了车钱,站到恒通洋行的门前,看了一会儿,然后,戴上了金丝边眼镜,穿上了青的制服,虽然天气很热,但是,梁泉江还是决定就这身打扮进去比较适宜,因为,他很清楚村山太一郎寄存在这里的东西不是轻易就能取出来的,他肯定要经过一番斗智斗勇,于是,站在洋行外面他又想了想,然后才拎着皮包走了进去,来到了大厅里面,他看到没有多少人办理业务,就来到柜台前问里面的一个中年男人;“麻烦啦,先生,请问您卢行长在吗?” 柜台里面的人看了一眼梁泉江,回答道;“行长在二楼行长室。” 梁泉江说了声;“谢谢,”拎着皮包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他朝左边一看,第一眼就看到了行长室的牌子,于是,他走过去,又看了眼周围,然后举手轻轻敲了两下门,过了一小会儿,屋子里传来声大气的嗓音;“进来!” 梁泉江推开门走了进去,抬头一看,就见一个大胖子斜倚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正看着手里的账簿,他的前面是一张老板台,上面堆放着好高的一摞子账册。 那个大胖子明明知道梁泉江进来了,却连头都没抬一下,梁泉江很清楚该如何对付这号人,就见他走到那张老板台前面,伸手拿起上面的账册,然后用账册拍了拍桌子。 大胖子终于抬起头来,他一看梁泉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大热的天还穿着制服,气度显得尤为不一般,他再一看,又见梁泉江手里拎着一个大皮包,就知道他绝非是普通的客户,于是,那个大胖子,干咳了一声,朝前面欠了欠身子问道;“请问先生,有何贵干?”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