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采参人不但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进山,进山后的千辛万苦自不比说,如果运气不好,空手下山也是常有的事情,假如采参人能挖到一颗如人形者的山参,就如同挖到了宝贝一样,因为这样的人参少说也要长到半个世纪以上。 再说贺强,听到老把头问他什么货,不由得又细看了看,他见眼前的这棵山参杠叉上有六片复叶,就报了一声;“六品叶?” 这时候跟着一起放山的人齐声说;“快当,快当” 接着老把头又喊了一嗓子;“锁上。”接着就用拴有铜钱的红绒绳套在参叶上,然后老把头在人参周围的地上划了个一米见方的框框,四角上4个人的索拨罗,老把头拿出光滑的鹿骨钎子慢慢地一一地挖参须子,把参须周围的土抠净后,又用青苔茅子将参拉出来。随后,用青苔茅子、桦树叶掺上一些原土,把人参包了起来,这时候太已经落山了。 大家再看这棵山参,那样子就如同,马牙雁脖芦、下生枣核艼,一身短体横灵、环纹紧密生,肩膀圆下垂,皮紧细光润,腿短二三个,分档八字形,须瘤密紧相连。 采参多年的老把头看到这棵山参的样子,心里大喜,他对大家伙说,我们这次上山没有白来,不能说发了,可也够我们大家吃上几年的了,果然,他们下山后,找了家专门收购野山参的大铺子,结果,卖上了好价钱,大家都得了不少,贺强回到家中,把卖山参得来的这笔钱给他父亲,家里用这笔钱又买了五亩地。 从那以后,老把头对贺强开始高看起来,他又领着贺强进了几次山,在山里结识了一支游击队的头领,因为那个头领看着贺强身强体壮,脑子不笨,有意让贺强给送了两次情报,发现他人还比较可靠,就让他秘密加入了游击队。 在和鬼子的一次遭遇战中,游击队被打散了,贺强跑回了家,过些子,他看到了老把头,老把头又介绍他加入了地下组织,等到小鬼子投降以后,他才到了县部工作,因为格和吴主任相投,就被吴主任提拔当上了副主任。 这边贺强坐在椅子上正寻思着,那样子像似等吴主任或者梁泉江说话,好去高丽屯,还没等到有人开口说话,屋子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叼着旱烟袋,又高又膀,面黝黑,瞪着一双大眼睛,穿着一身深灰衣服的老汉,看样子也就六十岁上下,他刚走进屋子里,贺强和贺健立刻站了起来,叫了声;“爹,”紧接着贺健又问了句;“那两匹马都钉上掌了?” 贺家老汉唔了声,梁泉江和吴主任还有韩保佳也都站了起来,吴主任伸过手去,和老汉的手握到了一起,看样子他们也十分悉,这功夫,贺强忙对梁泉江说;“这是我爹。” 老汉很朗地开口说;“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我这刚忙乎完,要不我早过来了,你们可千万别挑理。” 吴主任刚要说话,贺强抢先指着梁泉江,给他爹介绍说;“这位是长市部的梁处长。” 贺老汉松开和吴主任握着的手,把手伸过去,握住了梁泉江的手说;“贵客,贵客,慢待,慢待,有失远。” 梁泉江急忙说;“大叔好,事先没打招呼,就冒昧造访,实在是打扰了。” 贺老汉开口笑了起来,攥着梁泉江的手说;“哪里话,太客气了,吃好了吗,等到晚上,大叔我陪你好好喝几盅。” 吴主任也接过话来说;“贺叔,你老的酒量我可领教过了,恐怕在座的除了你们家老大,没人能是对手。” 贺老汉说;“喝酒和做人一样,就怕藏,今儿个谁也不许走,一会儿我让老伴好好掂掇几道菜,不等天黑咱们就开喝。” 梁泉江心里惦记着正经事,他见贺老汉真要留下他们,怕耽搁了去高丽屯的行程,忙笑着说;“大叔哇,您老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恐怕没有时间在您家喝酒了,因为我们这就要去高丽屯,到了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作。” 贺老汉这时候才松开攥着梁泉江的手,又亮着嗓子说;“你们去高丽屯,可巧了,前些子听老大问我,买下林寡妇家的宅院行不行,你们要是为了那档子事那就不差这一下午,明天早上你们去也是啥也不耽误,要是还有别的要紧事情,哪也不差一顿饭的功夫,我看外面停着小吉普,你们吃了晚饭开车一溜达就到地方了。” 吴主任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老贺家的老爷子还真是当家人,他是诚心想把他们留下来,其实这样也好,可以趁着老爷子在场的时候,把买那处宅院和那片山的事情定下来,于是,他就把眼睛盯在了梁泉江身上。 此时的韩保佳早就站到了窗户边上,看着贺老汉和梁泉江他们说话。这时贺老汉也注意到了韩保佳,又转过脸对韩保佳说;“姑娘,到家了还客气啥,快鞋上炕歇着,想必你们走了一头午的路早就乏了。” 韩保佳看见老爷子在和自己说话,就上前一小步咧开嘴笑笑说;“大爷,我没客气,我们都歇了一阵子了,这会儿正打算走呢。” 贺老汉看着韩保佳又说;“还是城里姑娘长得俊俏,想必你也是从长来的了。” 韩保佳忙回答说;“我虽然是从长来的,可是个山里姑娘,我打小在山里长大。” 老汉忙改口说;“看出来了,还是咱山里出人才。” 就在贺老汉和韩保佳说话的功夫,贺强小声和梁泉江商量道;“梁处长,我爹不能让大家走,我看不行的话,就在我家里再呆一下午,晚上我们吃了喝足了再走,你看咋样?” 此时,梁泉江心里也有了主意,因为他从贺老爷子刚才说的话当中,隐隐到贺家对那片宅院还是十分兴趣的,所以,他决定干脆顺水推舟,趁着贺家的男人们都在,把那片山卖出去,想到这里,梁泉江就对贺强说;“贺副主任,我还真不好拂了老爷子的一片好意,那我们就呆到晚上,吃完饭再走。” 梁泉江说这句话的时候,贺老爷子正好回过头来,他听到梁泉江说呆到晚上,吃完晚饭再走,就立刻对梁泉江说;“这就对了,这才叫没拿大叔当外人,”然后又对始终站在边上不吭声的贺健说;“告诉你妈,把过年的腊拿出来,再给我宰两只公,晚上我们要好好喝上一顿。” 贺健“欸”了一声,拔腿就要往出走,却被梁泉江拦住了,他对着贺老汉和贺强说;“到晚上还早着呢,咱们刚吃完饭,再说了,就算是留下来吃晚饭,也用不着这么隆重,我看小就不用宰了,晚上我们还吃二米水饭咸鸭蛋就行。” 贺老汉见梁泉江拦住了贺健,就对梁泉江说;“在省城你当多大的官我不管,到我家就得听我的,老疙瘩站着干啥,快出去告诉你妈去。” 贺健出去了,贺老汉把梁泉江和吴主任他们重新让入座位后,非让韩保佳鞋上炕,让她在炕上休息,韩保佳拗不过贺老汉,就只好上了炕,看到大家都坐消停了,贺老汉才说道;“别看我们是庄稼人,可是我从小四经五书没少读,就连贺强我也让他高小毕了业,要不是小鬼子来了,非着学生们学语,我家贺强说不定还能考上中学。” 贺老汉刚说到这里,吴主任不住了句话;“梁处长是新京建国大学的高材生。” 吴主任的这句话,立刻让贺老汉对梁泉江有了强烈的好奇,他忍不住顺着吴主任的话问梁泉江;“梁处长你们家是有钱人家吧,要不咋能上那么厉害的大学。” 梁泉江听了贺老汉的话以后,不住笑了,他说;“我家很贫穷,我上大学就是凭自己的努力,还主要是因为考上建大学费和吃穿都不用花钱了,所以,我才考的它。” “是这样啊,那就说明你更厉害了!”贺老汉赞叹道。 坐在椅子上始终烟没说话的贺强也是才知道梁泉江的出身和学历,也不由得对梁泉江刮目相看,他看着梁泉江见梁泉江丝毫没有得意的样子,就接过他爹贺老汉的话问;“你们在大学都学些啥,大学里有没有本人?” 梁泉江回答;“我们学校主要是文史和经济学,还有基础的数理化,学校里大多数是本学生和教授,像我的老师谷山涧教授在本就是个有名的学者。” 贺老汉非常明白学者的意思,所以,他不住说;“西洋人和东洋鬼子都注重理科,所以,人家才发达,不像我们就知道注重子曰诗曰的,我念了五年私塾,从千字文到百家姓,再到四书五经和经典史记,对于算数就不行了。” 贺老汉刚说到这里,梁泉江就纠正道;“我国无论是古代还是今天对于数学都是十分有研究的,只不过不为统治者所重视,像圆周率的发明者祖冲之,还有勾股玄定理很多很多,我们都是走在世界前列的。”ThoNGaDAY.nET |