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走后,张小雅没在和老权头说什么,因为忙了一天,她觉很累,于是,她就和衣而卧,躺到了炕上,因为刚刚烧火做饭的缘故,张小雅觉炕上很热,于是,她就朝靠窗户的墙边上靠了靠,这时候老权头说话了;“大侄子,你要是嫌热的话,就了睡,反正屋子里就咱们爷俩。” 张小雅故意着嗓子回答;“不用了,大爷,我在家里也是穿衣服睡觉。” 老权头没再吱声,第二天早上起来,小雅做饭,老权头去了这间房子原来的主人,他从前的东家陈大户家里。 老权头走进了老陈家的院子里,他家养的那条大黄狗,认识老权头,所以,不但没叫没咬,还一个劲儿摇着尾巴围着他转,老权头伸手拍了拍那条大黄狗,然后,走进了陈大户家。 老权头推开门,走到了屋子里面,老陈家一家人正在吃早饭,看到老权头进来了,他们一家人都出了惊讶的表情,没有人和他说话,倒是他们家当家的见老权头站在屋子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后,问老权头;“我说,老权呐,你一大早的咋有功夫来我家呀,是不是又没有粮食了,你可真是个填不的无底啊!” 老权头本来对这户人家就憋着气,这功夫,他见自己过去的东家,那个自己舍命替他当劳工的家伙,竟然不不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的火气一下子腾地就窜了上来,他动了动身子,把上身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着肩膀说;“托你的福,我还没饿死,我老权现在活得还好,过些子我还兴许去国际法庭上去控诉小鬼子们的罪行。” 陈大户见老权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暗想这个老不死的,看样子是有人给仗眼子了,要不他知道什么国际国内的,想到这里,陈大户皮笑不笑地放下饭碗,股也没欠,接着又问;“这一大早上的,你来我这儿是不是有啥事吧?” 老权头说;“真让你给说对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怕我这身穷气把你给熏了。” 陈大户见老权头没好气的和他说话,心里就警觉起来,他怕老权头和他翻旧帐,所以,他立刻换了种语气,对老权头说;“我说,老权呐,你有事就说事,我看看我要是能帮上你呢我就帮一把,我要是帮不上你呢,你也别埋怨,谁让我可怜你一场呢。” 老权头听陈大户净朝自己脸上贴金,就说;“可怜,谁可怜谁呀,我这辈子还没让人可怜过,谁咋回事谁知道,小鬼子的兵营可不是好进的,活生生的人他们不是给你剖膛就是给你破肚,在不就往你身上打针,那里面的狗比他妈的人都凶,撕烂一个人不费一点劲儿,要不你也跟我试试去!” 老权头说的这番话,击中了陈大户的要害,他很清楚他亏欠老权头的太多了,于是,他想了想又说;“老权呐,是不是又没吃的啦,一会儿我给你拿十斤苞米面,你先回去吃一阵吧。” 老权头见陈大户把口气转了回来,还说要给他粮食,就说;“那倒不必了,我这个人向来是凭力气吃饭,挣来干的我吃干的,挣来稀的我喝稀的,我今儿个来不是找你要粮食的,你放心好了,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要到你门口。” 陈大户见老权头说得理直气壮,忙又说道;“唉,老权,看在你我东家伙计一场的份上,我哪能亏了你呢,只要你有困难就来找我,我能帮你的我都帮,别看我现在地少了一半,可是,现在小鬼子滚蛋了,他们占我的地,我说不定能要回来。” 老权头本来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让他答应垒院墙的事情,现在听到这个陈大户想找回来那些被小鬼子霸占的土地,立刻有了主意,于是,他接过来说;“帮我,你就不用了,不过,我可想帮你一把,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陈大户没想到这个老权头,大清早的找上门来要帮他,心里当然不信,不过,他还是疑惑着问道;“帮我,你想怎么个帮法,你是不是饿昏头了?” 不过,话到了嘴边上,陈大户只说出了前半句,把你是不是饿昏了头这后半句话生生给咽了回去,还好,亏了他没说这句话,要是他真的口说出来,老权头就会转身而去。 听到陈大户问自己怎么个帮法,老权头就斟酌着说;“你要想往回要地,就得有证明人,还得看你那快地现在的国民政府打不打算要,你别忘了,当初小鬼子也是给了你一笔钱的,如果到时候我跟政府说当时小鬼子没少给你钱,或者我说是你自愿把地捐给小鬼子的,说不定政府还会给你打上汉的罪名。” 陈大户听完了老权头的话,立刻气得七窍冒烟,他腾地站起来说;“老权,你是咋说的话,我那点对不起你,你要往死里坑我。” 老权头见陈大户坐不住了,心想事情成了,就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要说吗,谁也没抱着谁的孩子跳井,一个屯子里住了二三十年,也该讲点良心了。” 这时候的陈大户已经是气得有些糊涂了,他立刻接过老权头的话问道;“干脆,你就别绕弯子了,你就痛快地说吧,你有啥事,只要我能帮上忙,我肯定答应。” 老权头说;“啥帮不帮忙的,这不前些天,政府里来人了,像我了解小鬼子强行霸占咱农民土地,修建什么第一百部队的事情,当时,我有点糊,就没说多少话,他们看我不舒服,就说过些子还来,让我详细讲讲小鬼子都占了谁的地,到底给没给钱?” 陈大户听了老权头的话以后大吃一惊,随即离开饭桌,他把老权头叫到另一个房间,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权,你说这话我听着咋有点不对劲呢,按理说政府来人要调查这件事情,也得问我们这些被占了土地的大户不成,问你一个扛活的有啥用,再说了被占去的也不是你的地。” 老权头见陈大户提出了疑问,就说;“这你就不懂了,伪那时候要劳工,我不是替你去了劳工吗,你知道我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的军营里,你知道吗,那可不是普通的军营,那是本鬼子专门研究细菌武器的地方,在那里面他们拿活人搞细菌实验,现在咱们政府正在收集这方面的材料,我不是在那里面当过劳工吗,人家主要是问我这件事,还打算让我去做证明呢,人家不过是顺便问了一下占地的事情。” 老权头这功夫把话又拉了回来,陈大户虽然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因为他想要回地的心情十分迫切,他就接着说;“照你这么说,政府是不是能把我被小鬼子抢占的地还给我。” 老权头那里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他也不过是信口开河,这功夫,他见陈大户一点点地上了钩,就说;“那可不好说,我问你,你还有地契了吗,那时候,小鬼子不是把你的地契都拿走了嘛,现在你是空口无凭,所以吗!” 老权头说到这里拉长了声儿,故意停下了,陈大户忙说;“老权呐,喝水不,我给你倒点热水喝。” 老权头说;“算啦,这都啥时候了。” 陈大户忙着接道;“可不是咋地,天也不早了,太都高了。” 然后,他又急忙岔过话说;“你刚才说我空口无凭,我这时候要是上政府找他们要回我的地,你看行不行?” 老权翻了翻眼睛说;“不行,就你一个人去了,哪个政府会相信你,我可是政府里来人上赶着找的我,我刚才说的话你还不信,你得等政府里再来人找我的时候,在过我那里让我给你当证人那还差不多,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劲儿?” 陈大户一听忙说;“对、对、政府要想把地还给我们是得找证人,你看,老权你到时候能不能给我作证?” 老权头看看陈大户,面无表情地说;“那就要看我的良心到底是正的还是歪的,这话就先放到这儿吧,我另外再和你说件事。” 陈大户见老权头不答应给他作证,而是扯到别的事情上了,就强按着急切的心情说道;“老权,有事情你尽管说,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肯定帮你。” “唔,”老权头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才坐到炕沿上,慢条斯理地说;“你说吧,我住的小房子前边,也不是咋回事,愣是让大家伙生生给踩出来一条道来,这一年你得少打多少粮食!” 陈大户听见老陈头说的是这件事情,就把始终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老权,要说这件事,我早都想了好长时间了,可是,就是没有好办法解决,你说我把房子扒了吧,你就没地方住了,再说,我也不能干那缺德事呀。”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