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傍晚,到了接头的时间,天沉沉的,邹天踩着积雪,盯着寒风,来到了小饭馆,还没等他开门进去,他就发现不对劲,因为在这家小饭馆的前后左右,出现了很多莫生人,在那周围来回转悠,这时候邹天已经走到了小饭馆门前,如果门前立着今天招牌菜回锅的字样,就说明一切正常,邹天就可以走进去了,可是,此时的邹天却发现门前虽然有那块今天招牌菜的牌子,上面却什么也没写,于是,邹天立刻觉到,极有可能是出事了。 已经走到了门边上的邹天加快了脚步,从门前走了过去,正在门口转悠的两个人看了一眼走过去的邹天,就在他们琢磨是不是跟上去的时候,他们发现邹天急匆匆拐了个弯,朝后面的一条胡同走了过去,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就小跑着撵了上去,这才有了孙三救邹天的故事。 再说邹天为什么要寻找孙三,目的就只有一个,他觉得类似于孙三这样的人才是他发展的对象,他不仅是最下层的苦力,还胆大心细遇事不慌,如果把这样的人发展到地下组织里,岂不是为我们的组织发展壮大贡献了一份力量,而且对他本人今后的工作也是个不小的帮助,所以,他在东大桥边上认出来孙三以后,就决定要和他进一步接触,争取把他发展到组织中来。 遗憾的是,邹天对于长的街道并不十分悉,尽管孙三和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们家就在孟家桥附近的平民窟里面住,但是,他对于孟家桥那一带并不悉,认真说来他一次也没有去过那里,但是,邹天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他觉得自己是个刚来时间不久的外乡人,可是自己岳父一家,特别是自己的岳父是个土生土长的长人,晚上,自己早点打烊,给岳父拿过去他吃的炉果,跟着媳妇去趟岳父家,岂不是什么情况就都了解到了,省得明天早上还得边走边打听。 邹天算计好以后,回到杂货铺和媳妇说,晚上去她妈家串门,媳妇自然是十分高兴,白天很平常就过去了,到了晚上,天刚黑,邹天就落下了闸板,关了门,邹天拎着二斤炉果,两口子来到了岳父家,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岳父家在吃晚饭,老两口子看见姑娘和姑爷回来了,自然是十分高兴,他老丈母娘问他媳妇;“雅芝,你们吃没吃饭呢,没吃饭就赶快上炕吃饭,我这就给你们盛饭,我们也是刚端饭碗。” 他媳妇看见饭桌子上摆放着两碗高粱米粥和一碟咸芥菜丝就说;“我们关了门就过来了,还没吃呢,可是,我们上桌又怕你们不够吃。” 他爸白金贵忙说;“看你这孩子说的,回家了现做都赶趟,我这几天正馋酒呢,正好借这个功夫我和姑爷喝几盅。” 白雅芝她妈听老头这么一说,立刻下地,对周天他们两口子说;“你们先上炕,妈再给你们煎个蛋,外带着给你们拌个凉白菜,这就够他们爷俩喝酒的了。” 白雅芝忙说;“妈,我跟你一起忙乎,让邹天上炕和我爸先唠会儿磕。” 邹天答应了一声,鞋就上了炕,到了炕上,他学着他老丈人的样子,盘着腿坐在了炕上,他老丈人白金贵看到姑爷上了炕,就卷了一颗叶子烟,他知道邹天不会烟,也就没让他,自己划火柴点着了,了一口,把烟咽到肚子里以后又憋了很长时间才吐出来,这功夫,邹天问他老丈人;“爸,去孟家桥那边咋走?” 白金贵回答说;“你在这奔头道街,二道街,三道街,一直到四道街,然后拐到奔宽城子那条道上,那边你别看破破虎地,没有街里建的好,其实那可是咱长的老地方,你没来几年,可能对咱们长还不太了解,你没听老长人说吗,咱这长城可是先有宽城子,也就是孟家桥那边,然后才有的整个长城。” 说到这里,白金贵放低了声音说;“本人把洲国的首都定在了咱长,新盖了八大部,我听说还要给溥仪皇帝盖皇,地址都选好了,也算他们有眼光。” 邹天接过来说;“我听上我那儿买货的人说,孟家桥那边本人也在搞测量,好像是也要开发那里,那边住的人不少帮着搞测量的人,每天还能挣一斗红高粱呢?” 白金贵说;“我也听说了,要不这样,我明天带你到孟家桥那边去,顺便也看看小鬼子又要搞啥名堂。” 邹天忙说;“不用了,爸,我鼻子下还有一张嘴,不行我就打听,反正也丢不了。” 白金贵本来想问问姑爷,他去那边干啥,可是一想,也许是姑爷买卖上的事情,自己最好少打听,自己一个推脚的苦力,不可能帮上什么忙,所以,话到了嘴边上,他又改为;“我说,你知道不,咱这长城可也算得上有年头子了,我刚才说的那几条马路,打从我太爷爷那辈就有,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老街区了。我听我爷爷讲,奥,对了,我以前和你讲过没有,我爷爷那个时候,家里还有点地,我爷爷算得上是半个读书人,虽然没有考取过功名,可是,南朝北国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他对我说,还是在大清朝嘉庆年间,那时候要重修《大清一统治》,所以,对天下的郡县州府又进行了统一考证,考证到咱们长的时候,那里面写道;古城宽城子,在长北五十里,设废年无考。” 说到这里,白金贵完了一颗烟,又卷了一颗,邹天听的很有滋味,就划着一火柴,给他老丈人点着了已经叼在嘴里的叶子烟,这时候,白金贵又接着说道;“听我爷爷讲,后来修撰的《长县志》就顺藤摸瓜,沿袭此说,并进一步解释说,长之所以先叫宽城子是因为城垣的不规则形状,一般城垣都是南北长,东西短,是一个竖着放的长方形,而宽城子却是相反,是一个横着放的长方形,看起来像个比较宽的城,所以叫宽城,据此,人们认为宽城子是座古城,长就是在古城遗址上发展起来的。” 听到这里,邹天越发兴趣了,他忍不住问道;“那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情呢?” 贵说;“这话你问我就对了,一般的老长人都认为是宽城子是座古城,长是在宽城子这座古城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实不然,我听我爹讲,老辈人都说,宽城子其实是在长厅出现之前就存在的一个村落,是由咱们汉族人过来垦荒后逐步形成的,也可能是长厅辖区内最大的村落,由于水运便利,逐渐发展成一个中心集镇。” 邹天很不理解地问道;“那么,宽城子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 白金贵说,“据我爹讲,那可早了去了,据说早在雍正年间,我们汉人就从关内逃荒到了宽城子,而且人越聚越多,最早在宽城子开店的就是从山东逃荒过来的,他们家开设的店叫广元店,这个店早几年的时候在宽城子那边还有呢,好像也就这几年才没了,具体是啥原因咱们就不知道了。” 白金贵刚说到这里,白雅芝娘俩已经把煎蛋和凉拌白菜丝端到了饭桌上。白金贵也站起身,来到外屋拿出了一瓶子小烧,放到了桌子上,对邹天说;“今儿晚上咱爷俩就这一瓶子小烧,喝没了拉到。” 原来白金贵就好喝两口,而邹天也有酒量,所以,这翁婿二人到一起肯定就会喝几盅,这边烧酒刚放到桌子上,那边邹天就拿起酒瓶子,给他老岳父先上了一盅,等到白金贵上了炕,一仰脖啁了那盅酒,邹天又给他上第二盅,两个人才一起干了这盅酒,这是两个人在一起喝酒的规矩,这个规矩还是邹天立下的,他老丈人要是不先干第一盅酒,他就不端酒盅,他老丈人拗不过他也就算是把这个规矩给定下了。 白金贵和邹天干了一盅酒,又夹了口凉可口的白菜丝,接着又对邹天说;“要说咱长设治是在嘉庆五年,这是有史以来最早有文字记载的,到了光绪十五年,设长厅,到了民国又改成长县,直到了现在的康德年间,我们长才算成了首府了。” 邹天听他老丈人唠起了长的历史,多少了解了长的过去,也清楚地认识到小鬼子现在建长完全是为了他们的殖民统治,在他们建的专供他们本人居住和享乐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新区,现代化设施可谓是应有尽有,有一些东西中国人都没见过,电力设施就和中国人住的老街区不同,他们还家家通了煤气、使用上了自来水和上下排水、电话通讯也几乎普及了,而且绿化带建设得也非常宽。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